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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暖舟一时窘迫,忙合上书道:“没什么。”
东方不败眼睫轻阖,不做细究。心中独有千百怪异滋味。
“赵公子,可否答应我一事?”东方不败面有不快,道:“能否不要再唤那个胡乱取的艳名?”
赵暖舟略沉思了一下,恍然大悟般拍额道:“那个不是你的原名吗?”
东方不败朝他笑了一下,“呵呵,赵公子。”做了多年的神教教主,见过各式汉子,独独未曾见过此等叫人脱力之徒。
是否为侠者都有那么一丁点儿的常识性缺陷呢?这真是叫人又可悲又可笑。
这都是第几次被被蠢哭了?东方不败暗自腹诽。想那窗外的当空皓月都看不下去,藏到云间里头去了。
赵暖舟见他脸色有变,心中不解。
这“宝儿官“明明一副脸红耳热的模样,却因其面孔精巧皎皎,一等白皙染上了三两红晕,倒叫人觉得有一段别致风情。赵暖舟看着看着,不知为何就联想到了那书上的打架小人儿,忙觉鼻腔一热,扭头道:“既然你说了,那么我自是答应你就成了,不败。”
末尾的“不败”二字叫的极为爽快顺口,丝毫不拖泥带水,简直像彼此相知了多年的谊切苔岑,听上去关系好得很。
东方不败栖身的小轩位置偏,院外几棵梨树,几株兰草,有些雅致情调,眼下这月明星稀且微风轻扬之夜,和一个俊男儿相伴共读本应是极好的,但若这男儿是个榆木之精华,那可就完全不一样了呵呵。
东方不败扶着额头,轻轻低喃道:“当初那个拿刀架着我脖子的男人在哪……”确实,比起眼前这样温良的男人,那个初次见面时夹杂着水火般激烈的碰撞、浑身雄性味扑鼻的冷峻男人给他留下了更深的印象。
“什么?”赵暖舟听他自语,还以为在跟自己说话。
“没什么。”东方不败摇头道。
桌上红蜡落了满满一身泪,时辰不早了。东方不败拢了拢云鬟,道:“夜已深,赵公子可以回自己放里头歇息了。”委婉地下了逐客令。
赵暖舟见天色的确不早,便不多语,出了门。
东方不败见他离去,忙拿来那本被赵暖舟合上的册子,翻开起来“这是……”柳眉越拧越紧。
香软旖旎的画面出现在眼前,还赠上了一行娟字小楷,“妻在上,宜摇尾缓缓吐根,此般……”
东方不败面色更黑了,不是说他害羞娇臊,他曾为讨杨莲亭欢心而故作百媚千娇,j□j上的主动是从不缺乏的。但是现今他眼里不善风月的大侠,竟然也看起了春图,真真叫东方不败一时茫然。
这人到底是副什么心肠?
怀着郁结之情,他宽衣走向床榻。窗外,黑夜是水,风吹叶影动,沙沙哭响声扼住了鲜活事物的喉,叫人窒息。而那一树白瓣梨花后,隐隐绰绰间,如有小贼帘窥壁听。
这一夜不算好眠。
五日后。
巳时正正好,赵家堡厅堂内,丹楹刻桷上的朱漆反射着冷清的光,四下静极,不说那绣花针落地都清清楚楚的夸浮之辞,这茶杯盖儿与身的摩擦清冽之声就足够喧闹,显得尤为刺耳。
一只布满青筋与褶皮的大手把玩着杯器,爱不释手般沿着肌肤与杯沿轻轻抚摸,约莫半个时辰后才响起了一个苍老如那手的声音,“这山腹所出的紫砂,只消洗茶一次,身子里就可以产出色碧绿而味醇甘的茶水,不错。”
老人说这话的时候被褶皱有些盖住了的眼皮下,黑色的眼珠并不混沌,精溜溜地转着,却不是在看那茶,而是停在了跪在地上的一个男人身上。
这个男人身着红缎长衫,唇不点而赤,眉眼盈盈且风姿凌人,一把仙骨秀颜叫人能生生看直了眼。这种男人,若生成个女儿家,定会被姑娘和婶子们骂成是精怪,专吃男人的精。但他是个男子,比大多数女人还美的男子,他就是东方不败。
赵老先生慈爱地朝他点点头,道:“孩子,你可知品茶?”
