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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在梧桐的手落到肩膀的一瞬间便立刻转了身,反映敏捷,君阡一眼便能看出他身手高强,不在自身之下。
他警觉地看了看那块玉佩,确认是自己的东西。
正要说谢谢的时候,目光久久滞留在梧桐的脸上。恍若遇见了仙人,竖起的青丝飘逸,娟秀的脸上柔美秀气,秋水盈盈的双眸含着笑意,分明是个男人却将女子的一切美好揽在了身上。
没有看出梧桐是女扮男装,那男子在片刻的怔忡之后便抬起手接玉佩,没有触到玉佩却握住了梧桐的手背。流水般的触感,那旷世的美玉此刻在她手中变得光彩全无。再抬头看菊花台的伶玉,突然觉得审美被提拉上了一个档次。
梧桐想要挣脱,却无奈那男子太过用力。
他对上梧桐尴尬的眼神,流光溢目,“相逢即是缘分,既然这位小哥捡到了我的玉佩,那便留下做个念想如何?”
正当旁人惊羡于梧桐不费吹灰之力地得到了一块价值连城的瑌玉时,站在墙角的言止息却狡黠地对君阡笑了笑。
白尼玛的眼睛泛着金光趴在君阡肩头盯着站在梧桐面前的人。
“笑什么?你妹妹被调戏了!”
言止息附在她耳边,就如同此刻那男子暧昧地低下头对着梧桐的耳廓,“梧桐不是想看看她其他哥哥是不是像我这样吗?”
君阡脑海中拉起了黑幕,“他是……”
那男子对着梧桐的侧脸情深地说道,“你一定是刚来昭平的,我叫言止义,你可以来睿安王府找我!”
梧桐和她已经呆掉的小伙伴震惊了!
刚才还说着其他哥哥是不是像言止息那么抠门的梧桐突然发现,小气鬼跟变态比起来,就是珍珠之于鱼目,她突然后悔自己早先说得话。
打算偷跑的梧桐被言止义抓住,“你还没告诉我,你住哪里?”
“嗯……”梧桐磕巴了半天,什么都没说出来,总不能告诉他自己住在睿宁王府,她暂且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和言止息的共识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君阡和羽家受到伤害。
可现如今,若是不能编出了谎言应付言止义的话,想脱身便已不可能。
她手随处一指,“我住在……住在……在……那边!”
那边是哪边,梧桐不知道,那么随口一说,言止义便笑道:“原来你住在荷园?”
梧桐诚恳地点头,心里却想着荷园是什么地方?
“那好极了,荷园的主人和我相熟,过几日我便去找你。”
梧桐对着笑容,心中长舒一口气,临走前不忘挥了挥手调皮地说道:“不见不散哦!”
你去或者不去,反正我都不在那里,去了也是白去!
言止息走上前,是兄长对妹妹的宠爱,“怎么样?”
“哥你早就知道是吧?你玩我!”梧桐一掌拍过去,言止息松松躲开,拉住君阡向前走。
梧桐好奇道:“哥你知道他有断袖之癖龙阳之好?其他人知道吗?这不会成为朝堂上的掐点吗?”
君阡到时坦然了很多,“即便知道又如何,像他们这般位高权重又有皇室血统,无论多大的丑闻都可以用金钱和权力去抹杀。再说了,只要他按照合法程序娶妃纳妾传宗接代,到底是亲儿子,上头能那他怎么样?是吧,言止息?”
言止息默默地点头,早已知晓了君阡接下来要问什么。
“那你为什么……”君阡接下来的“到现在还没成婚”几个字噎在嘴里来不及说出,言止息就用了些里加快了脚步打岔道:“那边就是小吃街,来了多吃点,我不怕被你们两吃穷!”
君阡默默地掐了他一把,便朝着那香味寻去,不了街边传来一阵嚎啕大哭,一眼望去不正是刚才趾高气扬地牡丹亭头牌梨伊一?
似乎她在骂伶玉时说了句伶玉抢走了睿安王,那不正是言止义?
所以,这言止义是双性恋还是原本是直的,后来被掰弯了?
一个人哭完的梨伊一抹了抹眼泪挥手招来牡丹亭的小厮,依旧叉着腰,那气势更凌冽了几分,扯着嗓子喊道,“从此以后我牡丹亭只接待女客人,允许男人玩男人,还不允许女人玩女人不成!”
说罢一摔门,愤愤而入。
听见她喊话的路人围了上来,兴致勃勃地看着昭平第一家接待女嫖客的青楼正式开业……
“女人……玩……女人……”梧桐不解道,“怎么玩?”
