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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要是个男人的手,我还没这么恨,它要是个老太太,或是个鸡爪子,是活的,再长二十倍大,我也没这么恨,偏偏是个女人的手,还长那么白,手上好像还套着什么戒指,红宝石戒指,我擦!太可恨了!有这么瘆人的玩意儿吗?有吗?”胖子拿着一块石头使劲敲在地上,仿佛那地上就马上长出一只女人的手来。
“等等,你是说,你是说那只手上还有戴着戒指?红宝石戒指?”
“是啊,红宝石的,哦,还有可能是一块破石头,谁知道呢,红色的破石头,谁他妈知道!不过这杂种手劲儿也够大的,一下子给我弄了个残废,要是我有个钳子,我非把它给一根根拔下来不可!”胖子说道,忽然想起什么,说道:“对,钳子,钳子,我现在需要一只钳子,我们带着钳子了吗?”
“你要干嘛?钳子好像有,你找找行李包,我也忘了,也可能没带。”
我看胖子做势要起,劝他:“明天再找吧,小心惊了驴子把他们都吵醒了。”
“好吧。”胖子又坐下来。
“你看清楚了吗?那只手还有什么特征?”
“和我们昨天碰到的那个一样,一模一样!嗯,嗯,嗯,我想想,不过好像又有不一样的地方,你昨天看见那玩意儿的时候有没有发现手上戴着红戒指?”
我摇摇头,说道:“没有,我没注意,刚发现就让你用火烧了,而且光顾着难受了,我从来没见过这么让人难受的东西。”
“红戒指,嘿嘿,红戒指,嘿,说不定还能弄下来卖钱呢?这要是个千年老鬼,手上的红戒指肯定也是古物,肯定也值不少钱呢?现在你再提起戒指来,我当时也没想到,怎么不把那个戒指给撸下来,说不定还能发一笔财,你说我怎么那么笨呢。”
胖子忽然像是想起什么,声音顿然大了起来:“老卫!我要红戒指!我要回去拿红戒指!”
我拿眼瞪他:“你疯了你!发财发迷糊了你!那是个人吗?那玩意儿能用?肯定是假的,那只手就用用来迷惑人的,肯定是假的,听到没有!”
我怕他再发起疯来回去找什么狗屁的古董,再弄出什么幺蛾子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儿。
这个鬼地方到处透着诡异,碑面上刻着我们的名字,坟头上长着女人的手,太匪夷所思了。我现在只想尽快找到家人,只要尽快回家去,只要回到家,一切都万事大吉,什么鬼神,什么这个菩萨那个道场,都统统与我无关。绝煞老道布局,想要害我们,小心为上。
“我想起来了!那只手好像不太一样。”胖子忽然打断我的思绪。
“嗯?”
“是不太一样,那只手应该是白的吧?”
胖子问得我有点摸不着头脑,只好答道:“是白的。怎么了?”
“可我今天在林子里看到的那手是好像有点发红,嗯,是有点发红。”胖子摇头晃脑的仔细思索。
“咳,红就红吧,管它呢,可能是不一样的鬼罢了。”我起身又道:“好了,走吧,回去睡吧,天太晚了,明天早起。”
胖子在身后念叨:“白手,红手,白手鬼,红手鬼,他妈的!”
接下来几天,我们一直都很谨慎,起码是我和胖子都是彼此心知肚明,不能让那个白手鬼或者什么红手鬼再次出现,我们看到了或许不打紧,让几位姑娘再次受到惊吓可不好。再说,刘湘的精神自从被救出来以后好像一直不怎么好,现在刚刚摆脱了意外的昏厥,真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当前这个条件,实在是不足以救助她。
我开始有点后悔,不应该让胖子他们来,当时应该让他们从原路返回,让胖子带着刘湘他们或许是回我的村子,或许是去什么地方,在这里跟着一块受罪做什么呢?
