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残酷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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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折腾了好大一会儿功夫，那两个可怜的人终于在众人的簇拥下，离开了资料室。

    看他们的样子，我这个同情心忽然又起来了，心道：以后这样的事情还是要少做为妙。

    其实，不知道怎的，我对医生和护士有一种天然的愤怒，这愤怒的原因来的如此可笑，可能就是因为从小打惯了针头，因为先前提过的，从小身体比较弱，经常被父母带着我去医院，那个医院里的味道我闻得熟悉不能再熟悉，看着那些大夫或护士毫不犹豫也毫不“怜香惜玉”地快速把针头扎下去，那个愤恨，那个痛苦，真的是无法排解啊。

    长大以后，我仍然对医院没有啥好感，对大夫和护士的白大褂有一种天然的反感。可能这种反应已经深深的进入我的骨髓，已经没办法排解出来了。

    记得梁实秋曾经说过对医生的评价，大概意思就是人们对医生的态度往往就是敬而远之，有病了，在医生面前唯唯诺诺，各种的逆来顺受，而医生呢，也往往是把鼻口朝天，各种爱答不理。医生和患者的关系大概是世界上最微妙的关系，这关系建立地如此突然，而消失地也如此突然。

    得了病，自然要把身家性命交给了医生和护士，而病痊愈了，病人就拍拍屁股走人，再也不愿意和那个曾经帮助过自己康复的人打交道。至于“常回来看看”？那是没谱的事儿，谁没事儿会去医院看看？那不是在诅咒自己吗？

    所以，梁实秋断言，古往今来的各种小说里面，对医生却是不怎么尊重，往往就是以小丑的方式出现。这或许是作家们对医生的不满和发泄。

    或许，会有患者在出院的时候，或者病已经痊愈的时候，会存在这样的心理：哎，再也不用看那张扑克牌脸了。大夫，咱们拜拜吧。

    如果有幸能够看到医生和护士的丑闻，看着他们出丑，这是不是就是一种阴暗心理上的报复呢？

    或许我就是够阴暗的。

    一边乱七八糟想着，一边查快速查看着病例，为了防止别人进来，我又顺手把门锁上了。

    翻找病例，在前几页就看到熟悉的名字。

    黄冒，哦，我记得这个是二伢子的名字，是A型血，再找了几张，看到了，黄柏富，上面血型一栏里，也写着，A型血。下面还有个批语，写得是龙飞凤舞，看了半天才仔细辨认出来。亲属关系，血型和干扰仪分辨配对成功。

    而且，后面还注明了，两人是亲人血缘，父子关系。

    看到这里，我不仅没有释疑，而且这疑点却更大了。

    怎么回事啊这是？我本来是怀疑这个老头是利用打亲情牌诱骗二伢子来做手术，以延续自己的生命，如果是骗人的，那么那老头和二伢子根本就没有任何关系。

    但是，看了医院的资料，这两个人分明就是一家人，而且一个父亲一个儿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渐渐地，我心里面有一个巨大的阴影浮现上来，笼罩住了我的脑海。

    但是，这个猜测太可怕，太无情，也太让人绝望了。这比我先前预想到的普通骗局更残酷。

    我连连摇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出了大楼，车子还在那里等着，二伢子不住地往窗外看，我开了车门上去对司机说道：“我们走吧。”

    二伢子急忙问道：“诚老爷，您看到了什么？”

    我扶了扶他的肩头，说道：“没什么。”

    “我们去哪儿？”

    我心里犹豫着，挣扎着，不知道该怎么说，不知道该怎么对二伢子交代。

    但是，如果不把事情彻底弄明白，那就等于我们还被蒙在鼓里，模糊下去，不光是对二伢子没好处，对我们来说，也将可能会是一个巨大的危险。

    我扶了扶二伢子的肩头，看着他苍白的脸，说道：“你感觉怎么样现在？”

    “还好，刚才想呕吐，现在稍微平复一点了，只是身上没力气。”

    坐出租车回去。在路上，我想了想，对二伢子说道：“你都猜出来了吗？”

    二伢子摇摇头，仍旧是一脸的疑惑，过了一会儿，问道：“我什么都不明白，真的什么都不明白，为什么他们忽然都不见了。我爹在医院里还好吗？你见到他了吗？”

    “二伢子，你要跟我说，你这个名字到底是怎么回事？”

    “哦，你说的是‘黄冒’这个名字吗？我一直以来也没有用他，但是，小时候听到家族里面的老人说起过，我原来的名字应该叫黄冒，后来就改了，但是我就没怎么记得。那天，听到丛管家这么说起，我才一下子想起来。”

    “哦，对了，”二伢子忽然又说道，“还有，还有，你还记得我们在先前跟着驴子一块走的那条路吗？”

    我点点头，他说的是我和胖子、二伢子还有白绮、刘湘走的那条还阳道。

    “那条路上不是有坟墓吗？有墓碑，还记得吗？上面刻着你和胖爷的名字，另外，就有这个‘黄冒’。”

    我一下子想起来了，对啊，没错，我们几个人在还阳道上碰到的那些坟墓，除了我，胖子，还有玉娥，三个名字，还有一个应该就是叫“黄冒”，没想到啊，真是没想到。原来，当时写的黄冒就是二伢子。看来这个名字才是二伢子真正的名字。

    还有，除了我们四个的，还有白绮的，但为什么白绮的名字没有出现，而是，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个经常和我们四个名字排列在一起的，叫什么“刘乐珊”。

    刘乐珊？这人是谁？听上去是个女孩。

    目前黄冒的名字算是对上了，先前，刘湘那个玉娥的名字也对上了。现在，刘乐珊的名字是否应该要对上？莫非，白绮就是刘乐珊？

    我一下子有些糊涂。经过二伢子这么一提起，先前在还阳道上碰到的那些坟墓，那个白手鬼的事情统统在我脑子里过了一遍，越想就越觉得我们后来发生的事情其实都和还阳道有关。

    这是预言吗？

    “可是，诚老爷，我见到自己的老爹很高兴，但是，他为什么搬家不告诉我一声？”

    二伢子的问话把我拉了回来，我问道：“你身上的痣都是有谁知道？”

    “哦，你说的是这个啊，当然我娘知道，除了我娘，好像没有其他人知道了，纵然是有人知道我腿上的，也未必知道我耳朵后面的，知道我耳朵后面的，也未必一定知道腿上的。”

    “你的意思是，没那么巧是不是？”

    “对啊。”

    “所以，你就一开始认定，他们说的一定是正确的，你爹爹是没错，对吧。”

    “对啊，而且，我仔细看了我爹的样子，他的眉毛和我一模一样，你瞧，我的眉毛中间稍微有些毛，而且是有些发黄，我娘还说过，我这眉毛是跟猫一样，还小时候说我是猫托生的呢。”

    那天赴宴的时候，我确实注意过老头的眉毛，确实是跟二伢子很像，但是这个细节我却没有注意到。

    这种类似性巧合的可能性非常之小，再联系二伢子身上的特征，联系医院里的那些病例，我现在几乎可以断定，那老头一定是二伢子的老爹无疑！

    但是，如果真的是这个结论，那就对二伢子太残酷了。因为，现在答案出来了：

    二伢子的亲生父亲为了救自己的生命，或者延续自己的生命，把自己十几年不见面的亲生儿子骗过去，然后摘取了他身体的一部分，接着，又抛弃了他！

    现在，我所面临的问题就是要不要把这一切前前后后告诉他。

    这事实真相太残酷，我有些不忍和盘托出！

    我继续纠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