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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于其中缘故,正低声议论的仆妇们又哪里会明白,只是奇怪为何这许多客栈还未能住下而已。却不知,原先还欲多留出三年准备秋闱之人,此番也都趁此良机,想要一展抱负。只怕错过了这回,若下一期朝廷已是不再需要多余之才,可怎生是好?
如今这形势,已不言而喻了,看出此中良机定是不在少数!若费如此,眼下京中也绝不可能这般情景。朝廷本是求才若渴,再加之一场声势浩大的肃清,亦是更显急迫。
今次就算不能入得来年春闱,只是也能在得中之后,往地方任佐贰之职,比起往常哪般一等便是年余的候补之位,不知强上多少?对于那些寒门子弟而言,更是求之不得!
本就是良机难觅,又是朝廷才立威之际,更是引得众多学子纷纷赶往京城而来。也使得许久不成见过这等情景的百姓们,亦是同样惊呼连连。此刻城中被人议论最多的话题,无疑便是偌大的京城,居然还有这客栈不足的新鲜事?
转过月洞门,这书童倒是颇为自来熟的含笑上前,同屋内众人打起招呼。原本这嘴巴甜,性子又爽利的半大小子,便已讨得了厨娘们的欢喜,这些日子来又不时搭把手,也都在眼里瞧着。
这会子,又见他帮着送回了碗筷,便晓得书童定是又瞧上了厨房的次品点心。本就是无法拿去正院,与他一、两块解解馋也是顺手而已。笑着指了指一旁灶台上的大竹篦,门口的书童显然已是会意,放下手中食具,也不多拿只捡了两块最显得歪斜的,甜甜一笑后立马咬了一口。
“还是大娘们的手艺好,就是比起外面酒楼里的。也都强了一筹不止!”又抬头望了眼正院的方向,忙不迭接着又一句:“前回我随了我们爷,跟着你们府上的大爷往长宁大街的雨燕楼……就瞧见卢家大爷是每样不过浅尝了两口,就搁下了竹筷。当初也是刚到京里,还没能吃上两顿大娘们做的饭食。”
说着忙是小心搁下手中的点心,学着自家主子那般,朝几个厨娘们作了个长揖道:“往后还有几日,也得有劳大娘们多辛苦一分!”
“你们家九爷,本是这府里的客人,咱们几个不过是府里的下人罢了。哪里来得这么多讲究?不过将这做歪的点心,分了你吃而已。”
这旁有厨房管事妈妈发了话,余下两个厨娘自然是随声附和点头。也都是打心眼里欢喜这嘴甜的书童。其中一人,索性寻了块干净的蒸笼布,又给多包了几块,交了与他手中,喜得这旁的半大小子是一个劲的憨笑挠头。
再往门房去寻那老苍头。打听这两日外头的情景,如此一老一少尝着香甜适度的点心,倒更是茶楼里听说书一般。一个是绘声绘色娓娓道来;另一个亦是投入万分,时而震惊、时而微笑,仔细听着老苍头的描述。
直道对面府外,停下了一辆颇为惹眼的马车后。两人才止住了声音,转而打量起由那辆大车上,缓缓落下的一行人马来。
先一步跳下的两个书童。瞧着倒是普普通通,然而紧接着出了车厢的那位公子爷却是一身的贵气。由于背对着卢府大门,不曾瞧见样貌如何,但那身的精致装扮,不仅是这旁的老苍头瞪圆了双眼。另一旁的书童更是愣愣张开嘴来。
“原就晓得,这京城是什么地界。可这般的富贵人家,小子我还是头回见。别的实在说不上来,究竟是贵在哪儿,单是那头上的簪子只怕就不是一般人家能戴!”
却听得这旁的门房,不免低声一笑:“瞧着是显贵气了些,可到底不过一支绿玉簪子罢了,哪里就这般值钱?”说完又是不觉摇了摇头,再度望向那头。
“哎,你是没在铺子里瞧见过同样的。我随主子出门时,就曾在咱们府城中最大那家铺面里见过这么一回。当时没把我给吓傻了,直接这个数……是不是够在别处置办好几十亩上等水田了?”以是比出一个巴掌来,在老苍头面上是使劲晃了晃。
“多少?五十……该不会五百两……哎呀,真真不是普通人家能戴得起哟!漫说是普通官宦人家了,只怕满京城里也没几位公子爷能这般奢侈的!”刚一句个五十出口,就瞧见身边的书童连连摇头,便知今日所见的那位,必不是一般官宦人家出来的。
仔细一想,却不免暗暗摇头,对们那家也不过同自家老爷一般的官职而已,哪里来得这么一位爷?不禁更是细细打量起,依然停在原处,还不及牵入边门的大马车来。到底是多年的老门房,这眼力劲哪里会差,果然发现了不同于对面那府上的标记。
“怎么可是又瞧出什么来了?”看着这旁老苍头是轻轻点头,不觉已是脱口而出。听得他张口来问,门房也是低声告诉道:“看那车厢上的标记,还是车幔的颜色、样式便是来对门做客的。”
原来如此,但又是何等人家能有这么一位宾客来访,却已不是他这般一个随行借住客人的书童,所能张口打探的咯!
