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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华’那边就是一帮龟孙,你稍微给它点甜头,他们就能爬到你头顶上去了。”言回回眯了眯眼睛,一口气喝掉了纯白色马克杯里剩下所有的冷咖啡。
“那言姐你准备怎么治他们呢?”一旁的年轻助理简匀轻轻地笑,露出恰到好处的白色牙齿。与此同时,他边将衬衣的袖子卷到手肘处,边状似无意,不动声色的将言回回手边空掉的杯子重新注入了他刚刚煮好的新鲜的蓝山咖啡。
言回回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漫不经心的笑了一下:“这个味道还蛮不错的。”
“‘起华’上个月的市场占有率是远远超过‘一声’的,但是‘一声’也不是没有实力,尤其是现在,换总裁了,公司内部大换血。其实,言姐可以考虑看看‘一声’的。”简匀没有接话,淡淡的给了意见。
“这正是我想说的,他‘起华’以为我是吊死在他一棵树上,他以为他是龙头老大,太掉以轻心了未免。”言回回端过杯子凑在鼻尖处闻了闻。
“可是,‘一声’的新总,陆良笙听说很难搞的。”
“他可不是新总裁,‘一声’是他22岁的时候一手创办的,他是‘温良恭俭让’的老二,圈子里人都叫他一声二爷。五年前,他为了,某些原因,去了米兰。所以,‘一声’就没有当年那么锐气,不过也一直没有衰败,比较稳固,估计是他一直在远程操作。”言回回像是陷入了某个回忆,目光淡淡的游离在莫名的方向。
“言姐,你认识他?”简匀皱了皱眉,他不太喜欢言回回这样的表情。
“呵,当年N大谁不认识他啊?他是N大市场管理的神话,20岁作为交换生出国,期间获奖无数,他几乎是在操控市场,N大那个最尖酸刻薄的教授俞和清都说,陆良笙是天才,22岁回国,创办‘一声’,当然,这和他强大的家世和人脉也是分不开的,他表哥南温迁,你知道的,最新上任的市委书记,他外公也就是南温迁的爷爷,以前是S市的军区司令。当年文革都没被打趴下。至于,习恭若,慕俭然,陆让澄,你都应该听过吧,都是他表弟,其中,陆让澄还是亲弟弟。我认识他?我是认识他,他不认识我而已。”言回回笑开了,一脸熟悉的玩世不恭。
“言姐真会说笑,这个圈子里,谁不知道‘章引国际’市场部经理言回回呢。”
“知道我?知道我什么呀?”
“千杯不醉啊!”
“哟,你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我虽然是个酒鬼,但我是一个低调的酒鬼,谢谢。”言回回把有点凌乱的头发别到耳后,冲着简匀故作正经,睁大了眼睛一眨一眨的。言回回其他的五官都一般,除了那一双眼睛,清澈而疏离,带着一闪而过的忧郁。如果她认真地看着那里,你会觉得耳边就要响起老旧的文艺片的背景音乐。
所以此时的简匀也惊了一下,因为平时的言回回要么是笑的眼睛里都是玩世不恭,要么是眯起眼睛在算计他人。她很少发火,也很少激动,当然更少忧伤。但此刻,她虽然在开着玩笑,可眼睛却是认真的看着他。
“怎么?小兔崽子,开个玩笑,你可千万别当真啊。”瞬间,她看着简匀呆愣的样子又笑开了,花枝乱颤的。
“怎么会?”简匀失笑道。
“那就好,今天晚上慕氏的那个30周年年会定在什么地方?”
“紫景山庄,88号厅,晚上七点正式开场。”
“好的,现在你可以下班了。”言回回点了一下面前电脑的关机键,然后站起身。
“现在才4点半。”简匀故作惊奇。
“好吧,那你继续在这呆着,我要下班了。”言回回拿着慕氏紫色信封包裹着的邀请涵敲了敲简匀的肩膀。提起包从他的身边饶了过去。
走出公司大楼,刚刚走到她那辆奥迪A4前面,手机就震了起来。言回回边打开车门边翻着白眼接起了电话:“喂,怎么了?”
