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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碎瓷空间扩大时收割的大量碧花处理完毕,陆昭锦才回到榻上入睡,疲倦的她未曾注意到中心泉水里荡漾的点点绿意与细波粼粼。
第二日醒来,陆昭锦又忙于昳容膏的制作,直到午膳时分才出了里间。
“秦风家的来了?叫她进来吧。”陆昭锦摆手命人撤下午膳,才道:“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那倒不曾,是大管家要我们当家的给您带个话,说是……又丢了。”
“什么又丢了?你这话颠三倒四的,让小姐怎么听。”绿乔呵斥一声,秦风家的赶忙解释:“不是不是,姑娘,是真的就这一句。”
陆昭锦瞥了绿乔一眼,冷声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秦风家的战战兢兢离去。
“绿乔,你最近太过毛躁,脾气也不好,下去喝碗绿豆汤静一静吧。”
支开绿乔,陆昭锦长叹一声,不知是心痛还是生气。
“小姐,奴婢刚打听过了,府里这几日都忙个不停,原来是为太后娘娘的寿诞做准备呢。”花巧拎着裙角跑进来,并没有看到刚才的一幕,焦急道:“咱们也该准备了吧,您好歹也是……”
“准备什么。”陆昭锦呵笑一声:“五月十八日寿诞,距今还有五日,却尚无一人通知于我。”
花巧的脸色刷地跨了下来,扑跪在地:“都是奴婢的疏忽,奴婢居然才打听到,奴婢……”
“不怪你,人家有心瞒着,你又有什么办法。”女孩子神色淡淡让花巧起身,面上却全无急色。
“太过分了!她们是故意的!”花巧恍然。
很明显,她如今能知道就是人家故意放出风声,存心让她们着急的。
“不要紧的,不过是一场注定要错过的寿宴。”
说话间陆昭锦已经走入内室,将新制的二十盒昳容膏整齐地码放在梨花木小匣里。
“怎么会错过呢,您可是五品的命妇,正经八百的叶侯世子妃,奴婢特意问过了,您在受邀之列的。”
“在列不意味受邀。”陆昭锦笑着摇摇头,反问道:“我顶着这世子妃的头衔,可不论叶家中馈还是大小事务,哪个予我插手了?”
看着花巧兴冲冲的模样迅速蔫儿了下去,陆昭锦心思五味陈杂。
这就是叶夫人的高明之处。
先让你听到风声,没日没夜地准备起来。
待你觉得自己终于能扬眉吐气,飞上云端的时候。
再将你狠狠拽下,摔入泥沼。
前世的自己就如花巧一样兴奋紧张,打听出来太后喜欢苏绣,苦熬了几夜才绣了一张福寿图绣屏。
直到要入宫时,才知道自己“抱病在身”,压根不在受邀名单上。
本以为能凭自己的本事博得贵人一声好,没想到,全是徒劳。
“小姐,小姐,叶家这么对您,您还给他们家人治病!”花巧气得口不择言,死死咬着下唇才憋了回去。
“花巧,叶家早就病入膏肓,而我要治的,是自己的心。”
陆昭锦摩挲着梨花木匣上的雕纹,唇边逸出柔和的笑意。
“走吧,带上匣子,我们今日还得回一趟家。”
花巧迷迷糊糊听不甚懂,小姐的心受伤了吗?
还没等她想明白,紧跟着小姐的碎步便生生止住,花巧看清状况立时喝道:“大胆!你们竟敢阻拦我家小姐!”
“世子妃莫要为难我们,是夫人让您留在府中的。”守门的几个家丁也是战战兢兢。
这位世子妃打进门那天起就没消停过。
斗小姑,拗婆婆,顶夫君,好似她生来就不知什么是女子的柔顺妥帖。
可她却还好生生地做她的世子妃,反而让郡主等人都吃了有口难言的亏。
这样的人物,他们哪里敢惹。
陆昭锦含笑道:“我不为难你们,先派人去牵马套车吧,夫人那边,我会派人回话的。”
“这……是。”门房的人刚走,陆昭锦就派花枝去了叶幼涟的绣楼。
话也不多,只是简单一句:为三爷配药,郡主若想尽份心力,可以代劳。
叶幼涟恨得牙根痒,举起茶盏却砸在了自己房里丫鬟的脚下,怒声呵斥,让花枝快滚。
“陆昭锦,我们等着瞧!”
等花枝颤巍巍地回来时,陆昭锦已经坐在马车上,帘幔也未曾掀开,便听女子柔柔一声:“出发吧。”
门房的人开门送走了马车,却还纳闷地嘟囔道:“真是见鬼了,世子妃怎么知道夫人一定会答应的。”
马车里花巧也是这么问的。
“这种名不正言不顺的禁足,也只能是出自那刁蛮郡主的手笔。”
那叶幼涟被她用马粪耍了这么多天,如今通过方七知道了昳容膏,现在只怕肠子都悔青了。
正恨她恨得牙痒痒呢。
没直接冲到桐音楼跟她大吵大闹,只耍了这么个手段恶心她,已经是轻的了。
陆昭锦笑容清雅,解释道:“而且她们母女现在对幼澈的治疗过程是避之不及,自然不会沾染他的药方。”
“小姐真聪明!”花巧瞪着大眼睛认真道:“我也要变得很聪明才行。”
“你呀,已经很聪明了。”主仆二人调笑间,马车停在了陆家大宅门外。
“大小姐,您怎么来了。”陆平闻讯,匆匆从宅子里跑出来。
一进大堂,陆平就担心地唠叨起来:“您这样成日往娘家跑,只怕叶夫人那儿不好交代啊。”
“您不必担心,我今天来也的确是为了给幼澈配药的事。”
陆昭锦让花巧将木匣放到一旁,又道:“算日子三师兄也该忙完铺子的事,这是二十份,您先保管着。”
陆平眼睛一亮。
这匣子里可不单单是白花花的银子,更是掌握无数人命的朝局消息。
“大小姐放心。”陆平应了声,亲自将木匣子收到了左侧一副书画后的暗格里。
“对了,我让秦风递话,不知您收到没有。”
见陆昭锦颔首,陆平才道:“大小姐所料不错,您昨日给昭宁的那只青波玉瓶果然也被偷了,昭宁那小子气得不行,正嚷嚷着要回叶府学武功呢。”
“他学什么武,父亲传他的银刀医术还没练得通透。”
陆昭锦摇头笑了笑,正要去陆家药楼抓药,就听不远处传来一声男孩子惊慌失措的嚎叫。
“是昭宁!”
匆匆往院子里跑去,陆平吓得也是惊呼一声。
倒是陆昭锦步子止在院门口,声音冷冷:“真的是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