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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梁震嘴里听到自己的母亲,骆荨连心跳都漏了半拍。
可是想到哪场车祸里惨不忍睹的二老,她哽咽的嗓子道:“我母亲早已去世,梁叔叔怕是老糊涂了。”
将已经死去的母亲搬出来,还牵扯到这些不干不净的俗事,骆荨对于梁震长辈恭敬的语气早已消失。
梁震动了动唇,从沙发里站了起来,眼神已经不似之前那么冷漠,反而看着骆荨的神情里还带了抹欣赏。
他起身从自己带来的包裹里拿出一沓文件随意的放在茶几上,“那些违禁品在寰球的仓库里查出来,人也死在寰球的商城里,这件事就跟寰球脱不了关系,如果没有证据证明安习之的清白,警方那边可以直接给安习之定罪。”
骆荨眼中闪过一丝幽冷,不得不承认姜还是老的辣,直接一句就说道了点子上,梁震说的也正是骆荨担心的问题。
想要安习之平安无事,就得证明那些东西跟寰球无关。
骆荨从来没有放弃过给自己父母报仇的想法,她一定会想到办法处置魏长空,当年她父母的事情,乔育凡不过是个踢人跑腿的,现在也是当了替死鬼,罪魁祸首,还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
尽管骆荨不愿意在安习之面前多提这件事,这也是他们俩共同痛苦的回忆,但是她私下一直拜托吴天宇继续查着魏氏的案底,魏长空做所有的事情都做得滴水不漏,这么些年就是没露出过什么破绽,所以吴天宇那边也一直都没查出来什么。
梁震看了一眼骆荨,开口道:“这些文件应该可以帮你。”
“为什么帮我?”骆荨没有去拿那些文件,就她所知道的信息里,梁震也可能是杀害自己父母的凶手之一,所以上次找合同,他才会袖手旁观。
而且现在这种特殊情况,她不得不多加小心,提防着不让自己再次掉到敌人的陷阱去。
对于骆荨的防备,梁震并没有觉得意外,自顾自道:“上次你去我家看到楼上的妇人了吧?”
妇人?
不知道为什么骆荨对梁震说的这个妇人影响十分深刻,大概是因为觉得那个背影跟自己死去的母亲很像吧。
“我发迹点并不在滨城,而是在隔壁城市,她与我从小青梅竹马,我因为家境贫寒,高中未毕业就辍学去了打工仔。而她书香世家,在我22岁那年生意总算是有了点起色,我们就顺利在一起结婚了,第二年还有了个孩子,是个男孩。生意慢慢好了,我想着日子也会慢慢变好,可是没想到同年发生了海啸,整个城市都陷入了一片汪洋之中。我刚从外地出差回来不知道海啸的事情,我妻子不放心,将孩子拜托给我父母,竟然出来寻我。可是没有寻到我,她自己却在这场海啸里失踪了。”梁震看着窗外的被风吹动的树叶,缓缓道。
“我花光了所有积蓄,找遍了所有关系寻找她,都没有踪迹。我以为她已经丧生在那场海啸之中,可是没想到竟然在一次来滨城的出差途中看到了她。或许是老天可怜我,让我再次见到了她,只是再见时,她已经变成了别人的妻子,大腹便便,我的身边也已有了她人的存在。”
过往讲到这里,骆荨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砰砰乱跳的心脏了,梁震讲的是他过去几十年的过往,可是这段过往里有一段没有讲的事情却让骆荨十分熟悉。
因为这段过往跟她父母相遇的过往背景实在太像,因为海啸逃难出来的女子因为受伤差点死掉,然后被人救起,朝昔相处中暗生情愫又理所当然的在一起了。
不!
不会的。
不可能这么巧。
如果是真的,母亲不会不跟父亲说的。
在如此多的信息冲击之下,骆荨几乎要站不住,直接瘫坐到了沙发上,嘴里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的……”
但是想到一向恩爱的父母车祸前竟然朝着要去离婚,骆荨自己又不确定了起来。
“你到底想说什么?”骆荨问道。
梁震苦笑着看了一眼骆荨,料想她这么聪明一定知道自己想要说什么,所以才会有如此难以接受的样子。
很难接受?