“言回回,我告诉你,这次我认识了一个极品男人,操,超级灵光的,绝对是你喜欢的,而且肯定震的住你。”俞姝的那洪亮的声音让本来昏昏欲睡的言回回瞬间清醒了过来。
“哟,难得还有除了你男人以外的人入的了你的眼的,可是,阿姝,老娘都已经28了,在即将到来的5月份,我即将成为一个29岁的真真正正的老女人。像这种精英男必然是会找19岁的,而不是29的,不不不,应该是15岁,现在19岁也已经不新鲜了。”言回回边打方向盘边对着耳机说道,一脸轻松,完全是在说笑话。
“言回回!”俞姝中气十足的音调差点把她吓一跳,不过好在习惯了。
“有!老师您讲。”
“我说,你能不能别那么没自信,那个男人也29了啊,不比你小。”
“女人29和男人29 有可比性吗?”言回回忍不住插道。
“我去!现在男女平等的好伐!我不听你那些,反正这个周末你给我空出来,大家一起吃个饭。”
“好吧,可是现在我有事情,等结束了,再电话你吧。”言回回一向秉持着白吃白喝是王道的原则,所以,她没道理不去。
俞姝,还有楚柠,以及文厉菁是言回回大学的舍友,也是她目前没有任何利益纠葛的纯粹的好朋友。俞姝4年嫁给了一个有背景的青年才俊,孩子已经会叫言回回“干妈”,现在自己开了一个咖啡厅,每天就是过着她们过去一直向往的猪一般的生活。楚柠和文厉菁先后结了婚,目前都有稳定的工作和完满的生活。只有言回回一直单着,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她们时常半开玩笑的说:“言回回童鞋,根据现有的必要不充分条件,你的晚景将一个人孤独的凄凉的在每天只供应烂白菜和酸土豆的老年公寓里度过。”
每当她们说完这一句话,她都会笑道:“怎么可能?到时候我会去你们家里蹭饭吃,周一到周末排好表,分单双周,就跟那会儿上课一样。”
然后无数只乌鸦从她们仨头顶上飞过,惨叫数声,落地。
唯有一次,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言回回在听完这段话后,突然隔着玻璃望向天空,做沉思状,表情哀伤,仿佛那个曾经的文艺少年。于是她们忙不迭的围上去安慰她,她眨了眨眼睛,只是沉默。
俞姝连忙问她:“你要不要吃肯德基里的辣翅,我现在就给你买。”
她摇了摇脑袋,依旧沉默。
其他三只发觉不妙,开始道歉。
她却又摇了摇头道:“我要吃无锡小笼包,蘸醋。然后再来一碗鲜豆浆。”
“姐姐,现在已经9点45了,哪里来的小笼包啊?”文历菁无奈的眯了眯眼睛,把卷发风骚的一甩。其实或许很飘逸,但言回回就喜欢风骚这个词语。
“好吧,那就勉强肯德基吃吃吧,你们谁去买?”言回回十分不要脸的笑了起来。
“你刚刚在想啥呢,是不是想男人尼 ̄”三个禽兽也十分不要脸的转移了话题。
“不是啊,我只是在想,我国的养老保障实在是给建设现代化和谐社会拖后腿,什么时候,我要抽了空,给总书记打个电话提提意见呢。”言回回一本正经的说。
于是,三只禽兽在空调风里凌乱了。
言回回想到这里,不禁笑了起来。方向盘一打滑差点蹭到旁边车道的另一辆奥迪,不过,人家是A8L,和她的车根本不在一个档上。
而且,貌似是军用的牌照。车窗上贴了对外反光的膜,所以,完全看不见里面。红灯一过,那辆车马上超过了她,飞速的留下了一个背影,不得不说,那辆车开车的人的技术很好,稳而灵快。
言回回回家洗了个澡,吃了保护胃的药。然后换上了简单的及膝黑色缎面小礼服,头发松松的散下来,颈间一条简单的水晶项链。烟熏妆,把框架眼镜换成隐形的。不戴耳环,因为怕痛。一双白色漆皮高跟鞋,头部有水晶碎钻点缀,与项链相呼应。
这一身,可是言回回一个月工资呢。
总的来说,不能太风骚,也不能太呆板。但要让人觉得靠谱,尤其是客户。
六点四十五,言回回一边暗骂脚上高跟鞋走起路来累,一边若无其事的看似轻松随意的走进了会场。
