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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怔了一下,回头,四目相对,不禁皱了眉头:“薇……薇薇,真的是你?”
薇薇眼里含着泪,轻轻点头。
出于好奇,老张和猴子也转过了身来,这一幕震惊到了他俩。老张不可思议的打量着我和薇薇。猴子身体觳觫,双眼发光,整个人处于一种亢奋状态。
三个大老爷们盯着一个姑娘看,气氛一下子就尴尬了。
而另外一边,声音越来越吵,就和打起来似得。
就这样,相视无语,置身于喧闹的环境中。
过了一会儿,声音小了,人们不吵了,穿好衣服,陆陆续续的就都离开了。
良久,人走的差不多了,我感觉酒大厅一下子空旷了,薇薇忽然开口说:“还好吗?”
我愣了一下,说:“还好,你呢?”这个问题刚说出口,我就后悔了,我真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薇薇都要下嫁老头了,过的能好吗?
薇薇苦笑,说你都看到了。
我有些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而猴子,激动的面红耳赤,一句话都讲不出来。看来他是真的爱上薇薇了。有时候,越是喜欢一个人,就越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尴尬间,老张忽然讲话了,他郑重道:“姑娘,你是被逼的吧?”
薇薇身体明显颤了一下,然后说没有啊?又不是封建社会,男婚女嫁,都是自愿。
老张摇头,摸出一道符咒,伸到薇薇面前晃了晃,轻轻呢喃了两声咒语,问薇薇什么感觉。
薇薇峨眉紧蹙,说有点热,感觉像一团火在眼前飘。
老张收起符咒,说了一句令我不寒而栗的话。
“嗯,姑娘,你被恶鬼种了奴印,不要怕,我们会救你的。”
言毕,老张猛的回头。目光锁定到了婚庆台上,并对我们说:“你看那老头。脸上跟镀了层灰似得,我早就发现他不对劲了。”
此时闲杂人等都散了,大妈也不闹腾了,站在离老头很远的地方,忌惮的看着他,脸色特别的难看。
几个保安站在婚庆台下,样子有些紧张。
经理虽然站的靠前一点儿,可依旧与老头保持着一段距离,因为这老头趴在地上,一直在狞笑,那样子特别的渗人。
目前这情景,想必大家都看出这老头不正常了。那俩内门茅山弟子已经行动起来,一人点燃贡香,掐在手中呢喃咒语,另一人端着一盆水,捞着往地上洒。
好家伙,这架势,真像那么回事儿。
老张脸色阴晴不定的,说坏了,这老头是被煞给上身,这俩家伙搞不定,我们得上去帮忙了。
猴子不高兴了,说帮什么帮,这俩孙子平时多嚣张,我巴不得他们死呢。
老张难以置信的打量着猴子,说你小子说什么呢?师出同门,平日里合不来拌拌嘴,毕竟都是些小事儿,关键时刻怎么可以袖手旁观?
我去,老张不愧是东北豪爽大汉,是非分明,这话说的,我心中佩服,已经对他刮目相看了。
我推了推猴子,说算了算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咱先过去看看情况。
然后又对薇薇说:“我们过去看看情况,你先留在这里,可能会有危险。”
猴子还是一脸的不悦,说我不过去,这姑娘不会道法,一个人不安全,我不如留在这里,有个照应。
我不知道猴子是下了多大勇气说出这番话的,总之,整个过程他羞得满脸通红,头都不敢抬了。
我和老张相视一笑,说那也好,你就留在这里,我同学可就交给你了,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可饶不了你。
猴子一听,立马喜笑颜开,拍了我一把小声说:“小伙子,可以的呀,还有这么好看的同学。”
我一脸的无奈,也算是明白猴子这小子不想去帮忙的真正原因了。
议定后,我和老张放下书包,一人拿了一张符咒,老张取了铜钱剑。我取了桃木剑,就往婚庆台方向走。
这时,薇薇忽然说话了,“小沐,你小心点儿。”
薇薇的关心总会加重我心里的负担,大概是和过去互生情愫,最终又没在一起有原因吧。
自从认识婉儿之后,过去对她心里的那丝悸动早就烟消云散,对我来说,薇薇已经成了过去式,在我心中,现在的薇薇,只是一个普通的朋友。
我头也没回,冷冷的说:“好。”
却不想身后的薇薇声泪俱下,哽咽着说:“小沐,三年了,你怎么还是这么冷漠?难道你还不懂吗?”
