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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岐,侯府。
“哈哈哈哈,帝辛,你这是在作死啊!”看着手下呈上来的那份情报,正坐在侯府厅内用膳的西伯侯立刻大笑三声,然后命人把这件事情告诉姬发和姜子牙。
对于想要尽快举事以防陈翔继续把优势扩大的他来说,陈翔执意修筑鹿台实在是一件打瞌睡就送枕头的大好事。
而得知这个消息,在西岐城街上,被阐教弟子护卫周身,手中拿着一张西岐百姓送的大饼啃了一口的姬发,表现的却是和姬昌截然不同。
他抬起头,仰望着头上那点缀有缕缕白云的清澈天空,英俊温柔的脸上满是忧愁的叹了口气:“哎~民何其苦,何其忧……”
“这不和常理啊,其中是不是有诈?”而姜子牙得到消息后就想的就更多了,毕竟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他是帝辛,那么他绝对不会在此时闹出这种超出掌握还可能会让局势逆转的事情。
不过,不论他们怎么想这件事情,陈翔的决议都不会停下。
半月后,在朝歌城附近一处风景优美的平地上,鹿台的修筑已经开始了。
一队队手持利刃,身披坚甲的殷商士卒押着一群群身穿麻布衣服和鞋子,面貌狰狞,双手却被一条长麻绳系在一起的战败者们风尘仆仆的来到了这里。
他们是建造鹿台的主力。
而在一队队最为精锐的步足护卫下,驻足在离此地不远的一处小山坡上看着那些战败者们被押送他们的士卒解开绳索,用利刃逼到那正在建造之中的鹿台边干活。
死过一次之后,和帝辛的记忆融合的愈发深厚的陈翔,即便是看着其中妄图逃跑者被看押他们的士卒一剑捅入腹中,倒在地上不断哀嚎,眼中也没有一丝触动。
“看起来真的要很久才能够修建好啊。”
将目光放在那只修建出来一个……不,只修建出半个框架的雄伟建筑的最底层,身穿一件黑色单衣,也未佩戴九龙冠冕的陈翔自语道。
对比一下自己在系统中看到的,这栋宏伟建筑建成时的样子,陈翔转过身,向着朝歌大步走去。在这里观看,根本没有意义。
而在他身边,那群作为护卫,最少也有半百之数的精锐步足们赶忙小跑着跟了上去。那把撑在陈翔头顶,由数位甲士一同撑起的黑色遮阳巨伞竟是稳稳的停在陈翔的头上,让他感觉不到丝毫正午耀阳的刺眼。
……
再一次的朝会,很快就临近了。
而在殷商诸侯之中,商王被妖妃迷惑,暴虐无道的传闻也开始在众多诸侯之间流传了出来。
南北东三大伯侯自然是不会信这种屁话,但是其他的那些小诸侯却是纷纷被这个传言影响。
毕竟,陈翔之前不断找借口攻伐一些部落的事情他们全都看在眼里。而现在,他又用那些部落中的人修筑什么在他们眼中根本无用的鹿台。
一时之间,本来还想要对西伯侯和陈翔之间的对持,再观望一段时间的小诸侯们纷纷在西伯侯身上下注了。西伯侯的势力又一次增加。
就连参加过上一次朝会,对陈翔敬畏非常的那些诸侯们此时都有些动摇了。
——也倒不是他们不想在陈翔身上下注,可是,这些小诸侯本就归属于殷商之中,对陈翔下注,他们根本没有资格。
洁白的雪花落地之后。
朝会很快就开始了。
不过今年的雪并没有上一次朝会时来的大,所以,殷商境内的诸侯这一次来到朝歌之中的也更加的多,更加的快了。
不断进步的朝歌城比上一次朝会时更加繁华,自然是眯花了无数对这里或陌生或熟悉的诸侯的眼睛。
而这一次朝会上,容貌变得更加成熟的陈翔,也不出很多人预料中的那样,对着这次没有带杨戬来到朝歌的姬昌发难了。
只是,他们却怎么都没有想到陈翔下手会那么狠……
他命人将上一次朝会结束后刺杀他的那具女刺客尸体,连带着寒玉床一并从王宫宝库内抬到了帝宫大殿上。
坐在黑石王座上直言道:“这具尸体是在上次朝会结束之后,妄图刺杀孤却被孤杀死的一个刺客,经过孤这几年来暗中的调查,孤发现她来自西岐,西伯侯,你有何解释?!”
