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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艾斯诧异和不解的神情,君阡笑道:“你自小在白灵城长大,如果你此刻告诉我你在这里一点势力都没有,你觉得,我会信吗?”
言止息接上,“邵奕炆千方百计把你带过来,如果不是他走眼,就是你隐藏太深,若是后者,那么宁愿留着艾梵也不会留下你!”
艾斯冷不丁倒退一步,才发觉自己低估了眼前的两个人。
其实他早该想到,若不是心里还存了一份侥幸,也不会如此大意。
随即他摆正了自己目前的处境,立刻带二人走向白灵城最大的青楼——清风阁。
深夜的清风阁依旧灯火通明,香粉氤氲,而从里传出来的却不是吴侬软语娇柔嗲声。大约是白灵城的人文地理原因,白灵城的汉子们粗犷,竟是连女人都彪悍了许多。
清风阁听来秀雅,可君阡看着进进出出的恩客们和挥着手绢却显得有些壮实的女子甚是无语,这与侑京一枝花七玉姑娘简直就是天壤之别。若不是她暂且相信艾斯此刻的忠心,大抵会误认为这是人口贩卖机构而非青楼。白灵城的男人是因为审美问题还是白灵城的女人实在是太过无法入目?
君阡瞧了一眼言止息,那些男人们若是见着了这般美貌的男人,还会再爱上女人吗?
所以说,性别取向是被社会现状所危害的。
言止息突然笑得有些狡诈,“美丑是对比出来的,原来你有时候也可以配的上美字。”
君阡忍不住踹了他一脚,却被他灵活躲开。艾斯已跟里面对了暗号,接着清风阁的老鸨便出来领着三人进入清风阁。
三人悄悄贴边随着老鸨进了清风阁后院的一座小阁楼内,阁楼内烛火依稀跳跃,隐约坐了一个女子,老鸨轻轻打开门,见一曲线玲珑的女子身着淡青色的薄纱背对着门坐着,恣意优雅,与前面接客的女子截然不同。
好货都是藏在后面的,君阡抬头看言止息,对上他随意游荡的眼神。
老鸨对着背影神情庄重,似乎那女子身份并非这青楼女子,“风姑娘!”
前面传来闷哼声,那女子被喊作风姑娘的女子并未转身,而是自顾自做着手上的事。君阡有些失去了耐心,不过一青楼女子,竟敢如此端架子,这是将她这个向来目中无人的女霸王置于何地?
君阡大步向前走到女子对面,还未缓过来,言止息和艾斯便看到了君阡用手托着下巴张着嘴那被震惊到雷劈似的的夸张表情,画面被定格一般,君阡始终没动。
这是什么高端的武功?言止息也有些好奇,他并未看见那女子出手,怎得君阡就在片刻之内被定住了?
怀揣着疑问的言止息走到君阡身边转身看那女子时,脸上是与君阡一样的表情……
最纳闷莫过于艾斯。
清风阁一直是他控制中的势力范围,对外不过是一座普通青楼,确是这么多年来联系白灵城的唯一渠道。自己手下何时有个这么厉害的人,能将这两个如狼似虎的两军主帅瞬间制服?若真是这样,那么他这么多年的出头之日,终于要到来。
艾斯以及其镇定的步伐慢慢靠近那女子,在他终于看到那女子的时候,君阡和言止息齐齐咳了一声回过神,已相互交流完眼神。不知何时,两人的默契竟然达到这般地步。
意料之中的是艾斯下巴脱臼的声音,心中的万千好奇和疑问此刻只能化为两字:呵呵!
那女子衣着华丽,身上带满了发钗首饰,金玉水晶琉璃挂满全身,单是手腕上各式各样的镯子便垂了不下十个,让人难以想象如此重量,她此刻是如何抓了一整只烤鸭放到嘴边啃的。浓艳的妆容已被满面的油脂晕染,使得白皙的皮肤上一块红一块黄,唇角还挂了一片茶叶,饥不择食的吃相让人觉得她是饿了三天三夜。她的面前放着一把椅子,两条腿随意地摆在上面还不停地晃动,薄薄的轻纱被抖落下来,却分明能看见腿上的淤青和伤痕。
那女子似乎这才发现前面有三个目不转睛盯着她的陌生人,也不害羞,将嘴里的肉咽下之后拨弄着手上的镯子,眼神中却透露着难以掩盖的恐慌。
她将手中的烤鸭往怀里挪了挪,强装作平静地喊道:“你们是谁,不准抢小爷我的烤鸭!”
她散乱堆砌的首饰和与服饰格格不入的神情动作言语,三人一下子就确定这女子并非清风阁的人,可她是谁,为何在这,为何老鸨却对她那么敬重?
那女子愤愤地看了眼艾斯又看了眼言止息,看向君阡时却并不那么愤懑。三人似乎都感觉到了,言止息将君阡推到椅子上,示意她询问。
“你是谁?”
“小爷我叫风倾竹!”
这女子粗鲁的动作和文雅的名字格格不入,怎么听都不像是她的本名。
“一个女孩子为何自称小爷?”言止息似乎是自言自语,声音极小却依旧被两女子听到。
风倾竹狠狠瞪了一眼,眼神中竟是仇视和厌恶。君阡到并不那么凶神恶煞,只是,当年她在侑京揍人时经常自称大爷,说来也算这个小爷的大哥了。若是她在言止息面前自称本大爷,他会什么反映?
“你父母呢?”
风倾竹的眼神有了巨大的变化,却并非是听到亲人后的怀念,而是紧紧地抱住了烤鸭,嚷道:“不要骗我!小爷我是不会被骗的,就算你们骗我我也不会把烤鸭给你的!”
……
一只烤鸭引发的血案?
