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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得大师又挥了挥手,示意大家退去。
弟子们不想走,但师傅的命令不能不听。
大厅里只剩下一得大师和欧阳情了。
“大师,对不起,我开始以为他是蒋彬”欧阳情还是跪着。
“起来吧孩子,你肯送罗礼回来,我就知道你不是有心要杀他的,罗礼是个好孩子,自小无父无母,一直在武当山,是我亲眼看着他长大的.”大师的神情更加悲呛:“本来我是不赞成他一个人去找蒋彬的,他的性格我清楚得很,别人可以欺负他,但不能欺负她的师妹。更何况他一直喜欢他的师妹,所以他瞒着我,偷偷的下山了,也怪我,如果我不装作闭关,他也不会出去,不会出去就不会出事,所以也不能全怪你”
“我一定要亲手杀了蒋彬”欧阳情一字一字道。
“冤冤相报何时了?今天你杀他,明天他杀你,血已经流得太多了,算了吧”一得大师道。
“像这样的人留在世上岂不是要祸害更多的人?”欧阳情道。
“善恶到头终有报,只分来早与来迟。你就取消这个念头吧”一得大师又道:“人生还有很多比报仇更有意义的事要做”
“可是.”欧阳情还想说什么。一得大师打断了他的话:“你觉得你的剑法不错吗?”
“还可以”欧阳情一向很直接。
“你,随我来吧”一得大师说完,沿着大厅的后门走了出去,欧阳情也跟了上来。
他们来到了一片树林,树从里有一个水池,水清澈见底,比较深。
“你以最快最猛烈的剑刺下去,刺到你累了为止”一得大师道。
欧阳情不明白意思,但他还是照做了,霎时水花四溅,他越舞越起劲,渐渐地感到有些吃力,到最后,他的手完全刺不出一剑了,水自然又不再溅起水花了。他这才吃惊起来:“大师,我不明白”
“万物相生相克,你想握住世界的时候,你会发现你什么也没有握到,如果你放开手,你就会发现你已经拥有了世界”一得大师缓缓道。
欧阳情道:“大师是不是想告诉我,当一个人的心里充满仇恨的时候,世界就充满了仇恨,当一个人的心里充满了爱的时候,整个世界将处处是爱?大师还是不赞成我去报仇”
一得大师微微点了点头:“希望你好自为之,你走吧”
“可是.”欧阳情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切记善事可做,恶事莫为,不然.”一得大师忽然伸手摘下一片树叶,随手一抛,只见树叶从一颗碗口般粗的树飞过去。接着听到一声响,这颗树竟被树叶整齐地切断了。好强劲的腕力,好深厚的内功。
欧阳情恭敬地朝一得大师鞠了个躬:“晚辈紧记在心!大师多保重。”
欧阳情沿着来路慢慢地走着,他一下子想起了很多事,他还沉浸在后悔和懊恼之中,同时他也发现,不是越有名的人的剑法就越好,像一得大师,如果他要杀他话,他一定早已做鬼。
现在他要做的是赶紧找到真的蒋彬,拿他的人头来奠祭罗礼。
他发现茫茫人海要找一个人的时候也不是那么好找的,尤其是要找一个名声并不好的人。
他漫无目的地游荡在人群中,连喝酒的心思都没有了。夜渐渐来临了,他干脆趁人不注意,跃到了屋顶,今晚的星星真多,每一颗都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他躺在屋顶上,望着星空,他发现自己似乎有些可怜,竟连一个值得怀念的人都没有,他苦笑了一下,数着星星,几次数到一百的时候又数混了,慢慢地星星都变成了罗礼的脸,一张两张全部都是,仿佛在看着他发笑。他挣扎着想起来却动也动不了,罗礼的脸忽然变成了铁拳,一拳重重地打在了他的胸前。不对,是真有人在打他。
