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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出现会不会成为对方的活靶子,也没有顾及自己是否会成为累赘,两个女孩仅仅凭着一股子的担忧跑进小屋。
戈烟觉得自己进来得真是天作之巧合,她们一直在车上远远看着这里,不知道凶犯为何突然跑出去,也看到了莫浅和麾下刑警追去,她们不清楚小屋内发生了什么样的争斗,但和兰葶一样,戈烟也焦心不已。
纵然有莫懿非告诫在先,两人也不顾后果的往屋内冲。起初戈烟还有一丝顾虑,就怕她们突然出现会妨碍他们行动,然而兰葶一句话却彻底打消了她的念头。
“我们现在不去,如果发生了什么事一定会后悔终生的。”兰葶说得很肯定,而她后来承认一开始确然是打算着拼着鱼死网破而入,她不怕受了伤会痛,就怕莫懿非......
若是许如飞发生了什么不测之事,她想她不会有兰葶这么坚强的性格,所以也不知道自己会崩溃成什么模样,不过幸好,幸好,许如飞安然无恙,只是脸色苍白而已。
余锡成的话撞进了戈烟耳里,同时也让她看到了所谓大家族的傲慢。一直以来坚守着人人平等,可她心里也明白,真正的平等在这个和平的年代里也无法实现。
原来她一直认为的都错了啊。
本来觉得陆笙只是被家里惯坏了,那种自认为的高高在上只是有样学样而已,事实上她的确是学着家里长辈,然而这种思想却是根深蒂固,并不只是一个陆家而已。
余锡成在听到戈烟的声音时心里狂喜,然而在听完她的话后,感觉自己像是被人从山顶扔下。
“哈哈哈......”陆笙狂笑,面目隐隐青色流动,“余锡成,想不到你也有被拒绝的时候啊,我早该想到的。”
“丫头,别说话。”陆朗忙喝止,这个时候激怒余锡成恐怕会令他失去理智,成了阻碍他们就更不好查清真相了。
真相是什么,许如飞大概也能猜想到了,只是他不明白,为母亲积存了二十多年的怒气哪能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他直视着余鹏,却没有去关心从他身体传来的点滴犯病信号,因为在他眼前几乎被母亲死亡时的场景所吞没,就像幼狮的愤怒,明知力量悬殊却依旧想要为至亲拼搏一场。
“我母亲出事前只有和你接触过,如果说她是车祸我是不会信的,本来我一直怀疑凶手,现在这一切都理顺了,只有你有最适合的动机,有最充分的行凶准备。”
“你胡说什么——”余鹏没有说话,但余锡成已经怒不可遏,虽然不喜欢父亲对许如飞的态度,但一荣俱荣,发觉自己的情绪过于激动,于是他深呼吸调整心态,“许如飞,我父亲能够认你已经是你的荣幸了,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们余家的底线。”
“师兄,我家如飞好像从来不曾说过要入余家家谱吧?”戈烟忍不住插嘴,现在的余锡成哪是什么谦和温润的君子,她看到的只是为了名利罔顾手足的人。
余锡成听了戈烟的话,没有消气,反而把心口郁积的怒气释放了,不过面色却反而平静下来:“戈烟,我说过我对你情谊不减,如果你放弃他,我将给予你余家少夫人的地位,给你提供一个无比广阔的科研平台,我也会陪你在医学领域徜徉。”
“可惜我不需要这些,”戈烟笑了,“余锡成,我很感谢你对我的帮助,然而我未来婆婆的命案可还在你们手中握着呢。”
许如飞把戈烟拉倒身后,确保就算和余家的人起冲突也不会伤到她时才放心和余锡成对峙:“我也说过我姓,这辈子只姓许,余这个姓我不稀罕,而且——”
他看着余鹏,这不是一个儿子看父亲的眼神,而是一个受害者家属看凶手的愤恨:“我母亲的死亡真相,还请余先生如实道来。”
莫懿非也把兰葶拉到身后,同时看着余锡成:“我和这件事完全没有关系,但是......锡成,是莫浅教授通知我们来这里找真相的,你觉得他连凶犯的事都查明了,会漏掉这些吗?”
就在这个时候余太太大叫着:“你们这群叛徒,我才是余家夫人,我才是!”此时的她似乎情绪很棒不稳,面目也异常的狰狞,“余鹏,你答应过我的,这辈子只有我一个夫人,许皖不可能进余家的!”
“还有你们——”她又看向许如飞几人,“不要妄想动我的位置,贱人一辈子都是贱人,怎么都改变不了向人乞钱的习惯。”
许如飞双眼通红,若非莫懿非拉着,他定然一拳揍在余太太身上。、
“我现在只想知道一件事,”他看着余鹏,“我妈来找你是不是因为她得了麻风病?”
当时人们的观念和现在大有不同,一旦得了麻风病就等于是被宣判了死刑,有些轻微的,只能在家人的帮助下隐瞒着,像许皖这样病发全身皮肤病变的,她又兼顾着家里的生计,想瞒也瞒不了。
“她得了麻风病,很严重,只是当时的情况根本无法治愈,就连控制都困难,”余鹏终于从挣扎中回神,目光却有些呆滞了,“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无心的,当时她拉着我,求我给你们娘俩一个活计,可是我怕她传染给我,所以......”
“所以你就把她推下了湖!”许如飞大叫一声,迸射出的杀意连戈烟也感到害怕,“她不是被工程车撞死的,她是被淹死的,彻彻底底的淹死了......”
一切的阴暗揭开,也不过是莫浅大神随手一翻,隐藏在书册背后的真相在一个被填满的湖泊中沉沦,而望子湖在宁静中包容了一场风波。
“那个男人也是你派的?”戈烟突然想到潜入许如飞家中的男人,“既然是你派来的,是不是和那凶犯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