“言导。”一个熟悉的男声窜入言回回的耳中。会这样叫她的,只有大学里的一帮人,因为言回回以前拉着那帮人排过一个话剧,获得了很多奖以及群众的口碑,再加上她本身多才多艺,却又偏偏有一种和普通女生不一样的“流氓”气质。所以人前人后,都有人叫一声“言导。”大学毕业了这么多年,倒是久违了的。
“你怎么在这里?”言回回回头打量这个西装笔挺,气度风流的男人,他还是喜欢扯一脸灿烂却邪气的笑。好不容易,她这才,抿起嘴巴,给他一个得体的微笑。
“言导风采不减当年啊。”许澄他眯起眼睛笑。
“哪里,哪里,老了老了,许少什么时候回国的?”言回回垂下眼帘拿过两杯果酒,递了一杯给他。
“上个礼拜。”正说着呢,慕氏,而今的一把手,慕家独子,慕俭然端了杯香槟走了过来,一起来的还有一个穿黑色西装黑色缎面衬衣的身材修长的男人。
言回回见状,自然是要迎上去的。
“慕总,今天的衬衫很好看呐。”言回回笑意盈盈说着。
“言经理又调侃我,这件花衬衫哪里不好了?”慕俭然故作认真。
“俭然,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刚刚她本来就是在夸奖你啊。”许澄正色道。他和慕俭然是很熟悉的,所以要随意的多。
“许澄,你小子就是喜欢讨女人喜欢,当心你们家那位收拾你。不过要说真正讨女人喜欢,哪里轮得到你啊?二爷在这里,都还什么都没说呢。”慕俭然冲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言回回把目光放到那个一身黑的男人身上,却发现他也正好在看她,一双清澈的眼睛,有着浑然的贵气与沉着。他笑的浅浅的,其实很好看,却也很低调。
不过,在言回回的眼睛,他与其他的男人不会有什么不同。也不能有什么不同。
于是在非常短暂的失神之后,她迅速的整理好笑容,转而看向慕俭然:“原来这就是二爷啊,慕总,你都不介绍一下。”
“你好,我是陆良笙。”陆良笙淡淡的说,将手中的酒杯递给旁边的侍者。向言回回伸出右手,言回回同样伸出右手,他轻轻一握便放开了,恰好的力度与停顿时间,这是非常礼貌标准的握手礼。
言回回发现他的手指修长白皙,且指甲整齐干净。看样子,是个生活精致的人。
“章引国际,言回回。”言回回简单的自我介绍。
“早有耳闻。”陆良笙简单的回应。
“陆总这话该说的是您自己吧。”她淡淡的说。
“得了吧,自卖自夸固然没劲,不过互相夸就更没劲了。还是喝酒吧。”慕俭然戏谑的笑笑,向服务生示意了一下。那个小年轻马上端着盘子过来了。
“这个香槟不错,到底是慕氏年会。”言回回抿了一口酒,若有所思的说。
“能得到我们回回的赞誉,我想这杯酒也会很荣幸的。”一阵浓烈的高级香水味扑面而来,言回回从来不用香水,而且极其厌恶。
她一听这个声音就知道是谁来了。
“阿姨。”言回回尽量优雅的转身笑道。
“回回啊,我前天还和你爸爸念叨着呢,说你怎么已经一年没有回过家了,改天回家来吃个饭吧,俭然啊,你也一起来啊,都是一家人嘛。反正你和我们忆卿也已经定婚了。”
言回回真想把秦琴那张涂得鲜红又不停的一张一合的嘴用馊了一年的馒头给赌上。不过她还是耐着性子笑道:“一定一定。”
“这是良笙吧,诶哟,阿姨都好久没有看到你了,还有许澄,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秦琴那双布满了鱼尾纹的眼睛看到陆良笙的一刹那一下就亮了。
“没多久。”陆良笙依旧笑的浅浅的,带着他特有的清冷。
不知道为什么,言回回觉得气压莫名的低了起来,所以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还好偏厅里有一个小阳台。可以让她一个人呆一呆。