他又何尝不是!
几十年来他一直以为许如心已经死了,就算她死了他的心里却一直没有忘记过她。可是上天却这么爱开玩笑,许如心不仅不没有死,竟然还活的风生水起,变成了他重要客户的妻子。身姿优雅,态度从容,双目莹莹挽着别的男人巧笑倩兮。
只是,唯独像不认识他一样。
那个时候他和许如心的孩子,梁真,四岁。
正是需要母亲照顾,疼爱的年纪。
知道许如心在滨城后,梁震也将自己公司的重心逐渐转移到了滨城了。虽然有些辛苦,但是因为他跟骆文昌关系还不错,所以很快在滨城站住了脚跟,生意也越做越大。
只是,每每看到许如心,他总是忍不住想要质问她一番,为什么要让他以为死了,自己却在这边跟别的男人浓情蜜意,为什么要抛下他们父子。可是因为各种这样那样的关系,总是没有办法跟许如心有单独相处的机会。
质问当年缘由变成了梁震的心病,久病成魔,所以当魏氏的人找到他想要让他帮忙打垮骆氏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就同意了。
要想找到许如心对质当年的事情,只有先打到骆文昌,让他们落魄了自己才有机会。
之后果然如魏氏的人所言,骆氏在两年后宣布破产,而亲自收购骆氏的人是他。他终于有了机会跟许如心面对面的机会,虽然那个机会是他骗来的,可是得知了许如心会另嫁他人的原因。
一切都像是电视剧一样那么巧,而许如心生怕他会对骆文昌还有骆荨动手,说回去会跟骆文昌离婚。
只是他没想到魏氏的人竟然如此歹毒,搞垮了骆氏竟然还想要骆文昌的性命,竟然让人在骆文昌所架的车子上动了手脚。
他的爱人如心和骆文昌都在那辆车子上,而车子的目的地是民政局。
骆氏的危机跟他有关,也是他打电话跟许如心说有机会救骆氏骗她离婚,是他亲手将自己最心爱的女人送上了那辆死亡的车子。
可是临到最后,他却后悔了。
“我儿子阿真喜欢你多年,为何我一直不同意?他又为何突然对你对我的态度大变,我想说什么骆荨你真的不懂吗?”梁震嗤笑一声,神情轻蔑。
“许如心,你的母亲是我的妻子,我的女人你说我舍得让她去死吗?骆荨你这么聪明,你说五年前跟你父亲一起车祸死亡的女人是谁?”
“你说我母亲没死,怎么可能?”骆荨皱紧了眉头,对于梁震说的话越来越怀疑,“你说我母亲是你的妻子有什么证据,我凭什么要相信你?”
当年车祸过后,因为接受不了父母死亡的事实,所以认尸一直到火化下葬等事情都是安习之在操办。没有见到父母最后一面,一直是骆荨心里非常大的一个遗憾。可是没想到现在这件事情竟然变成了另一个悬念。
尽管她的语气里带着对梁震的不信,可是骆荨的心里对于自己的母亲曾经是梁震的妻子这个事情已经产生了动摇。
“我当然舍不得让她死,你之前去过我家,应该是已经看到过的。如果你还是不信,等你搞定魏氏,我会让你们母女相见。”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骆荨赤红着眼睛,再次问道。
“看完资料,你会发现我是你的最佳队友。”说完,梁震伸手弹开衣服上的褶皱,昂首挺胸的走了出去。
一声“砰”的关门声响隔开屋内屋外两个世界,房门关上的一刹那,骆荨身子一软跌倒在沙发里,双手颤抖着伸向茶几上的文件袋,哆哆嗦嗦的打开了文件。
十日后,终于迎来的安习之终极审理的日子,因为网上很多人呼吁公开审理,安习之这边也同意,所以终审是公开审理,电视上有直播,审理当天,安习之被押着从警车上下来,进入法院。
寰球的律师团队拿出警方证据不足的种种方面,最终判定,安习之无罪,当庭释放。
换了衣服从法院出来的那一瞬间,安习之身边哗啦围上来一圈的记者。
“安先生,对于这次审理,您是否有觉得不公的地方。”
“原本你什么都不开口对于警方控诉的涉毒行为表示默认,为什么最后翻供?”