晚间与自家主子取饭来用之时,却不忘又提及了刚才所见。
“哦,还有如此晚,才赶来京城赴试的!”
这位九爷是淡淡应道一句,而另一旁正摆饭的书童,却是不由吃了一惊道:“爷是怎么晓得,小的刚才瞧见的那位公子,定是赶来赴这回秋试的?”
一脸恨铁不成钢地连连摇头,转身指向一旁的书箱,直叹道:“仲秋赏景倒正是好时节,可这又是书箱齐整。”忙是收起了折扇,直接轻拍在书童额头,接着道:“又有书童随行的,难不成却真是来京城游玩的?”
会意主子所指,不免是颔首挠头:“小的也是瞧着太过富气,才不曾想到那般人家出身的公子爷,怎么还住得自家院子,非得往别人家借住……。”谁料,还不及说完,额上又挨了一下。
虽是不怎么痛,却只怕引得主子厌弃,回府后换了自己往别处去可怎么好?忙是低头认错,却听得这旁九爷已是接着道:“正是因为那位出身显贵,这才不愿同普通学子一般,屈就往那早已人满为患的客栈辛苦。而是另寻一处,可得安心温课的所在,方是上上之策!”
这会儿,书童才抛开了一时的担忧,抬头看向过来。果然自己主仆二人自借住在这卢府后,便再也没有可忧之事。院内幽静不提,更有这每日的好吃食用着,比起大客栈中的上房,只怕还有所不及。
此刻再转而望向对门那头,不禁也是重重颔首:“想来也不是谁家府上都有这般手艺的厨娘,就算对门那家住得也算幽静,至于这吃食、点心上,怕是还不及咱们借住的卢府七、八成。”
这话倒是颇得他家主子的赞同,果然早已是认定了此项,即便自家在当地也算富裕,但比起卢府的吃食来,还是差了一截。不免缓缓点头,吃了口茶道:“想必又是奔着此番朝廷用人在即,而兼程赶来的才是!”
虽不曾亲眼得见,做客对门的那位公子是何等显贵,但在书童的描述之中,也多少能猜出几分,那般一身穿戴定是所费颇多。又是自家马车送来京中,更是可见一斑咯!
非富即贵一词,不用旁人来提,也已是深深烙在了那旁书童的心中。果然是京城地界,自己还能瞧见这般贵气的公子,也算是见识了一回,等自家主子得中后,必定也能随行见识更多这般地贵人。
这旁主仆俩不过是暗自惦念,此番入京人数之广;而另一边门房中的老苍头,却不免好奇万分。想对门那家,除了老爷还留在京中为官,只怕也是再无一处与别家不同了,怎么就得了这么一位来访?
等细细报了外门管事听,便愈发留意起对面门前来了。倒不是老苍头偏爱多管闲事,而是自京畿生擒反贼那桩发生后,漫说是卢府门房这般警惕非常,就是旁的人家,想必也是宁可多留意一二,也万不敢放过一丝的可疑之处,才对!
报了管事知晓,便等同于禀了主家多多留意,自己不过一个老苍头,好些事也只能瞪大眼睛细细瞧着,可不敢问上一问,还是禀了主家知道,才能真正安心不是。
再则,自家老爷如今虽不在京中为官,可好歹也曾在户部任过职的,比起对门来也是半点不差。或许还会因自家那位二爷眼下也在户部做八品提举,更是厉害一层,才对。
而对门那家,除了他们家老爷有官职在身外,好似就剩两个还在用功苦读的公子爷了吧?至于别的亲戚,老苍头只觉得再无一丝可拿来作比的了。不过才回到京中三年多,期间那家有怎样的变故,别提自己未曾听过了,想必就是府里最爱同他们家仆妇,凑一起闲聊的那两个洒扫的婆子,也定是没有别的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