眼下,除却赵老先生和东方不败,在座者还有两位中年男子和赵暖舟,那两位汉子是赵暖舟的二叔和三叔自是不必细说。
赵暖舟见这阵势,便料想自己皇帝般的爷爷极其不喜东方不败,竟拿砂壶孕茶与妻子产儿作比较,分明是在讽刺东方不败不能生育。
那赵汉坤和赵烨兄弟,一个冷淡,一个抱臂如观好戏,心里定是极其痛快的。
东方不败不恼不亢,柳眉轻挑,施施然道:“品茶,略懂,但是我更喜品酒,陈年烈酒最佳。”
赵老先生阖上眼,仰头细想了一阵,道:“我儿说中意你,你怎么说?”
东方不败和赵暖舟交换了个眼神,然后抱拳道:“我们彼此中意,望老先生放过暖舟,莫让他去会那袁二……”
“放肆!”未待东方不败说完,一声怒喝如惊雷乍起,发声者却非高座上的老人,而是赵汗坤。
只见这汉子臂膀一伸,粗指对准了东方不败,刀剐的嗓子言道:“怎可如此对我爹说话!你一个出身不干不净的男人,还想纠缠我侄儿?真是好笑!”
东方不败轻笑,嘴角有万千光华婉转,柔声道:“我虽不能为暖舟生一儿半女,但我愿必定在服侍夫君上比寻常女子来得出色。”说毕,他心下一酸一疼,这字字都出自肺腑,说的自然无比,他心里头住着的小女子开始活跃。
当年,恨不得对自己男人的长辈说这话,现恍惚中白驹过隙,待他有这契机说这话时,却已物是人非,好不可悲。
再说那赵暖舟听东方不败一言,虽说是事先演练过的,但难免一时恍惚了真假,心口有些躁动,但不消片刻就被压制住了。
赵烨开口,懒洋洋中透着敌意道:“服侍?你就只有一口穴,能和女子比?”这话说的下作,失了长辈的威肃,立马惹恼了东方不败。
却见白光一闪,一道褐色清光自赵烨眉间落下,裹着寒气险些将那汉子吓跳起来。清光犀利地切割着那赵烨眼前的空气,发出刀锋似的锐响,电光火石间,汉子瞧出了门道,食指和中指并拢,迅猛一夹,只见一片被真气蒸干了的茶叶停在了他的指间。
“摘叶飞花?哈哈!”赵烨虚胖的面庞露出了笑意,也不恼,反夸赞道:“你和那骆小子学了手好暗器啊!”
这“摘叶飞花”确实是骆缎洲所出,身为他好友的赵暖舟不过无意间学了些花架子,否则,满嘴喷脏的赵烨安得还有性命在?
赵汉坤素与其兄结盟,见这赵暖洲动手,忙怒不可遏道:“侄儿!你为这妖人出手,是将我们长辈放在何处!”
赵老先生见这混乱场面,并不制止,只悠悠地叹了口气,便吃起新茶来。
赵暖舟剑眉扬起,自座位上下来,拱手抱拳,开嗓道:“既然不败是我中意之人,那么就是我赵家堡未来少夫人,安能以言语羞辱之?二叔三叔,恕我护妻心切!”
这番话说得抱诚守真、激昂万分,这赵暖舟的身影在东方不败眼里又突然变得高大起来,以至于他产生了错觉,错以为这高大的男人真是自己的夫君,而自己就是他的新妻。
毕竟是错觉。
“爹,你不管管”赵汉坤深感吃瘪,却见自己那被人袭击了的兄弟也不怒,顿感窝火,向正吃茶的赵家堡最高权力者告状起来。但这模样很傻,一个中年汉子向爹讨要说法的模样真是逗。
东方不败抿嘴,细密白牙咬伤红唇,额间微汗。赵暖舟瞧见不对劲,但一时也说不出所以然来,便以为他这是被赵老先生的气势震慑到。
老人放下茶杯,和蔼地眯起眼,笑笑道:“暖舟我儿,坐回去!”言毕,赵暖舟无法,只好皱眉坐回去。
而东方不败显然没什么好待遇,因为他是妻,那么就是充当了女人的身份,这等大事商讨期间,女人怎可上座?
故东方不败现在仍是跪在冰冷的地板上,却高傲而不放肆地抬起头颅,衣裙红摆铺了一地,入骨艳丽。他抿唇似在忍耐,却仍松开血腥味满满的嘴,道:“恳请赵老先生成全!”
赵老先生仍是笑眯眯的,最后竟从怀里掏出了一块黄灿灿的玩意儿,起初赵暖舟还以为是赐毒,心中惊雷,但看清楚后松了口气。
那是一块糖块,街上手艺人和甜食铺处就可以买到,赵老先生笑呵呵地将那糖块顺手一掷,糖块就滚在了东方不败面前。
“你可知进赵家堡要过十九坎?”悠悠的声音响起,赵老先生笑眯了眼睛。
“第一坎,老身就不为难你了,先吃块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