“网上很多人说你是买通了法院,官商勾结这种说法是不是真的?”
来的记者都是胆子大不怕死的,问的问题一个比一个狠。
而法院门口最显眼的地方,是一面巨大的白色“奠”,白底黑字十分扎眼,那个被虐待致死的男孩儿父母一人扯着一边站在法院门口痛哭流涕,旁边围着不少记者拍照。
“法院不公,明明就是寰球的人虐待我家孩子,我们家就这么一个儿子,这个安习之一定是买通了法院,买通了警察局!”
旁边有不少人指指点点。
“这个安习之这么有本事,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他们这些有钱人就是有办法,杀了人也能不偿命,听说还涉毒了,这都能无罪释放。”
“他可是商会的会长,滨城的大小企业都要听他的,警局的人哪儿敢岁半动他啊,听说好像跟黑道的人有交集呢!”
“可怜那孩子了,年轻轻轻就死了,留下父母两个人多难过啊!”
“这种无良奸商,迟早要遭报应,我现在恨不得吐口水在他脸上,长的人魔狗样的!”
议论的声音越发的大了,安习之被记者堵得挪不动步子,来接他的人被堵在远处也没办法挤开人群,正在努力朝着里面走。
法院门口几乎算得上是人山人海。
面对记者的问题,安习之皱起眉头,目光幽冷地扫了他们一眼。
“安先生,请问,您夫人今天在网上贴出起诉魏氏栽赃陷害寰球,其实魏氏私下贩毒的事情是怎么回事?这件事是不是真的?”
人群中突然爆发出与所有记者都不同的声音。
安习之的周围忽然一阵奇怪的静谧。
所有原本高举着话筒的记者都一脸的懵,寻找着声音的来源。
人群里面挤出一个瘦小的身影,穿着一身军绿色的羽绒服,带着灰色的毛线帽,手上高举着话筒,“安先生,对于这次沉冤昭雪有什么感受,您的夫人骆荨已经起诉魏氏对寰球的栽赃一案,您是否支持。”
安习之抬起头看着面前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记者,虽然看不清记者的脸庞,但是眼神中难得地闪过一抹暖意,不像是刚刚那么寒冷的样子,他缓缓开口道:“栽赃陷害的人,不管是在商业道路上,还是人生道路上,一辈子都只能昧着良心走下去,这样的人会夜夜噩梦,就算是得到了自己想想要的东西,也会失去心的的安宁。”
“另外,”他扫了一眼在场所有的摄像机镜头,沉声道,“我夫人所做的任何决定,我都无条件支持。”
一句话还没讲完,旁边的记者有拿着手机已经刷到了网上发布的立案声明的,这才反应过来刚刚同事问的事情。
此时安习之的助理杨佑已经带着保镖穿过拥挤的人群护着他朝着远处的保姆车上走去。
留下一众记者追到保姆车外面,想要临时换稿子发问都问不出来。
二十分钟之前,吴天宇跟骆荨两个人刚到法院起诉了魏氏私下贩毒还栽赃陷害寰球的事情,一拿到立案声明的瞬间,骆荨就拍到照片上传到了网上,根据许妍之前说的,买了一批水军,迅速顶到了热搜榜第一名。
骆荨早料到魏氏那边肯定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安习之,放过寰球,还有死去的小男孩儿的父母,明显就是收人教唆,几次开庭他们都带着花圈还有白布在法院门口闹事,煽动在场记者和群众的情绪。
眼见着安习之成功离开,那名问话的记者也转身走出了人群,走进停车场扯下口罩和帽子丢进垃圾桶,抬腿上了车。
刚上车她就迫不及待的拨弄着手机打起电话来,叽叽喳喳的问道:“怎么样,拍好了吗?该录的都录了吧?干的不错,等姐姐回来请你吃饭。”
说完,嘴角露出一个计谋得逞的坏笑。36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