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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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在达西先生得知凯斯特先生借凯斯特小姐之手邀请卡洛琳前往皇家歌剧院观看歌剧之后,转身便往皇家歌剧院方向而来，而宾利先生这个小尾巴也紧随着达西先生的脚步跟到了歌剧院之外。

    歌剧院之外的道路早已经被标有各式家徽的马车所占领,宾利家的车夫好不容易才在距离歌剧院约有两条街的地方找到了一个停车的位置。

    看来此次上映的新剧很受欢迎啊,如此盛况空前。宾利先生暗忖。

    达西一行临时起意，自然没有事先预定好票。于是在准备进入歌剧院的时候理所当然得被拦了下来。被拦截的人心情不愉,拦人的工作人员也是欲哭无泪：这位先生，不是我要为难你们,我们这儿的票真得都卖光了啊！能别再用眼神杀我了好不……呜呜呜，好可怕！

    正当工作人员捉襟见肘的时候,真是事有恰巧，宾利先生居然眼尖得发现了也是来看新上映剧目的菲茨威廉上校,咳……同行的还有一位女伴，卡文迪许小姐。

    宾利先生都出声招呼了，达西先生也是看到了迎面走来的菲茨威廉上校和卡文迪许小姐。若是放在平日，达西先生此刻定是转过许多层心思了：菲茨威廉怎么会出现在皇家歌剧院？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在军队里吗？是请假了还是例行的休假？怎么菲茨威廉回到伦敦也没有给自己报个信？还有这位卡什么小姐是怎么回事儿？菲茨威廉一幅要追求这位小姐的架势又是怎么回事儿？

    但在此时此地，达西先生只觉得有一些尴尬，他总觉得表弟菲茨威廉上校那带笑的眼眸似乎另有深意。

    简单地行过礼，寒暄了几句之后，达西先生便闭口不言，任由着宾利先生将他俩欲得门进入歌剧院却因无票而不得其入的情况给菲茨威廉上校两人给说了一遍。

    菲茨威廉上校能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呢，既不能以权势压人，也没有相熟之人，更不能恶言相向，当下只能表示爱莫能助了。不料一旁仔细听着他们谈话的卡文迪许小姐轻笑着插嘴道：“看来今日竟是要先上演一场“美女救英雄”了。宾利先生，达西先生，此前我在预订包厢的时候，恰巧为别的朋友多预订了一处，现在他们由于临时有事未能前来。如若你们不嫌弃的话，我们便一同进去如何？”

    宾利先生大喜过望，而达西先生虽因即将欠下这位小姐一个人情而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答应了一同前往。于是，就有了卡洛琳拿望远镜远眺地时候看到的那“令人惊悚”的一幕。

    *

    皇家歌剧院的内部十分地宽敞。半弧形的舞台位于整个演出大厅的中央，四周环绕着、层层而上的是隔好的一间一间的包厢，小巧而别致。

    进入演出大厅不久，达西先生、宾利先生便与菲茨威廉上校一行分开，在自己的那个包厢里坐定。

    整个演出大厅观望下来，的确如工作人员所述一般座无虚席。他俩坐定不久，歌剧便拉开了帷幕。在坐的绅士小姐们，是真心欣赏的也好，是附庸风雅的也好，都暂时停下了窃窃私语和手上的动作，开始屏气凝神地专心欣赏起歌剧。

    *

    《狄朵与埃涅阿斯》不愧是一部美妙隽永的歌剧，征服了在场诸多观众的心灵。只可惜注定要在达西先生这里遭遇了滑铁卢。好吧，也许还要加上宾利先生，这货的心思也不在歌剧上。

    达西先生觉得自己从未如此如坐针毡过。歌剧开始之前，他还能借用望远镜来寻找他的目标，岂料刚坐定不久，歌剧便开始了，演出大厅内除了舞台的一小片灯光外一片漆黑，这就是想做些什么也做不了啊！如此，就算是再美妙的天籁到了耳边都成了令人厌烦的噪声。

    宾利先生倒是兴致勃勃，达西吃瘪的情况什么的实在是太难得了啊！

    达西：……

    而且，《狄朵与埃涅阿斯》的舞台表现也着实不错！宾利先生，这两出戏都如此精彩，不虚此行啊！

    如此煎煎熬熬，终于等到了歌剧第一幕结束，中场休息的时候。

    达西先生终于可以拿起望远镜寻找那个袅娜的身影了。这一次，在明亮灯光的相助下，他很顺利地找到了凯斯特兄妹和卡洛琳所在的包厢。

    也许是距离过远的关系，达西先生并听不见包厢里的对话，对包厢里的具体情况也看得不十分真切。只见道凯斯特先生端茶倒水地大献殷勤，而卡洛琳和凯斯特小姐时而对着舞台指点，时而冲着凯斯特先生说些什么。一会儿又见到凯斯特先生不知说了些什么，逗得两位小姐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达西先生的脸瞬间黑了。

