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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荨嘿嘿一笑,像是犯错了一样低着头不敢看安习之的眼睛,原本还想假装自己什么也没想起来的,没想到暴露的这么容易。
“就记得咱们领结婚证了,我穿了一条红裙子,但是民政局的人要我穿白衬衫才肯给拍照片,”说到这里,骆荨的眼神滞了滞,“哎,后来该不会没领成证吧?”
听到骆荨的话,安习之眉间的忧愁更重了几分,淡淡道,“领了,你不是见过结婚证了么?”
刚带骆荨回来的时候,安习之怕她不肯相信,特意把两个人的结婚证给她看了。
“后来的事情,都不记得了是么?”
安习之只爱一次发问试图确认
骆荨歪着头想了一会儿,然后果断的摇了摇头,“没印象,很重要么?”
她感觉自己前二十年过的很充实很开心,跟安习之也结婚了,后面的事情应该没那么重要吧。
除了父母的事情,父母是出车祸去世的。
想到这一点,骆荨心中忽然一动,脑子里面闪过一个黑白画面,停车场,她的父母从车上下来,然后有人朝着他们的车子跑去,钻到了车轮下面。
“怎么了?”安习之见骆荨的脸色忽然变了,顿时有些担心起来。
“怎么会这样?”骆荨猛地摇了摇头,“我好像,看到什么东西了。”
安习之坐到床边,攥住了她的手,抚摸着她的头发这才渐渐让她安静下来。
骆荨皱着眉头,努力回想着自己之前看到的场景,沉默了好久,缓缓开口问道,“习之,我爸妈的车祸是意外么?”
“嗯。”
安习之点点头,“是意外,”
“那天,我在哪儿?”
“你跟朋友出去写生了,我在公司。”
“那爸妈是去哪儿?”
“上山拜佛。”
“可爸妈不信佛啊,怎么会?”
骆荨有些怀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安习之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开口,“我们结婚后一年,骆氏危机,股份洗牌,所以家里出了一些事,也不排除爸妈病急乱投医的可能性。”
撞毁的车里面的确是有一张青城山上观音寺的邀请函,当时观音寺有佛教大会,给滨城不少上流人士都发了邀请函,一方面这些人位高权重,说话有人听,另一方面募捐香火钱对他们来说也是赢得滨城人爱戴的方式。
“那骆氏呢?”骆荨迟疑了一会儿,有些不敢置信。
“已经安全渡过难关了。”安习之避开骆荨的目光,“不过现在改了名字,叫寰球了,现在家族企业很难得到民众的支持。”
骆荨似乎有些疑惑,但是一时间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安习之不愿意她多想,索性再次岔开话题,“吴妈在做饭,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
“红烧鱼。”
“好。”
安习之给她把被子掖好,笑了笑,“那你先好好休息一会儿,饭做好了,我上来叫你。”
骆荨点点头,安习之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之后,房间里面陷入了一片寂静,骆荨缓缓闭上双眼,忽然有一阵天旋地转袭来。
“爸,妈!”
一片巨大的黑暗中,有两个泛着白光的身影越走越远,这两个身影都很熟悉,骆荨加快了脚步追了上去。
追了好久,追的气喘吁吁,仿佛是一直沿着一条没有尽头的大马路一样,看不到尽头。
“你们等等我。”骆荨有气无力的喊了一声,仿佛用光了全身的力气
那两道白光蓦然停住,背影很温暖,给了她莫大的安全感。
“爸,妈,你们要去哪儿?你们为什么背对着我?”
“我们怕吓到你。”女人的声音仿佛是从天际传来的一样,空灵幽冷。
骆荨皱了皱眉,“怎么会呢?我和习之等着你们一起回家啊,爸妈。
“你真的要我们转过身来么?”
“当然啊,你们怎么了?”
骆荨有些疑惑,下意识向前走了两步,探头探脑地想要看清面前两道白光里面人的模样。
耳边忽然一道急刹车的声音响过,她猛地捂着耳朵就地蹲了下来,再抬头的时候,面前的两道白光已经消失不见了。
骆荨发现自己站在宽阔的高速公路上面,有车辆从自己身边迅速跑过,她抱着头,心里充满了无助。
远处传来烧焦的烟味,她的视线渐渐清晰,一辆黑色的轿车撞在高速护栏上面,整个车头都已经撞毁,挡风玻璃碎裂成蜘蛛网的模样,车头上布满了玻璃渣。
骆荨迟疑着向前走了两步,眼前的景象更加让她心慌。
“爸,妈!”
她尖叫了一声,疯狂的朝着撞毁的黑色轿车冲去。
车里面坐着两个人,一男一女,两人满脸都是血,已经失去了意识,听不到她的叫喊声。
骆荨抬起头,猛地朝着车门砸去。
一拳砸下去没有疼痛,反而是被一阵温热包裹住了。
眼前的景象渐渐发出白光,刺眼的白光让骆荨睁不开眼,她猛地摇了摇头,听到了耳边的呼唤声。
她缓缓睁开了眼睛。
“爸,妈…….”
“骆荨。”是安习之的声音。
他攥着骆荨的一只手,眼神中充满了担忧。
“我梦到爸妈了。”骆荨的眼角带着泪花,似乎有难掩的悲伤。
“梦到什么了?”
“我梦到……”骆荨一时语塞,她发现自己竟然说不上来自己梦到了什么,刚刚吗,明明感觉很真实的梦境,现在就是想不起来了,仿佛脑子里面就剩下一团白光了一样。
“我想不起来了。”
安习之皱起眉头,轻轻抚着骆荨的头发,将她的头发顺着额角放到耳边,露出一张可怜兮兮的脸。
“梦里都是反的。”
骆荨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眉宇间却依然保留着一股浓浓的忧愁。
安习之带她去吃饭,她吃饭的时候也是心不在焉的,似乎还沉浸在自己的梦里一样,整个人神情纠结,失魂落魄。
安习之想起程锋说的话,没有人有资格夺走骆荨的记忆,她的记忆是她人生的组成部分,如果真的阻止她想起来,恐怕会造成另外一个极端。
程锋所说的极端,是不是就是让骆荨陷入这种梦境与现实的纠缠不能自拔?35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