可是,又转念一想,事情还没个结尾,白绮是“带着任务”来的,而晴儿的家人也和我一样的的情况,而刘湘却是糊里糊涂的来的。总不能让她自己回去吧?而且,现在让胖子回去他肯定不会。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走一步算一步吧。
刘湘跟着我们,未必不是什么坏事。
想到这里,我心里也渐渐平复了。
走过了这片丘陵地带,接下来就进入了一个山坳里,两边慢慢变成了陡峭的山坡,路非常不好走,甚至有的地方就没了路。多亏了那匹驴子,驮着种种的东西,给我们在前面带路,我们几个大活人,身上没有背负多少东西,却比驴子走得还慢。二伢子也一时高兴起来,不断地东一句西一句的唱起了山歌,虽然跑调跑得厉害,却让这个荒芜的山坳里充满了一种别样的情调。
“哥哥我在山头,望着妹妹的袖,袖子的花儿太扎眼,哥哥我唤丫头。问声妹子咧,晚上可跟哥哥去谷头,望着月牙儿,说着俩情话儿,火辣辣的上炕头……”
听着二伢子唱,我和胖子在后面笑,连晴儿和白绮也不禁抿了嘴笑出声音来。
“唤一声雀儿,你到底从何来,快把那花儿采,采不下来春不来,柳条儿依依,花朵儿羞羞,我心里也丢丢,姑娘儿啊,要绣头,雨伞儿哪,要绸缪……”
二伢子一首接一首的唱,唱到这里的时候,晴儿似乎听出点什么东西来。
用胳膊碰了碰我,小声问道:“你可仔细听他的歌,可像是一般的山歌?或是他自己编出来的?”
“柳条儿依依,花朵儿羞羞,我心里也丢丢,姑娘儿啊,要绣头,雨伞儿哪,要绸缪……”
我先前还没意识到,这时候又仔细品了一下,确实不像是一般的山野山歌,也不像是随口唱出来的。
我倒是听过一些山歌,包括我们洛阳的,还有陕西的和山西的,在高中的校团里我还参加过一些歌唱类活动,虽然我唱歌不怎么样,但是我会弹吉他和其他一点乐器,对音乐有那么一丁点儿的研究。在那个时候,学校里正好有一些山歌团体来访问,团社里也以各种名义也曾经组织过与山歌对唱赛之类的,所以,作为乐团的人,我也曾经粗略地扒过一些山歌的题材,包括陕西的著名信天游,里面的歌词我大概留意过。
但却没想到这里的山歌却别出心裁,而且完全不像其他任何地方山歌的类型,光是歌词就是如此。像是陕西的信天游,是粗犷,是直接,是各种俚语的铺排,几乎没有任何可能出现一些雅言,类似二伢子嘴里唱出来的“未雨绸缪”这个意思,信天游里几乎没有,也从来没有过。在我接触的其他地方的山歌,比如云南地区的,贵州地区的,都没有过。国内一些摇滚乐团还专门有过对西南和西北地区的民歌采风,我大致的看过,确实也没有过。
当然,也有可能是我孤陋寡闻。
但晴儿却忍不住好奇,问前面唱歌的二伢子:“你这些歌是你自己编的吗?”
二伢子停住了唱,大笑道:“姐,你看得起我,我哪能会编出这么好听的歌来。是我们那里的玉娥娘娘。”
“什么玉娥娘娘?”
“在我们那个村子外面,我们村叫中里村,从我们那里走十多里地,就到了下湾,一到月亮弯弯的时候,要是不起风啊,那个水面就特别平,平得跟镜子似的,等到月亮升起来,升到半山腰,就会和水面上映出来的月亮合在一起,这个时候就会有玉娥娘娘在湾的那头唱歌,我小时候去打草,回去得晚了,就能在水湾旁边休息的时候听到玉娥娘娘唱歌啦。可好听啦,我们那个地方的人都知道。”
“哦,那个玉娥娘娘是谁?”晴儿一下子来了兴趣。
“都叫她玉娥娘娘,可谁也没见过,我从小就听大人们说过,可到了七八岁的时候跟着我哥哥才第一次听到,听一回就忘不了,有时候我们出去打草或是爬山的时候,就故意回去得很晚,就是为了听玉娥娘娘唱首歌呢。”
“那你是听大人说的,看来,她年纪很大咯?”
“哪能!听我们大人们说,玉娥娘娘很年轻,也很美,但就是没人见过。”
“那怎么会很年轻?”胖子插嘴道。
“是很年轻,我听声音就能听出来,那个清脆声,决不是上了年纪的人不能够唱出来的。约莫着也就十七八岁,我听过很多遍,忘不了的。”
“这倒是个挺美的故事。”晴儿赞叹道,一边望我。
“不过呢,想听玉娥娘娘唱歌却并不容易,我前面说过了,只能等到月亮弯弯的时候,还有,必须要让那个天上的月亮和水里的月亮并到一块,那时候玉娥娘娘才会出来唱歌哪。”
“我怎么听不懂?”晴儿道。
“怎么不懂?”二伢子回头向晴儿解释道:“天上有月亮的时候是不是会倒影在水上?水上的月亮长了,会不会和天上的月亮接在一块?”他连手带比划。
“喔。”晴儿似乎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