言止息被呛住轻轻咳了几声,“小孩子,只学坏不学好。”
白尼玛鄙视地瞅了瞅这对兄妹,同性才是真爱,搞基创造未来。他们真是太落后了,观念还没有白尼玛来得时尚潮流。
梧桐拉着君阡往前走去,昭平比侑京要繁华了许多,不是因为富丽堂皇的宫阙殿宇,不是因为沿途的商铺店家,熙熙攘攘的人群,过江之客多于鲫。从前在侑京,凡是君阡和梧桐出现街道,必然是杳无人烟门可罗雀。
因为众人不敢惹这个靠山强硬的女孩,于是凡她所过之处,大多人选择关门谢客。
如今到了人生地不熟之处,不可昭示的身份,一路隐藏的锐气,君阡突然觉得,这种平凡度日的生活也能充实。无须言止息的庇佑,不拿身份压人,只是过街穿巷,没人来阿谀奉承,所见的笑容便都是真诚的。
如果有一天回到侑京,那个从前令人闻之色变的小太妹变成达练老成的女将军,不再招摇任性,不再恃宠而骄,褪却一身的骄纵,那传说中的羽君阡,是否还是她?
想念母亲,想念侑京的青楼画阁、繍戸珠帘,何时是归途?
柳陌花衢的新歌巧笑,茶坊酒肆的按管调弦,看来人物繁阜,却都不属于她。
比起好玩的梧桐,君阡多了份善感,许是因为带兵时日已久,再也不会只按心情做事。
言止息看出了她突然转变的情绪,知道一个女子破了相还不能回家,游荡于陌生国度的愁思,便抬手摸摸她肩上的白尼玛,眼神所过,是坚定和爱。
君阡笑笑,回过心思游玩,这小吃一条街上全是各色各样的点心,白尼玛闻着香味便从她肩上跃下,在各家之间嗅来嗅去,遇上喜欢的,便在那店家门口躺平了打滚,言止息给它买下来,才心满意足地爬起,也不管脏了一身它引以为傲的纯白毛发。
在一切美食面前,形象什么的都是浮云!这是白尼玛作为吃货猫得出的真理!
“你是怎么想到让白尼玛去做细作的?它还能听懂人话执行命令,起初我怎么都不相信一只看起来那么无害的猫咪居然会通风报信。”君阡看着不断撒娇卖萌以求得更多食物的白尼玛,不禁好奇它为何如此通人性。
每次言止息看着白尼玛时,眼神化作一滩清水温柔舒朗,全然不像是在看一只猫,倒像是凝视心爱的女子。
“它是我年幼时唯一陪伴的活物,从出生之始便跟着我。我发现它时刚从玄齐逃回来,睿宁王府早已破败不堪,它躲在墙角微弱的叫着,只是一个会蠕动的肉团。旁边是一只母猫的尸体,那时候我突然觉得,它和我那么像。”
言止息凝望着穿梭在摊贩之间白尼玛,继续道:“我收养了它,带着它读书练武,那时它很乖,只是每天静静地蹲坐在一旁等我。直到有一天阿九和阿清被我派出去执行任务,而我自己则亲自出手去杀一个当朝高官,受了埋伏中箭而归倒在府外,你猜它做了什么?”
君阡听着,便随口答道:“不会是它拽来了你府中的大夫吧?”
“只猜对一半。”言止息双手交叉在胸前,微微抬头扬起下颚,任冷风吹打他的脖颈,却丝毫不觉冷意,“原本府中的大夫不知它为何意,只当是我的爱宠便出来看看,不料它自己跳上药柜衔了些止血的药材出来,大夫才能在发现我的第一时间进行救治。”
君阡不可思议道:“白尼玛会看病?那可真是神兽啊!所以你就开始培养它成为一代另类细作了?”
言止息点头道:“其实这么说来,我府上还有一只神兽,你也见过。”
君阡一脸茫然地想了想,却没想出个所以然。
“我的那匹飞龙马,无小聊!”
君阡恍然大悟,在居忧关见到言止息的第一面他就骑着那匹马,当时只注意到它的品种优越,因为没有接触,所以并不知道它有奇特之处。
“唔……无……小聊?”君阡倒吸一口气,从没想过言止息会给它取一个与白尼玛异曲同工的名字,原本猜着也该是“絮儿”之类。
“你能给絮儿取名叫白尼玛,我为什么不能取名叫无小聊?”
“那……白尼玛和无小聊是好朋友?”
言止息淡淡笑道:“想知道它们有多好吗?等回府上就让你见识见识!”
白尼玛似乎听到这边的两人在谈论它的好基友,便一个猫扑窜到两人面前,嘴里还是刚刚咬了一半的烤鱼,边留着唾沫边打着转,时不时叫两声,对于他二人背后议论它和无小聊表示强烈的抗议和谴责。
正在言止息蹲下抱着白尼玛宠爱地抚摸时,人潮向后退去,周边的摊贩收起摊慌张地离去,一时间前方的紧张气氛和人群的惊恐将原本平和的市集打乱。
“看那边!”有人指着远处的黑烟喊道。
“快跑啊!前面着火啦!”
“前面?”言止息抬头看着浓烟滚滚处,翻卷的黑烟张牙舞爪像阴曹地府的鬼差前来勾魂,惨叫和哀嚎,衣着光鲜的士族子弟狼狈而逃。
君阡奇怪道:“前面是什么地方,怎么会有这么多官家子弟?”
言止息虽是语气平淡,却也经不住那刹那的疑虑,答道:“荷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