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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腾出一只手抓住了棍子,我使劲往后拉。这家伙实在是太重了,怕有二百多斤的样子。只听下面“呼啦啦”石头飞落的声音,它用脚不断地用脚在蹬岩石。可这山上的石头真的是已经风化的厉害,很难有那种非常坚固的山体和石头。
胖子已经远远地看到,叫喊道:“你在干什么!你在干什么!”
那怪物扭头去看胖子,我冲它喊道:“别管他!快!使劲往上爬,使劲!”
晴儿也已经过来了,看到这一幕已经惊呆了,我冲着晴儿喊道:“过来,抱住我!往后拉!”
晴儿听了,赶紧跑过来,使劲抱住我的腰部,两个人咬着牙使劲拉。
扑通一声,我身子一下子坐在晴儿身上,那怪物也已经攀爬了上来,还尚处在惊魂未定的状态。
须臾,那怪物一下跪倒在我的跟前,“砰砰砰”磕了几个响头,说道:“多谢诚爷救命大恩!多谢诚爷,我二伢子一辈子也忘不了您!多谢诚爷……”
我喘着气,看着它说道:“好了,既然你知道我是陈哥,那就证明你没错,你是二伢子。”
那怪物似乎一下子眼泪要出来,忙说道:“对对,我就是二伢子,我是二伢子!”
胖子早已经跑过来,但是看到二伢子,又不敢过来,只远远地站在那里说道:“搞什么啊?啊?你们在搞什么啊?”
二伢子看着胖子,却没说话。
我向胖子挥了挥手,喊道:“刘湘在那边呢,你先过去吧,这里没你事儿了!”
胖子又是愤恨,又是疑惑,看来是怪我救了二伢子,但囿于刚才二伢子那一脚的威力,却又不敢造次,看二伢子跟我磕了头,知道我们已经没了危险,在那里观察了一会,确认没什么危险,又觉得没法儿,一跺脚只好走开了。
我对二伢子说道:“你离我们稍微远一点,对,就坐在那里,我们好好说会儿话。”
晴儿见了刚才那个情形,也不害怕了,和我紧靠坐在一起,跟二伢子离着有五米左右的距离。白绮也过来了,站在一旁看着。
“说说是怎么回事儿吧。”我平静地说道。
“怎么变成这个样子,我已经说过了,只是前面还没说。”二伢子也坐了下来,语气诚恳地说道。
“还有什么?”
“就是这两天,我身体上一直发痒,一直痒痒,于是就在路上一直用手挠,挠得有的地方都出血了,我又不敢说给你们听。”
“嗯,接着说。”
“我就想着,原先在我们那个地方,有个土法儿,用土坷垃擦在痒痒的地方,就能够止痒,或者找点什么青苔也行。于是,我就一直用土和找来的青苔擦,只要有树的地方,我就去找青苔,你没发现这几天一到停下来落脚的地方,我就四处找东西?”
“嗯,是这样。你身上发痒,怎么不找我们来问药,反而用那些土方法做什么,会感染的。”
“唔,我不知道呀,早知道我会变成这个样子,我死也不肯弄这些东西了。”
“还有什么?”
二伢子歪头想了想,说道:“也没什么了,就是昨天晚上,觉得身体发热,没睡觉就身体发热。睡着觉,就滚到水里面去了,觉得很舒服,一醒来,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忽然,二伢子站起来,冲我走了两步,一下子跪倒在地上,哭着说道:“诚爷!诚爷!我还有救吗?白姐,我还有救吗?”
我和白绮和晴儿互相看了看,然后慢慢摇摇头。谁知道这是得了什么病,或者是中了什么邪?这个地方一直邪门得很,或许二伢子真的是有什么东西感染了,或许是被什么鬼东西上了身,或者说,他是擦破了自己的身体,然后染了那些所谓的青苔上的什么东西。谁知道呢?
