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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在林间小道走了一个下午,居然都不见路上有人经过,实在是怪异地很。恐怕现在暗处藏了不少人,但是碍于三人的实力都不敢轻易动手。
炎耀君飞在柳暮迟的左侧,眉头紧锁,面具下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的样子。而叶朔则是因为柳暮迟再次失踪的不安,一路上忍不住和他聊天,但是也没问他在炎耀君哪儿的事情。
照这样的速度,三人一个下午就赶到了中部地区的一个城镇。入城之前,炎耀君带着两人去到魔教在城外山庄的一个据点,在里面让柳暮迟换上了比较正常的衣裳,顺道柳暮迟也帮三人易了容。现在从外貌看,三人就是一般的小青年的样貌。
柳暮迟不知道炎耀君打的是什么主意,以前他对魔教这个门派没有定性,只是听着这两个字就觉得是走歪门邪道的东西,好像打着祸害人间的招牌。但是柳暮迟跟在炎耀君的一个月,不仅没有看到了他们欺男霸女鱼肉乡里的一面,反而看到了他们的许多生意还是造福当地百姓。当然,那种暗地交易的黑暗勾当也不少,但这是家大业大少不了的一项工作。
山庄建的非常精致,亭台楼阁小桥流水,简直就是一个仿造的江南水乡。而炎耀君没有急着说走,让三人山庄里整顿一天再出发。
打理好自己之后,三人终于坐到了饭桌上准备吃饭。山庄准备的都是一些乡间美味,八珍鸡、芙蓉鱼加上几盘少见的野菜,看着就十分有胃口。
若是柳暮迟刚出谷时,看见这些东西大抵是要流口水的,但是在炎耀君的地方被娇养了一个多月之后,看见什么样的珍馐美味都不会失态。
“尝尝,这是他们自己种的菜。”说着,炎耀君夹了一夹里柳暮迟最远的野菜。
“师傅,我在清峰门的后山中了不少果树,等这次我们回去,应该有果子吃了。”叶朔岔开话题道
“哦,我倒希望师傅不要再去那个地方,可是没有什么美好的回忆。”
叶朔听了这话,表情一下就变了,狠狠地瞪了炎耀君一眼。
柳暮迟毫不在意地吃着东西,两人针锋相对的态度从一开始延续到现在,是个人都看累了。所以他选择了直接无视,要是再多点关注,简直就是火上浇油。
“你这个山庄是什么时候修葺的?看起来挺漂亮的。”柳暮迟不经意间
“你要是喜欢就是你的,安排的在这里的人都很听话。这个山庄是从一个高官儿子手里盘下来的,那个官员隐退官场,皇帝专门给他这片地告老还乡。无奈他儿子不争气,把钱花光了,最后只能买房子。”
“我又不常驻这边,要个山庄做什么。你胆子也是肥,什么都敢买,也不怕出事。”柳暮迟可没有听错这片地还是皇帝老儿赐的,这个皇帝虽然不是正道的修真人士,但是也多少懂些皮毛,传说他还妄想长生不老。
“所以,敢来这里闹事的人,也要掂量掂量。”炎耀君倒还希望他们来这里闹事,毕竟最后吃亏的可不会是自己。
柳暮迟吃的不多,也就是半碗饭就饱了,说去山庄里面走走。叶朔自然是丢下碗跟着去了,而炎耀君见柳暮迟有有人陪着就去内堂处理事物。
“师傅,君耀这个人城府太深。他小小年纪就知道蛰伏在清峰门,学会了您的本事之后拍拍屁股一走了之,留下这么一个烂摊子给我们,丝毫不念旧情,可见他的心够冷够硬。在他执掌魔教这几年,可没给人少下绊子,就连君耀当初的宋师傅被魔教的人杀了,兴许也是他指示的也说不定。”叶朔走在柳暮迟身侧,一副担忧的样子。
“哦,还有这些事。”柳暮迟走到山庄的一个凉亭里坐下,玩弄着手上刚摘下的花朵。
“还有当年伍七七曾经绑走过你,若不是绒球通知得快,也许会发生一些不能挽回的事情。而君耀是和伍七七一起失踪的,说不定那时他打算——”说着,叶朔就就更加恨君耀,“师傅,我知道你有一直想要完成的事情,让我帮你好么,君耀并不是那个会全心全意帮你的人。”
“那些事连我自己都忘记了,你从何谈起要帮我。”柳暮迟勾起嘴角,连叶朔都知道当年的自己有事。也许,这件事情真的很重要。
“师傅你还记得第一次见我样子么?”叶朔突然转移话题道
“怎么问起这个。”
“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事情,在想当初你为什么救下我,为什么收我为徒。在想现在的我,是否有能力保护你,是否达到了你的期望。”也在想,为什么我就是放不下你,为什么就是那么喜欢你。
“佛说,缘起缘灭,一切皆有因。不要想那些过去的事情,你应该往前看。叶朔,你的梦想是什么?”柳暮迟希望叶朔的整个人生不要围着自己转,他应该有自己的生活。
“我么,在没被你收养之前,我的梦想是能和其他的孩子一样上学玩耍。在被卖进红楼之后,我的梦想就是能够逃离那里。在被师傅你收为徒之后,我的梦想就是好好伺候你一辈子。当但你失踪后,我的梦想就是倾尽一切找到你。”
“未来呢?”