我叹了口气,在老张诧异的目光下继续前行。估计身后的猴子,杀我的心都有了。
走过经理和保安身边的时候,经理忽然横着一摆手对我们说:“别过去,邪门儿的很,我是信了。”
老张目光凝重的盯着新郎,没说话,我挥了挥手中的桃木剑说:“别担心,台上那俩是我师弟,我们来帮忙。”
经理惊魂未定,瞥了我们一眼,瞧我们提木剑,抓符咒,松了口气,说千万小心。
我点头,随老张一起上了婚庆台。
这时,其中一个洒水的茅山内门弟子察觉到动静,回头看到我们后,眉眼之间顿时升起一股怒意,竖眉道:“什么意思?瞧不起我们兄弟俩?还是想抢功德?”我连忙解释:“不是不是,这是一只煞,不好对付,我们只是想来帮你。”
“帮忙?”这内门弟子像是听了特别可笑的笑话似得,嘲笑道:“你一个新入门的弟子,也敢大言不惭?你连驱鬼符还不会画吧?”这……这就有些尴尬了,他这话我没法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而老张,始终没有说一句话,额头渗出一层豆大的汗滴,警惕的看着狞笑的新郎,紧攥铜钱剑,猫着腰,摆着一副格斗的样子。
师出茅山同一分坛,老张手段如何,这内门弟子自然心里有数,老张这如临大敌的架势,让他心有有些发慌,表情严肃下来,继续认真的洒起水来。
这时那个双手掐香的茅山弟子语气不善的说:“咱茅山有规矩,同门之间不能争抢生意,这桩事我们师兄弟已经提前出手,还请张师兄给个薄面,就此离开。”
老张啧了一声说:“这可是一只煞,并没有抢生意的意思,只是想搭把手。”
掐香的茅山弟子不近人情,沉声道:“还请张师兄离开,以免影响我们做法!”他娘的,真是窝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把袖子一甩,我愤愤的走下台去,心想,摆不平这只煞,死了也活该,
干我屁事啊?
真气人。
老张还是不甘心,虽然恶毒的言语让他也挺不爽的,可毕竟有过多年的牢狱之灾,是个磨平了棱角的人,他依旧可以按耐住内心的不快,不肯下台。
这时,掐香的茅山内门弟子咬牙切齿的重复了一声:“还请张师兄离去!”
老张怔了一下,收起铜钱剑,摇了摇头,可他还是不愿离开。
我看不惯了,吼道:“张哥,走吧,还有必要吗?”
老张这才满脸愁容的往台下走,出于担心,还时不时的回头。
那俩茅山内门弟子看老张离开,表情严肃起来,重头戏开始,掐符念咒,折腾了起来。
这俩人怎么说也是内门弟子,自然有些本事,必然也知道新郎身上这脏东西不好对付,虽然多个强援多份力,可毕竟在山上是分了帮派的,平日了里勾心斗角,针锋相对,根本就抹不下面子。
老张走到我跟前儿,低声道“先不要走,情况不对直接冲上去帮忙。”
我点头,心提到了嗓子眼儿,攥着桃木剑的手也渗满冷汗。
再看婚庆台上,贡香已经烧了半截,一盆子水也泼的见了底。说时迟那时快,哐当的一声,那人把盆子扔了,摸出黄纸符咒,啪的一声,狠狠地拍在了新郎脑门儿上。
这下子力道之大,新郎额前的白发都被震了起来。好在新郎笑容一僵,闭上眼睛不动了。
收手,茅山内门弟子笑了。
另外一个茅山弟子把供香一扔,说妥了。
可,供香落地的那一瞬间,新郎猛的又睁开了眼睛,眼珠子瞪的老大,都快崩裂了。两个茅山内门弟子正得意,新郎喉咙发出一声怪响,张嘴咬了过去。
听的一声尖叫,其中一个茅山内门弟子捂着手后退,鲜血已经染红了他的双手,他剧烈的颤抖着,脸色煞白。
另一个茅山内门弟子也慌了神,连滚带爬就跑,可他的速度在新郎面前还是太慢了,那新郎以脚跟儿为支撑,直挺挺的立起来,呵出一团冰冷的雾气后,将那茅山内门弟子扑倒在地,一口咬在后颈上,顿时血肉横飞。
那茅山内门弟子歇斯底里的惨叫,在地上打着滚儿。新郎阴惨惨的笑着,身体蒸腾出丝丝的黑气,血淋淋的双唇,滴落刺眼的血珠。
旋即,喉咙深处爆发野兽一般的嘶吼,新郎双眼通红,跪在地上,用力抱住茅山内门弟子的脑袋,鼻子一皱,张开血盆大口,嗷呜的一声咬了下去。
只听得咔嚓的一声,所有人都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掉在地上的贡香瞬间燃烧了半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