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秦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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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沙大漠，月明星稀。

    一道半人高的沙墙内，星点火光点缀着整片大地。

    秦裳安静地坐在火堆旁，烤着一只肥大的沙兔，手里拿着块干硬的冷烧饼，小口小口地吃。在火堆对面，沙墙下，重伤的陆一鸣被包成了木乃伊，蜷缩着身体朝向火光，面色惨白，牙齿打颤，一直在发抖。秦裳瞥了他一眼，又往火里添了几根胡杨枯枝。

    浓郁的肉香味儿传入口鼻。

    陆一鸣慢慢睁开了眼睛，火光灼目刺入眼帘，他赶忙伸手遮挡，可这一用力，拉动了手臂伤口也牵连到脏腑内伤，立刻感到一阵针扎剧痛，尤其左臂，疼的他眼泪都快流下来……看来，秘境里遭遇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全都是真的。

    “伤很重，不要乱动。”

    这声音不高，略有些清冷，陆一鸣身体微僵。

    视线上抬，是个身穿黑色衣裙的女孩。

    身后背着个宽大显眼的方形布囊，年龄不大，应该只有十七八，五官端正精致，明明很漂亮却不知怎的并不起眼，只有一双眼睛引人注目，美若星辰，纯净的没有一丝杂质，就好像黑夜中绽放的一朵黑莲，神秘而娴雅。她一直在注视着火堆，眼中盈满跃动起舞的焰蛇。

    “是你救了我？”

    “顺路。”

    秦裳随口答了两个字，看得出她很不爱说话，然后起身将整个沙兔递了过去：“右手，慢慢吃。”

    “……谢谢。”

    陆一鸣费力地挪动了下身体，挣扎着用右臂撑起上身，靠墙坐好，只简单几个动作便大汗淋漓，伸手欲接，这才注意到她吃的只是硬烧饼，不禁一愣：“你……”

    “油腻。”

    “哦……”

    又被噎了一句，陆一鸣愣愣点头。

    他这才发现，这个女孩并不是高傲冷漠，她只是不愿多说话，喜欢言简意赅而已，其实心地很善良。举起兔肉闻了闻，味道还不错，试着咬了一口，肉质酥软，外焦里嫩，火候刚刚好，跟后世饭店里那些靠调料堆出来的比也不差多少。

    “好吃……我叫陆一鸣，请问，恩人高姓大名？”

    电视里好像都是这么问的……

    “秦裳。”

    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女孩吐出了两个字，又接道：“你的东西，都在墙下。”

    东西？

    对了，还有手机！

    陆一鸣脸色急变，连忙将兔肉咬在嘴里四下翻找，好在很快就在墙根下发现了那把暗绿色的无鞘长剑，还在散发着莹莹微光，手机也老实地躺在沙子里，他长长舒了口气。接着注意到了身后这堵挡风的沙墙，好像是以水和沙冻成的，比现在的气温还要低！

    这个女孩，懂得很多，貌似也很强！

    “这是哪里？你知道怎么出去吗？”

    “龙门荒漠，流沙带。离最近的客栈，十五里。”

    “流沙？还在金珀河的范围？”

    “……”

    秦裳一愣，罕有的发问道：“你，见过那条河？”

    陆一鸣挪动视线四下看了看，不解道：

    “你没看到？那条河很宽很大，就算我跑出来也应该离得不远才对，而且还有很多龙鲤……”

    秦裳想了想，摇头道：“这里，就是你昏迷的地方。金珀河，暗流上涌形成的奇景，每十年一现，位置并不固定，现世时间也只一个时辰左右……可惜，错过了。”她遗憾地说着，看向了那把绿剑：“传言，河底有秘境。这把剑，就是从中所得？”

    “是。”

    第一次听她说这么多话，陆一鸣有点意外。

    他仔细查看剑身，浑然天成，没有丝毫纹饰，只在靠近剑柄处发现了两个古篆：【碧蝉】。

    “怪不得。”

    秦裳点点头，似乎就该如此。

    想想也是。

    陆一鸣本身修为极低，碧蝉的卖相却不俗，无鞘且锋芒毕露，很显然不是一般凡物，在一个软蛋手里又没被抢，只可能是刚刚得到的。之后的几分钟，两人一心消灭着手里的食物补充气力，没人说话，却奇怪的没什么尴尬感觉。

    秦裳细嚼慢咽地吃完烧饼，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瓷瓶，取出一粒丹药扔给了陆一鸣：

    “疗伤药，很烈，当心。”

    说完细心地往火里添了几根干柴，便取下背后琴囊枕着躺在了沙地上，闭上眼开始休息。

    劲风伴着黄沙吹来，却掀不起她一片衣角。

    不惧低温，不怕风沙，显然也不在乎陆一鸣。

    “这个救命恩人，挺奇怪的啊……”

    在心里轻轻说了句，陆一鸣小心打开了手机，时间显示深夜十二点半，微博图标上多了很多新提示，将声音和亮度调到最低，他先点开了【检测】程序……云籽的作用、现今的身体状况，都需要有个精确的数据。新的属性面板很快生成：

    ——

    【姓名】：陆一鸣（陆一鸣）

    【年龄】：19

    【微博名称】：明教少主

    【粉丝数】：375

    【点赞数】：2367（-127）

    【转发数】：2142

    【评论数】：1059

    【状态】：右臂骨折，断脉初续

    【生命】：75%（云气滋养中……）

    【武学】：【圣火典】（记忆残缺）、【明尊琉璃体】、【金蛇秘籍】

    【阶位】：E+（不入流）

    【天赋】：根骨，悟性上佳。

    【所属势力】：明教（注：波斯圣火教中原分教。）

    ——

    倒霉到不能更倒霉，好运自然也就来了……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看到的最安心的数据。

    陆一鸣深吸一口气，开始按照《金蛇秘籍》上记载的呼吸吐纳之法运功。

    体内云气果然如臂驱使，好像自己练出的真气一样，奇经八脉畅通无阻，即便搬运周天时部分经脉仍有刺痛，也已经不算什么大碍，他能清楚地感受到体内那股神异微凉的云气正在自行修复着受损的五脏六腑。云籽果然不愧先天灵物，总算没白跟那怪物死磕……

    剩下的，就是养伤练剑了。

    陆一鸣低下头，看着指间那颗药丸，晶莹如玉，清香袭人，毫无疑问，这是灵丹妙药。

    居然说给就给……

    他吃惊地看着秦裳，搞不清楚这女孩的脑回路，看了半天突然脸色微变想起来，她可是正宗的古代美少女啊，现在这还是睡姿！一念及此，立刻贱兮兮地对着自己的救命恩人举起手机，按下了快门……

    五分钟后。

    陆一鸣服下了碧灵丹，开始化解体内强横的药力。

    秦裳睁开眼睛，星眸闪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