没错。其实言回回的爸爸也是那种很有钱的人,应该说也挺有背景的。只是事实上,爸爸在她的人生中其实只是一个符号。在16岁以前她根本不知道她还有爸爸,她是个私生子,她的妈妈在生完她以后就去世了。她一直和她外婆生活,直至16岁外婆去世,她才被她所谓的爸爸接回去。18岁考上大学后,她就一直独自生活。
“你以为你躲到这里来就可以了么?”秦琴的声音有两种,一种是刚刚温柔的样子,还有一种就是现在刻薄的样子。
“那么请问你还想我怎么样?”言回回冷笑。
“我警告你,你离慕俭然远一点,别像你死去的娘似的。”
“慕俭然什么德性,你会不知道?你还不是上赶着把女儿送到他床上。我就算再巴结他,我也练就不到你那个境界。”言回回声音很小,不过极具压迫性。
秦琴气的丰满的胸脯一上一下的不断的起伏,拿着手里的香槟就朝言回回脸上泼。
言回回并未避让,于是整个头部脸部都湿了。
秦琴咬着牙道:“婊子养的就是婊子养的,你以为你可以混进上流社会?做梦!”
言回回笑了,她本来就不矮,更何况穿上了高跟鞋呢。于是,她俯下身,贴着秦琴的耳朵道:“那也比又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的好。”
“哎呦,回回啊,你的头发怎么湿了,来,阿姨给你擦擦。”很显然,有人来了。
陆良笙冲秦琴礼貌的笑了笑,走到言回回的身边,拿出手帕帮她擦了起来。很专注,甚至可以用温柔这个字眼。眉眼间竟然闪过类似疼惜的东西。虽然莫名其妙,却是真实的。
“妈,你在这里干嘛,回回姐也在啊,诶,妈,慕老爷子正找你呢,快走吧。”言忆卿拉着秦琴走了,秦琴虽不甘心,不过面对着自己的女儿和陆良笙,也不好怎么样,很快的就离开了。
“谢谢你,不过,还是我自己来吧。”言回回拿过他手里的手帕,虽然其实已经没什么可擦的了。
“其实你早就知道我在门后面了不是么?”陆良笙墨黑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里闪闪发光。
“陆良笙,从小到大,你都这么喜欢拆穿我。”言回回抬眼看他,语气平静但却咬牙切齿的。
“言回回,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喜欢装模作样。”陆良笙看着她一脸隐忍却不能发作的表情,不禁笑出了声。
“笑什么笑?”不得不承认,陆良笙真正笑起来的样子会让人眼晕。
“我一直在想,你什么时候会不再假装你不认识我,没想到这么快。”陆良笙突然俯到她耳边,贴着她的耳根说。
“切!谁让秦琴又来找我麻烦的。而且,他们的确以为我们不认识,想想也是啊,我哪里有资格认识陆总这样的人啊。”言回回把目光移向阳台底下偌大的游泳池,不紧不慢的自嘲着。尽管她其实已经快要在陆良笙铺天盖地的独有的茉莉混合着薄荷的味道里窒息了。
“所以,回回,要不然,我们结婚吧。”陆良笙直起身体,看着她琥珀般的眼睛认真的说。
“什么?这两句话有关联么?”言回回的确被吓到了。不管怎么样,陆良笙还是有底线的人,结婚这种事情不会随便说。
“有的。”陆良笙理直气壮。
言回回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想明白是为了什么。于是淡淡的开口:“陆良笙,虽然我不是什么高贵命,但还不至于这么下贱。刚刚的话,我就当你没说过。”
“言回回,你还真是千杯不醉,你做人就不能糊涂一点么?”
“比我还清醒的人多着呢,你就是头一个。”
“是么?回回,你为什么不相信我是真的想给你幸福呢?”
言回回扭头就走,高跟鞋的声音各位清脆。
走了两步又回头对他说:“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不相信活人可以赢过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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