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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琉你觉得这个世界上有绝对的正义吗?”顾轩眯着眼睛,缓缓开口问道。
“当然...有。”赛琉下意识义正言辞说道。
“那赛琉你觉得这四个死去的恶汉,和这个叫希尔的少女,哪边是绝对正义的一方呢?”顾轩的质问让赛琉犯难的低下了脑袋。
“我的论点就是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正义存在。”顾轩随意的拿出了个例子当做素材,帝国和异民族。
异民族生存环境差,土地产粮食困难。因此异民族秉持自己的正义,发动战争想要从帝国的手中夺得物资。
同样的,帝国生存环境好,也不担忧粮食问题。可是异民族地域也有着帝国觊觎的东西和土地,于是帝国也秉持自己的正义,对异民族也发动了战争。
那这么一来,哪一方的正义才是正确的呢?
“所以各自秉持的正义,其实是相对正义,一种符合自身价值观的正义。”回到案件,顾轩概述他对相对正义的观点后,又将话锋转到绝对正义:“绝对正义的意思,是在某个时间段符合全部人的精神乃至物质利益的正义。”
顾轩将报案中几人的动机全部摊开在桌上,最大程度的冲击赛琉的正义观说道:“所以绝对正义在主观上来说不可能实现,四个壮汉觉得希尔杀了他们首领因此去报仇是正义。而希尔是为了保护她的朋友,再加上自保杀死了四个壮汉,对于她来说自己消灭恶徒也是正义的一方。”
“所以以我的观点,这个世上只有相对正义。因此赛琉你要学会将一件案件看的透彻。”
这就是顾轩对正义的观念,那就是正义其实屁都不是。只不过是冠冕堂皇的修辞而已,正义的本质就是每个人心中所期望的事物,所以追求正义,不过是追求他们世界观下希望做的事情。
赛琉抿着嘴唇摇晃着脑袋,慵懒的伸手贴在桌上,展现窈窕的身材赖皮一般说道:“啊,顾轩副队长你都快把我绕晕了。那这个报案到底该怎么处理啊?”
顾轩浅笑一声,站起身说道:“走,我们去城下町。”
赛琉只是有些偏执罢了,如果认定了一件扭曲的事情,那自然会一直犟下去。不去在意事实的真相,不去思考事情的真伪,不去推敲一切的根源。所以顾轩就是让她改变偏执的看法,培养她成为明察秋毫的观念。
而且他也很想见一面希尔这位原著中天热呆性格的大姐姐角色。
赛琉充满振奋地应了一声“是”,她对正义的观念已经得到了冲击,觉得顾轩说的很有到底,但迷茫于到底该怎么做。现在有能够亲身调查的机会,自然充满了热情。
“对了,把衣服换下。”
“啊?”在赛琉不明所以的疑惑中,换掉了帝都警备队的队服。
......
帝都的城下町处——
顾轩和赛琉来到了希尔居住的房间附近,因为父母被杀,希尔逃窜,这一片周围的平民为了避风头显得冷清许多。
咚,咚!
等了一会儿,附近一家门户居住的老人打开了门。他拄着拐杖,霜白的眉毛显得有些萧瑟,孤苦伶仃的背影显得有些凄惨。
“不知你们找老头子我有什么事吗?”
“我们两人是希尔工作处的同事,最近希尔无缘无故的没来工作,所以我们来问问怎么回事,但她家的门敲半天没人回应。”
顾轩阻止了赛琉下意识的回答,没有说出帝都警备队的身份,而是和蔼可亲的以小辈询问长辈的语气,问向在希尔家附近唯一还住着门户的老人。
“是...这样啊,希尔这可怜的孩子,一家人除了她都被那该死的贵族走狗仇杀了。不过还好老天有眼,让希尔杀了那些仇人。”
“怎么会这样!根本看不出来......”顾轩装作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情,恰到好处的应和老人一声。
“是啊,不过杀的好。”老人气愤的连用拐杖敲击了几下地砖,难道还有一些隐情吗?
随后,顾轩和老人聊了点家常,以及关于希尔的事情。希尔在这一片也算是有名了,因为她工作的时候总是做不好,比如摔个盘子,给顾客送错菜,很容易就被辞退。
虽然一些人会在希尔背地里说些不好的话语,但他们这些老人家都非常喜欢这个笨手笨脚的少女。因为她总是会亲切的问候他们,也会时不时帮忙除下院落的杂草,是个非常善良的孩子。
旋即,话题一转。大概是独自一人没有能倾诉的对象,老人愤慨的痛斥四个死去的壮汉:“他们死的好!这些恶人就该有恶报,我唯一的女儿,就是被他们抓取送到了贵族家里面。”
“然而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听到我女儿的消息了,那些该死的贵族。”倾诉着老人悲愤的留下了令人震撼的眼泪,老泪横流,形影相吊,让这位命运悲惨的老人哭泣的像个孩子一样。
这一切的倾诉,都让旁边站着的赛琉,羞愧的捏紧拳头,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位老人。
“放心吧,老人家,这些恶徒由我来惩治,由我来斩杀。”顾轩的目光炯炯有神,如同静静燃烧的火焰一般。这份火焰如同他决定的意志,但如果小觑这份火焰,它将爆发出焚尽一切的高温。
“可...你...”
“我们是帝都警备队的成员。”赛琉终于忍不住,报出了两人的身份。
没想到老人反而开始警惕的后退两步,那如同之前痛斥恶徒时的眼光,同样的注视着赛琉,让她口中激昂的话语被人死死地掐住了脖颈,无法蹦出来一个字眼。
“请再一次相信我们,我叫顾轩,是帝都警备队新任的副队长。至于为什么,因为我来了。”顾轩郑重其事的向老人鞠躬,没有过多解释,拉着还呆滞的赛琉的手腕,离开了这里。
回到帝都警备队的办公处,气氛十分的凝重,最后老人的目光狠狠的击垮了赛琉心中的信仰和观念吧!她一直以自己身为帝都警备队的成员为荣,立志帮助受到困难的平民们,然而却受到了那个老人不信任的目光,其打击远比顾轩一番理论要彻底的多。
“赛琉,你知道为什么那个老人会不信任我们吗?”顾轩知道赛琉无法回答,毕竟养尊处优让她视线的一切都看的过于表面了,继续说道:“因为我们帝都警备队在平民的眼中,其实也和该死的贵族差不多啊!”
赛琉抬起头刚准备反驳,顾轩又找出了一沓处理完毕的报案,放在了她的面前。
这些报案,全部都是贵族和贫民发生的纠纷案件。而其中,没有一个贵族一方受到惩治,或者说警备队员都偏向贵族,甚至还会为虎作伥帮助贵族强行严刑拷问,让贫民不得已屈打成招掩盖事实的真伪。
这些报案一般的成员根本不可能了解,不过顾轩这个副队长自然有着翻阅的资格。他就是要在赛琉的面前,把案件的真相揭露出来,让她学会用正确的正义观,去看待事件的真伪和本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