和上次朝会一样坐在帝宫中青金石宝座上的姬昌,自然是站起身来开口喊冤。
但是,这种陈翔已经认定的事情他口中再冤枉又怎么可能改变事情的结果。
就像那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更何况,陈翔在动他之前还真的是发现了那个刺客是来自西岐的线索。
在被陈翔的暴虐威慑,心中皆是有些害怕的诸侯们的注视下,姬昌就如同封神榜中的那样被走入帝宫的侍卫关押了起来。
陈翔也趁机传令西岐,要召见西伯侯的子嗣,共同商议西伯侯的处置方式(算是给他们一个辩解的机会)。
不过,这一次和封神榜中纣王把伯邑考剁成肉末喂给姬昌吃不同。
重生以来可以说连费仲尤浑都没见过的陈翔,要召见的是西伯侯的嫡次子姬发!
在狱中,因为心中不安,用随身携带的竹签占卜了数次的姬昌傻眼了。虽然他那险死逢生的命数并未改变,可是,姬发那本来大富大贵堪称一帆风顺的命数却是变成了九死一生。
双手握紧身前那在被巫术加持后已经不可能被他弄断的青铜柱,姬昌的心中第一次如此关心起了姬发的安危:发儿,千万不要来朝歌啊!
而在一月后。
接到了西伯侯被囚与朝歌之中的消息,姬发不顾那些阐教弟子“此行九死一生”的劝阻,整理行装就要前往朝歌。
可是,在他出行之前,在这段时间里想明白了自己到底应该如何自处的伯邑考却是先他一步向着朝歌进发,让姬发不得不留在西岐,以免大权旁落。
只是,看着伯邑考在出发前留下的那张堪称遗书的亲笔信中最后所写的那句——为兄既然不能成为你的依靠,那就必然不会成为你的拖累。
姬发的心情很复杂。
在和阐教弟子、西岐城内因为担心而前来探望他的百姓们微笑着寒暄了一阵之后。
于院中一呆就呆到了深夜的他,抬头望月,眼眶中那忍耐了不知道多久的晶莹眼泪,终于是在这个寂静无人的时候流了下来。
“考兄,哥哥,为何你这么傻啊。我去朝歌看似九死一生,可是有那天命庇护我必然无事。可是,你去朝歌那就真的只能是一去无回了啊!”
在侯府院落远处的一处山崖上,明眸注视着哀伤落泪的姬昌,坐在山崖边一块大石上的杨戬,突然对着身边的敖寸心问了一句有酒吗?
敖寸心惊讶了,因为杨戬平时并不喜欢喝酒,不过此时隐约猜到一些事情的她什么都没有说,也什么都没有问,只是安静的为杨戬凭空拿出了一支装满了琼浆玉液的琉璃杯。
趴卧在大石旁边的哮天犬站起身,越上大石,非常懂事的望月长啸起来。
而从敖寸心手中接过琉璃杯,品茗一口,罕见的说了声“好酒,只可惜不够烈”的杨戬,举起酒杯对月一敬,然后,闭上双眼将这酒撒在了悬崖边。
悬崖边的绿草野花被酒液沾到后见风就长,很快,就长到了足有半人高。
沉默着,杨戬身上的气息变得凝实了起来,显然,看破了某些事情的他,实力更进一步。
而在月宫中,被哮天犬的犬吠声惊到的嫦娥,将目光投在了此时禁闭双目,为自家兄长祭奠的杨戬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