我想起了一些国外的科幻大片儿,人身体被感染了某种病毒,慢慢就会发生变异,或者变成怪物,或者变成某种什么异形之类的,只不过,那些都是科幻片,是不是真的,大概也只有电影导演和编剧知道。现在在这里,其实已经不能用科幻来形容,什么僵尸啊,什么会动的白手鬼啊,还有二伢子这种情形,这已经是妖魔鬼怪的“行情”了,而并非是什么科幻。
我心里一下子惨然,心想着,一个好好的人,忽然一下子变成这样,如果它真的是失心疯了,变成了随便要吃人,随便要发疯作怪,认不出原来的自己,那还能够算得上是一种解脱。
但是,惨就惨在,他身体已经变化了,但是人心还是那个人心,他要一直这么受煎熬,受这么下去。二伢子这个人虽然是贪财,虽然有时候会露出小人之态,但他毕竟曾经是个活生生的人,毕竟有自己的家庭,有自己的感情,还有未来人生的路。
况且,我也一直坚信,人是会变化的,人心会是可以变好的,人,就是在不断地磨练自己,在成长的过程当中,由心智和道德的不全,可以通过种种地自我克制,自我修身,是可以完全改变的。
修身与德,这不正是每一个君子与道德之人的毕竟过程吗?没有一个人生下来就是完人,也没有一个人是轻轻松松可以变成道德君子的。
我自以为很有办法,但面对二伢子这种情况,却束手无策。
我和晴儿白绮起身离开了那里,山崖之上,只留下二伢子落魄的身影。
“那家伙还在山顶上呢?”胖子用讥讽地口气问我。
我看了看他,一言不发。
过了一会儿,我说道:“他就是二伢子。”
“是二伢子又怎样!它是个怪物!况且,它偷了我的戒指,它就是该死!”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对晴儿说道:“我们弄点东西吃吧,又是一天了,今天我们什么都不做了,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再上路吧。”
胖子做好了几只弹弓,下午用弹弓出去打了几只野兔回来,我们一同架起两个篝火架子,把野兔剥了皮,用大火烤了,几个人心情也放松下来,一边烤兔子,一边说说笑笑。
我撕下一根兔子的腿给二伢子送过去。他还在山顶上坐着,似乎睡着了。我把兔腿放在他跟前,想拍拍他,或者说两句话,却什么都说不出来。转身走了。
一早,一行人吃了点东西就上路了。走出了几里地,晴儿跟我悄悄地说道:“你看,那个……那个……,二伢子在后面跟着呢。”
我转头望了望,果然,它在距离我们几百米的地方跟着我们走,身体在阳光的照耀下越发显得碧绿,绿油油,好像是什么绿色的毯子上面滴满了油渍一般,看上去说不出的怪异。如果它不是二伢子,在这样的光天化日之下,有个怪物在我们后面远远地跟着,说不定还会把人吓出心脏病来。
“别管他了,我们走我们的。”
行至中午之时,我们正坐下来休息,准备吃了饭再走。胖子由于昨天打猎的胜利,现在也信心满满,老想着在刘湘面前展示一下身手,于是自告奋勇再去打野兔。也只好这样,整天吃那些肉干之类的东西吃腻歪了。现在有了胖子这个“猎手”,我们也轻松多了。
忽然间,听到有动物的吼叫声,紧接着就是惨叫,我们急忙望去。
原来是二伢子跟三头狗一样的动物在搏斗。
晴儿回头望着,紧张地说道:“狗?哪儿来的狗?是野狗吗?”
我摇摇头,说道:“这里哪儿来的狗,应该是狼。”
“狼?”刘湘身上哆嗦了一下,眼睛里透露出来的不仅仅是恐惧。
那三只狼对着二伢子进攻得紧,一冲,一退,显得非常有猎杀经验,二伢子一开始还显得非常紧张,战斗了一会儿,反而似乎有了信心。
狼的耐力是非常厉害的,它可以奔跑几百公里去觅食,可以跟猎物周旋很长时间也不觉得累,更为重要的是,它非常凶残,每次猎杀动物的时候大有不把猎物杀死就不罢休的程度。
一开始,二伢子还有点踉踉跄跄,被其中一只狼咬住了腿,它疼得一声吼叫,那声音倒要比狼还要粗壮三分,在侧翼进攻的两头狼忽然似乎心里面一害怕,往后急忙退了几步,二伢子看准机会,向第三头狼猛扑过去,一下子抓到了狼的后腿,提了起来。那只狼慌忙怪叫起来,像是杀了它一般。
二伢子一只手抓住一只狼腿,另一只手插了个缝隙,一下子也抓住了另外一直正在胡乱挣扎的狼后腿,双手一扯,只听“嗷——”地一声,不知道是狼惨叫,还是二伢子的吼叫,那只抓在手里的狼已经被撕成了两半。
血,四处飞溅,到处是狼血!
一下子染满了地,也染满了二伢子半个身体。
我看得目瞪口呆!晴儿和白绮她们相信也一定和我一模一样的表情!
这就是二伢子?是那个唱山歌、整天跑前跑后、没心没肺、贪小便宜的二伢子?他真的变成怪物了!
有了怪物的外表,还有了怪物的力气,把活生生的狼撕成两半,别说平常人做不到,即便是满身力气、拉汽车、拉飞机的大力士也未必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