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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随胡粉粉身后的就是傻根的父亲,王二麻子。其实王二麻子并不是他的本名,而是他的一个绰号,他在家兄弟姐妹中排行老二,因为他小时候得过天花,那时候的医疗水平远远没现在这么好,虽然他侥幸活了下来,却留下了一脸的疤痕,所以才会有这个绰号的。
本来王二麻子对这个傻儿子已经没有什么信心了,也不再抱有任何希望,反正已经傻了整整二十几年,大不了就当他是永远也好不了了,大不了就自己照顾这个傻儿子一辈子咯。小时候什么样的医院没给他去看过啊,结果呢,一家家医院都跑遍了,凑着钱、亲戚家借着钱给傻根看病,就是好不了。
前几天傻根突然抓到了一个小偷,这才给了王二麻子一点儿希望,原本以为傻根已经没救了,现在王二麻子正期待着傻根能够一点儿一点儿地恢复正常呢。要是傻根抓小偷的事情是从别人的嘴里听来的,王二麻子自己肯定不相信,但他是亲眼看到的,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自己看到的总不会是假的吧。
本来王二麻子是在老年活动室里搓麻将的,正玩得尽兴,今天不知道是不是运气好,一上午赢的钱加起来都超过一百块了,结果却看到村长家的小女儿朝着自己这边跑过来,告诉自己傻根又犯傻病了。
还好王二麻子年纪大了,走路也走不快,他并没有听到屋子里李一凡对傻根说的那些话。
“一凡啊,你倒是跟我说说,傻根儿这是怎么了?前不久你不是已经跟我说他已经变好了吗?”王二麻子焦急地说。
虽然自己家的儿子是傻的,但好歹这也是自己亲生的啊,就这么一个宝贝疙瘩,再怎么傻也照宠不误。
“王叔啊,我不知道这件事情应该怎么跟你说,但是你现在先不要着急啊,现在咱们在这里着急也没什么用的,你说是不是啊?”李一凡忙着安慰王二麻子。
“可是,话虽然是这么说的,我也知道现在我们着急一点儿用处都没有,可我就是想知道,现在这样,傻根儿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呢?你说,他是真的傻了呢?那为什么上次他突然又会变正常?你说他不傻吧,怎么他自己表现出来的行为就是傻的?”王二麻子有点儿想不通。
“我觉得吧,可能傻根儿并不是真的傻,只是他的有一部分大脑的功能暂时休眠了而已,就在前几天,我们也觉得他智商已经恢复到了正常人的水平,大概是因为他的有一部分脑细胞复苏了,但是现在变成这个样子,我也不知道。”李一凡说。
“可你不是神医吗?大家可都说你是神农转世的啊,什么样的毛病是你医治不了的呢。一凡啊,我现在就连城里那些大医院的医生都不相信了,我现在就相信你,你说说看,咱们现在还有什么办法呢,你一定要救救我们家傻根啊!”王二麻子几乎是用祈求的语气对李一凡说的这些话。
李一凡听了王二麻子说的这番话,心里也很不是滋味,毕竟,傻根也是他们家的邻居,傻根小时候就喜欢跟在他后面当他的小弟,现在傻根突然又变成了这样,作为大哥的李一凡本来就应该关心一下他。
“放心吧,王叔,你也知道,我自己只有两个姐姐,又没有弟弟,从小到大我一直拿傻根儿当我自己的亲弟弟来看待的,我能帮得上忙我肯定会帮忙,只不过,现在傻根儿的这个毛病,我也是第一次看到过,因为我自己也不了解,我不能乱给他看病啊。”李一凡说。
“你也是第一次看到咱们家傻根的这个毛病啊?那也就是说,你这里也没有治疗这个毛病的经验啊?哎呀呀,那这个可不行啊,我们不能就这么让咱们家傻根平白无故地丢了性命吧,一凡,你说说看,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呢?还有什么办法去医治吗?”王二麻子也是急得团团转。
“王叔啊,我看要不你先把傻根儿带回家里去,刚刚傻根发病的时候真的是把我吓了一跳,甚至还把我吓出来了一身冷汗,那样子真的就像一头从动物园里跑出来的棕熊。不过我和他说了几句话之后,我明显就能感觉到他情绪变化了不少,所以你还是先把傻根带回家去。”李一凡对王二麻子说。
“那带回家里去之后呢?要给他吃一点什么样的药物吗?还是说,什么都不用给他吃?直接把他绑起来,就找一个大椅子大凳子拿麻绳捆绑起来,防止他等一下毛病发作起来害人害己?”王二麻子问李一凡。
一想到傻根仅仅只是因为毛病发作,就要被他老爹王二麻子拿麻绳捆绑起来,听着就觉得很可怕,想来傻根也是一个可怜的苦命人啊,然而此刻李一凡空有一颗同情心,实际上却什么吗都做不了。
那怎么办呢,还能怎么办,这种人要是不发病还好,要是真的发起病来要多可怕就有多可怕,又不是不知道,又不是没有看见过。
“那个,王叔啊,我让你把傻根儿带回家里去的意思呢,就是让他好好休息一下的意思,你就让他安安静静地睡一觉就好了,说不定等到傻根睡觉睡醒的时候他就自然而然地变好了,对了,你可千万不要把傻根绑起来啊,绑起来真的不好的,万一本来就没有什么事情,你把傻根绑起来反而把他激怒了,这就不好了。”李一凡善意地提醒王二麻子。
王二麻子似乎还有别的疑问。“一凡啊,你看看傻根儿现在的这个样子,你看看,连我这个老花眼都能够看到现在他的眼睛这么红,我在电视机中看到的,眼睛红这是凶兆啊。要是他睡不着怎么办,我要不要拿我们家那个缺胳膊的婆娘吃的安眠药给他吃?好让他安安稳稳地睡一觉?”