为什么她听到父母二字会觉得君阡是要抢她的烤鸭?为何她对男子那么抵触?这落魄的举止和低劣的言语分明只是一个毫无教养的女子,却为何穿金戴银地坐在清风阁里?
种种疑问盘旋在脑海,老鸨为什么跟艾斯交流完以后,会带他们来见这个女子?
老鸨在三人质疑的眼神中缓缓道出真相,“半年前白灵城还未有战火,这女子从外乡而来,差点饿死在路边,被城主大人所瞧见。本见得她有几分姿色,城主便想带她回城主府。怎料这女子张嘴便爆粗一口一个小爷捡起身边的砖头便往他身上砸,最后居然逃脱了追捕。”
君阡有些瞠然,这艾梵是重口味到什么程度才会觉得这个风倾竹有几分姿色?
“之后她竟跑到了清风阁,我看她言语错乱举止疯癫本不想留她,没想到城主的人马却立刻找到了这里,慌乱下我便将她带进来藏着,却终是被艾梵给找着了。”
言止息顺势坐在君阡身旁,挤在一条椅子上。可那椅子怎容得下两个人,君阡挤不掉他,只能默默地往一边挪了挪,“然后呢?”
老鸨正要开口,言止息从容抢过话语,“这位姑娘定是被艾梵找着了,于是装疯卖傻混迹在清风阁中,可是艾梵并不想因此放过到手的女人,恰巧之后羽战祁的人开始围城,白灵城中开始戒备,于是艾梵便将她留在这里。我想,他一定是告诉你好好留着她,战事一结束这姑娘便依旧是他的羔羊。所以你才这么供养着她。”
君阡不啻地“切”了一声,心道言止息还真是自信,这又不是市集中卖的三流小说,怎么会有这么无聊的剧情。
不料那老鸨像是电击雷劈般愣在一处,半响才道:“公子是如何得知?”
“猜的!”他答得风轻云淡。
老鸨似不可置信,过会又道:“可她是真疯了。”
“是么?”言止息瞧着风倾竹,看她此刻茫然地啃着烤鸭,笑道:“你阅人无数竟也被这女子给骗了,她怎么会真疯?”
风倾竹哼哼了几声,似乎并不知道他们此刻在讨论她,只顾着嚼着鸭肉,一边用袖子擦拭着嘴巴,不时发出“啧啧”声。
君阡怎么也看不出她是装得,手肘重重地顶在他腰上,“何弃疗?”
言止息一头雾水,一手撑着腰手背抵着君阡的手肘,“什么意思?”
“你为何要放弃治疗呢?自恋是病,得治!”
言止息自然是知道君阡的意思,他从来不会说没有把握的话。他突然夺过风倾竹手中的烤鸭,摔在桌上。
风倾竹急了,从椅子上跳起,伸手便要去抢烤鸭。
言止息淡淡道:“刀刃朝上,你这么抓,恐怕这刀刃上最先染上的是你自己的血!”
风倾竹的手停在半空中,始终没下去,抬头看了眼言止息,突然瘫坐在椅子上。
果然,烤鸭肚子里藏了一把没有刀柄的刀片!
一个将武器藏在食物里的女子怎么会是个疯子?
风倾竹坐在椅子上无话可说,眼泪却忍不住簌簌地冒了出来,绝望和悲伤,无法言喻。
老鸨突然抓住风倾竹的胳膊狠狠地掐着,“好啊,你竟然装疯卖傻了半年连我都骗过了,你看我怎么——”
艾斯拉住老鸨,低声道:“她对我们有用!”
风倾竹听了这话突然使劲地摇头,双手抱着自己浑身不住地发抖,像是被野兽追赶的兔子,毫无反抗力,与方才那还一口一个小爷的拽样截然相反。
“你不必这么紧张地就摇头,”言止息不再与君阡胡闹,认真地看着风倾竹道:“我不知道你为何要来白灵城,但你既然装疯卖傻都不愿意嫁给艾梵,说明你对他反感。只要你能帮我们进入城主府,也许,我们可以满足你的愿望!”
“我的愿望?”风倾竹轻轻地呢喃了一遍,她的愿望是什么?她看着言止息突然大笑,又恢复了刚进来时那嚣张的模样,愤怒地吼道:“我要这世上的男人全部都死光!全部!”
话音刚落,言止息一掌劈在她脖颈上,风倾竹便晕倒在地。
言止息看着君阡,耸耸肩无奈道:“我承认,有的时候我也会失算。”
“你没失算,”君阡玩着那刀片,很薄,如果有人站在面前,这刀片根本无法杀人,“她没疯,但这玩意是用来自杀而不是杀人的。”
这个女子,大约是有着不同与常人的苦难经历,才导致了心性的扭曲和对世界的恶意,她软弱到无法自卫,才会假装出坚强的样子,却随时准备着在最后一刻宁愿死也要有所保全,说来,却也不过是个可怜人。
君阡幽幽地叹道:“累觉不爱!”
“……”
“太累了感觉不会再爱了!”
言止息忍不住笑道:“你都没爱怎么就不会再爱了,不如,先试试爱?”
君阡丢了个白眼给他,目击群众太多,他竟然如此毫不遮掩的当众*!
“原想借她的身份让她假意嫁去城主府,看来,我得亲自上阵了!”言止息不禁感叹,君阡那小人得志的样子甚是惹眼,看她笑得如此诡谲,就知道准没好事。
原本他便知道君阡想让他男扮女装,他看见风倾竹时便松了口气,结果,绕来绕去,还是要自己动手。
君阡从来都没想放过言止息,这会便兴奋地挥手朝老鸨道:“选件漂亮的长裙,上好的胭脂傅粉,过会让你们见到一个天上人间碧落黄泉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绝无仅有的言大美人!”
作者有话要说:国庆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