“就是把你绑在身边,一辈子。”
听到这个回答,柳暮迟第一个反应就是荒谬。而这个时候,叶朔居然凑近挡住了柳暮迟的手单手抱住了他的侧腰,一手撑住了他背后的柱子。
叶朔却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只是这样静静地看着柳暮迟的眼睛,里面流出的爱意与柔情,让柳暮迟浑身不自在。
“师傅,我的梦想,就是你啊。”
“我以前没教过你么,把梦想寄托在他人身上,是一件很傻的事情。”虽然柳暮迟现在处于劣势,却完全没有一丝惊慌。
“没有,师傅你以前教我的是,只有听话的人才能得到糖果,但最终当我变得很听话很听话的时候,为什么糖果却没了?”
“那所因为,他希望你最后得到的不是糖果。”
“但我要的就是糖果呢!”
“那我只能说,人生总是不完美的,而你要习惯这种不完美。”
“你在干什么!”说完,只感觉到一阵掌风从叶朔身侧飞来,顿时叶朔和炎耀君在池塘的上空打得不可开交。两人的破坏力惊人,池塘的水都被震倒翻起了浪花。而假山上的石头都被震碎,一片狼藉。
“够了,给我住手。”柳暮迟心情不悦地吼道
两人却像斗红了眼一般,根本不听旁人的叫喊,反而下手越来越重。柳暮迟真有上去把两人都掐死的冲动,外患还没有解决,你们倒好,窝里斗得倒是很欢嘛!
柳暮迟祭起自己的寒冰箭,风一般地像两人刺去,这样几个剑招下来,两人倒是冷静了下来,停在池塘的两侧,神情都格外狰狞。两人身上的杀气把附近的鸟儿都吓到扑哧扑哧地往外飞,一副风雨欲来之势。
“我当初是瞎了眼才收你们当徒弟。”柳暮迟气急了,忍不住脱口而出。霎时,两人的脸上的表情都变得十分难看,一腔怒火变成了冰渣降到了谷底。
“嗷嗷~”绒球好似感觉到柳暮迟情绪的不对劲,巴拉着从炎耀君的怀里爬了出来,一个激灵地窜到了他的身上顺毛。
柳暮迟觉得自己的话说得重了,但是也不再打算说什么,带着绒球就往回走去。回去的路上,两人都自觉地远远跟在身后,不再争执。
晚上,柳暮迟睡在柔软的大床上时,久久不能入眠。绒球却已经早早趴在床的另一侧睡着了,呼吸都带着轻轻的节拍。
若说柳暮迟以前对叶朔是隐约的感觉,那么当叶朔亲口说出来的那一瞬间,柳暮迟反倒松了口气。他最怕那种隐隐约约、朦朦胧胧的关系,吊着人不上不下。还不如一次性说清楚了,自己也好拒绝个干脆。
并不是因为他们是男人,修真界两个男人在一起的事情也不少,就连伍青衣的*他都能看得习惯,何况这些事情。只是他的心里隐约地抗拒,抗拒这个世界,抗拒着别人为他的付出,甚至于别人的爱。
他不知道自己的这种疏离感是怎么来的,但是他知道这一定有着重要的原因,就像他对药性的天生敏感一样。
深秋,柳暮迟身上的温度一直都徘徊在较低温度,无论盖多少棉被都没有改变,所以他也就习惯了这种冰冷,好似全世界只剩下了自己。
第二天,叶朔出门明显精神状态不佳,就连易容都忘了,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走了出来。看见柳暮迟一点也不尴尬,反而快步迎了上去。
三人吃饭的时候格外安静,没有人先开口说话,只是叶朔一个劲地把柳暮迟喜欢吃的菜夹到他的碗里。
饭后,柳暮迟问:“你有什么打算,说出来我们也好配合。”这话,当然是说给炎耀君听的。
“引蛇出洞。你我身边都有不少人盯着,既然这样就大大方方地出来,把他们吊出来之后一网打尽。”炎耀君摸了摸自己的茶杯,“出门前的那次谈话,有人偷听,所以我专门说去拿盒子的事情,从那会开始他们会一直跟着我们。”
柳暮迟并没有被骗的愤怒,平静地问道:“那你现在又说出来,不怕在被人听见么?”
上次柳暮迟并没有发现周围有人的存在,所以才对炎耀君说的话不疑有他。难道是那个人的修为已经高到连柳暮迟都感觉不到地步了?这样事情就变得棘手了。
“他已经把消息传了回去,所以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言毕,柳暮迟猜到了那个人的下场。
“你想要引莫言出来?”向来只有他,才能让炎耀君这么大动手笔。
“不止他,一切伤害过魔教的人,通通都不会放过。”炎耀君的声音低沉中带着一种空洞,仿佛那是从地狱生出来的一种执念。
柳暮迟不喜他这个样子,却又不能说什么大道理,毕竟是人家的家务事。
“我只要你答应我两个要求,我会全力配合你的计划。”柳暮迟提出条件,在他看来,还是等价交换比较靠谱。
“师傅,万万不可,他根本没存好心。我来之前就有人放出风声,说宝盒和钥匙都在你们两手上。这个消息,不是他故意传出去的还能有谁!”叶朔一直没说,内心还是存着不让柳暮迟再失望的想法。
“不是我。”炎耀君只说了这一句,再无任何解释。
“无所谓是谁放出的消息,你只说答应与否。”
“可以,你的条件。”
“第一,救活绒球。第二。让我去圣地。”
“好,只要你不后悔。”炎耀君这句话仿佛另有深意,但柳暮迟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难道圣地还是龙潭虎穴,去了一定会脱一层皮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