一听安眠药三个字,李一凡再次被吓了一跳。王二麻子竟然想到给傻根吃安眠药让他安静下来,这真的是亲爹吗?傻根儿真的是王二麻子亲生的嘛?还是说,王二麻子这个乡下人根本什么都不懂呢?
“王叔啊,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呢,这万万不可啊!你大概是不知道那个安眠药有什么副作用呢,安眠药这种东西这么能是随随便便就能乱吃的?你喜欢看电视机,那你也应该经常在电视里看到类似的新闻,说某某连服一瓶安眠药自杀身亡的,这可是毒药啊,千万千万不要给傻根吃!”李一凡再三提醒。
“哦,这样啊,我倒是想着,要是这傻小子睡不着,我就给他吃个安眠药好让他安安静静睡一点,我呢,也好趁着这个时间再去搓一轮麻将,你不知道啊,你王叔我今天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运气特别好,我这一上午啊,赢的钱都有一张红钞票了!”王二麻子得意地说。
也难怪,王二麻子平生最大的兴趣爱好就是打牌、搓麻将,虽然他很穷,但是他很有自知之明,向来只是玩玩,从来都不真正去赌钱。其实,王二麻子玩了三十几年的纸牌和麻将,要是真的玩赌钱的,估计也没人能玩得过他。
今天是怎么回事,王二麻子怎么也开始去赌钱了?运气好这是一句假话,反正李一凡这个人是一点儿都不相信运气的,但是,王二麻子的技术是真的好,这一点李一凡还是知道的。
或许是那些牌友考虑到王二麻子家的家庭情况,才故意这样的吧。记得王二麻子以前说过,从前和他赌钱的人,要是王二麻子赢了,赌的钱就归他了,要是输了,这些人不要王二麻子的钱。
这是不是也算是变相的援助呢?
“王叔,你今天能收入一张红钞票难道还不够满足吗,你现在要及时收手,知道吗?要是你等一会儿再去满盘皆输怎么办呢?你还是留在家里好好看着傻根吧。他要是真的睡不着就把他关在屋子里,千万别给他吃安眠药啊,安眠药本来就是控制大脑激素分泌的,吃了就不好了。”李一凡再次说。
“好好好,我知道了,我知道了。”王二麻子说完,就拉着傻根儿的手准备走出李一凡家的大门。
可是等到王二麻子的手刚刚接触到傻根儿的手指尖,傻根突然冒出一句话来:“放开,坏蛋,你是大坏蛋,你快点放开我!”
竟然是用普通话说出来的,可是王二麻子只能听懂当地的方言,根本就听不懂普通话啊,所以他只能央求李一凡帮她翻译一下傻根说的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李一凡有点犹豫,毕竟刚才从傻根的嘴里说出来的并不是一些好话,不知道他是该说呢还是不该说。
“怎么,一凡啊,难不成你也听不懂这傻小子嘴里说出来的是什么话吗?诶,难不成他是稀里糊涂地再说胡话?”王二麻子说。
“我,我其实是可以听懂傻根说的那些话的,但是,但是王叔啊,傻根说出来的那些话有点不太好听,我怕我说了之后你就要生气了。”李一凡说。
“你尽管说,你现在就说给我听,我跟你保证,我绝对不生气。”王二麻子拍拍自己的胸脯对李一凡说。
“那我说了啊。傻根说,说,他说你是大坏蛋,让你赶紧放开他。”李一凡说。
“你说啥?这个傻小子,竟然傻到连自己的亲爹都认不出来了?哎哟,哎哟喂,这可真是造孽啊!一凡啊,你确信你真的没有听错吗?”王二麻子问李一凡。
李一凡点点头,表示这就是他从傻根那里听来的,绝对不会有错。
“造孽啊!”王二麻子仰天长叹,可是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