    这边宾利先生见达西先生拿着望远镜观望了一会不发一词地就放下了，不禁心下好奇，于是也拿一支望远镜四下张望起来。

    卡洛琳随后看到得便是黑着一张脸的达西先生和正在东张西望的自家哥哥。

    这两人一看便是不中意歌剧的主，这心思根本不在歌剧上嘛，跑到这里来做什么，真是太令人惊讶了！

    且不说达西先生两人如何各怀心思，凯斯特先生那边如何在小姐们面前表现自己，就是菲茨威廉上校这厢都有许多不得不说的故事。

    正如此前凯斯特小姐八卦的那般，卡文迪许家族的内斗已经变成与几个姻亲家族之间的斗争，而且大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卡文迪许公爵的情妇和私生子东躲西藏，各方势力明面上一派祥和，私下却各展神通，就差没有将整个伦敦翻过来查个遍了。

    也许是上帝还在眷顾着这对可怜的母子，抑或是卡文迪许家的母女？卡文迪许家族还是先一步在贫民窟里找到了他们。此时的母亲因为长久的担心受怕，颠沛流离的逃亡生活而命不久已。也许是“伊人”将死，卡文迪许小姐的态度也缓和了不少，承诺了会将孩子认祖归宗并且抚养其长大之后，这位母亲便永久合上了双眼。

    卡文迪许小姐的私生弟弟还是个懵懂无知的小孩子，压根不晓得母亲其实已经离他而去了，只觉得母亲如同睡着了一般，但是怎么也喊不醒。加上卡文迪许小姐又有心对这个弟弟释放出些许地善意，不消多久，姐弟俩就混熟了，这是后话。

    回到卡文迪许家后，卡文迪许夫人也忙不迭地将这孩子过了明路，正了名。其实卡文迪许夫人一点也不想这么做得，耐何前有豺狼后有虎的，眼下的形势由不得她了。反正不过是一个小孩子，卡文迪许夫人自我安慰道，将来需要仰仗她们的地方还多得是，聪明的孩子自然知道该怎么做。若是今后闹出什么幺蛾子，这还不好解决吗？！

    *

    经过此次巨变，卡文迪许小姐算是看清了这世事的炎凉，人心的冷漠。此前父亲卡文迪许公爵在世之时，卡文迪许家族是何等的风光无限，如今遭此大变，以往围绕在自己身边，以自己马首是瞻的小姐们和殷勤献媚的绅士们都作鸟兽散，而且就连自己的亲人（伯父之类）都开始对自己母女两人恶言相向，甚至虎视眈眈地盯着卡文迪许家族的财产。卡文迪许小姐苦笑：自己以前真是太傻太天真，被人捧着恭维几句就真以为自己是天之娇女了，还因此得罪了不少人。殊不知就算是凤凰也有跌落泥里的一天呢，如今的卡文迪许家族的境况是怎么也不允许自己再任性下去了。

    眼下，虽然她和母亲虽然抢先一步将孩子放在了母亲的名下，认回了家族，在法律上勉强算是有了正式的继承人，但倘若旁人要刨根究底，拿此事做文章也不是不可能。加上现在卡文迪许家孤儿寡母的，若真有心窥视财产之人，也不是没有其它门道的。可以说，卡文迪许家的处境虽然缓和了，但依然危险。

    也就是被逼到了一定的份上，才有卡文迪许小姐的醒悟，也才有了她频频出席各式舞会的举动。弟弟年纪还小，她和母亲又不能震慑那些对窥视卡文迪许家、别有用心之人，她迫切需要能有一位接过卡文迪许家这个摊子，暂代打理产业，并且在危难时刻挺身而出的绅士。当然，如若这位绅士有强硬的后台，能成为卡文迪许家族强大的助力那是再好不过了的！

    一个曾经被簇拥着的大小姐落到不得不在舞会上四处周旋的境地上，实在是可悲可叹！但这个圈子就是这样，“墙倒众人推”，往往你所处在的境地愈是落迫，便愈是有人落井下石，真正原意伸手援手的人少之又少。对于卡文迪许小姐来说，菲茨威廉上校的出现有点像是快要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浮木，虽然这木头也不怎么结实，但总是有胜却无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