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被人绑在了柱子上。一群人正围着他殴打。
他想动,动不了,他的嘴角在冒血丝。
“我就是你要找的蒋彬,你不是想杀我吗?来呀,哈哈.”蒋彬大笑道:“江湖上想杀我的人又何止你一个?但活下来的偏偏是我”
这个才是真正的蒋彬,粗粗的眉毛向上挑,大大的眼珠往外凸,让人看了难过。
欧阳情竟落在了他的手上。他的手脚全部被大铁链捆着,他的手脚几大穴道都被点了。纵然有通天的本事也施展不出来了。周围还有七个贼眉鼠眼的帮凶。他的心在冒汗。这次真是要九死一生了,一个人被困住的时候,心情也会悲观很多。但他此刻却异常的冷静。
“既然被你捆在这里,要杀要剐,无话可说”欧阳情道。
“你的意思是没有捆着情况就会不一样?”蒋彬道。
“只怕等死的就是你了”欧阳情道。
“我这个人又卑鄙无耻下流龌蹉,你不是说过要我一寸一寸的死的吗?哈哈,我一定会成全你的”蒋彬说完,拿出了一把锋利的小刀:“只要我轻轻地在你脸上来来回回划几圈,你这个情郎只怕就是变成了鬼郎了,哈哈”
欧阳情的心快跳出来了,但你若把耳朵贴在他胸口,也未必能听到心跳声。
“你说一个剑客的手突然不能握剑了,心里会是什么滋味?”蒋彬卑鄙地笑道。
欧阳情感到全身每一个毛孔都竖起来了,他想运真气,发现每运到一半就提不起来了,他要想办法打通穴道:“你不觉得这样要我死太便宜我了吗?”
蒋彬和那几个人楞了楞,这世上还有人嫌死得不够惨的。
“那你说该怎样个死法?”蒋彬问道。
“我如果是你,至少得先打到手酸了,再打到脚酸了,最后再一刀一刀地割下耳朵鼻子挖出眼睛”欧阳情道。
“对呀,反正是要死的人,不如让他临时前再享受一番”蒋彬思量道。但有一想,这不会是什么圈套吧,哪有人嫌自己死得不够惨的?再一想,一个被点了穴道又被铁链捆住的人还能怎么样?他终于放心了。欧阳情看着他脸上的变化,知道成功了。他故意装作很害怕的样子:“我只是说说而已,快给我一刀,来个痛快”
“刚才我差一点就给你痛快的,幸好你及时提醒了我,现在我就让你享受享受,哈哈”蒋彬说完,一个大直拳直接打在他的胸口:“哎呀,手好痛呀”
欧阳情的胸口顿时一闷,嘴里一热,差一点冒出一口鲜血。但他却笑道:“我以为你的拳头有多硬呢,哪知道打在身上像弹棉花”
挨拳头总好过挨刀。这点他还是很清楚明白的。
“兄弟们,上,打到他老妈都不认识他为止”蒋彬一身吆喝,其他的人都卷了卷袖子,这个几拳,那个几脚,欧阳情的脸被打肿了,嘴也被打歪了,鼻子在冒血。他运了运真气,感觉脚可以动了,右手的肩周血还有些麻,他暗暗运足了真气,现在这些拳头脚尖打在身上真像弹棉花了。蒋彬渐渐发现不对劲,一个人被打得连样子都没有了,怎么眼睛越来越雪亮?
“兄弟们,闪开”蒋彬大喝一声,腾空而起,来了个转身下砸,这一砸如果砸在石头上,石头也要砸成渣。他这一砸是要废掉欧阳情的半边身躯。欧阳情大吃一斤。情急之下也挣不脱铁链,蒋彬的脚就要砸到他的右边肩膀了,欧阳情大喝一声“呀”使出全身的力气,穴道终于被全部打开了!他的右手变成了铁拳,迎着蒋彬的涌泉穴一拳打了过去,蒋彬想收回脚,但是无法收回。欧阳情的铁拳已经打碎了他的脚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