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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我稍微恢复了些体力,山坡上捡起一块石头用力向张桎梏的后脑打去。
亦卿吓的小脸没了一点血色,她已经没有力气反抗,能做的只是闭上眼睛尖叫,并转身背对张桎梏。
“嗤啦”的一声过后,亦卿的半袖被张桎梏撕裂,露出白花花的后背,她哭喊着“救命”。
啪!
我抛去的那块石头打在张桎梏脑袋上,崩裂成两半。而张桎梏像是没事儿人似的,张开双臂,继续向亦卿抱去。
我赶忙踉跄的站起来,准备去救亦卿。婉儿终归不是一个无情的人,摸出一道符咒点燃,向前一抛,然后衣兜里取出一只花蝴蝶,花蝴蝶叼着比它体型大很多的火焰,飞向张桎梏,速度极快。
“啊哈哈哈……”张桎梏紧紧将亦卿抱在怀里,伸出猩红的舌头舔舐着亦卿白白嫩嫩的脸蛋儿。亦卿尖叫着。
我还奔跑在途中,花蝴蝶已经飞到了张桎梏脑后。霎时间,花蝴蝶焚身,烧成了一团“噼啪”作响的火焰,火焰落在张桎梏头顶,他忽然像是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似的,软绵绵的摔倒在地。
婉儿跑到我身边,伸手往空中一抓,只听得一声惨叫,空中陡然冒出一阵黑烟,恶臭弥漫而来。
我擦了把额头的冷汗道了句“好险”。亦卿战战巍巍的转过身来,她光着后背,双手抱着胸脯,半袖只剩下了前身的半块破布。她忌惮的瞅了一眼瘫倒在地的表哥,“哇”的一声哭喊出来,跑到了婉儿身边。
我想,继续赶路的话,她不会再缠着我了,毕竟婉儿表露出了非凡的本事。婉儿只是在深山居住的时间久了,加上阿婆对她潜移默化的影响,所以总是敌视苗寨外面的人,其实她本质并不是绝情的女子。亦卿缓了缓,向她道谢,她没有回应,脸上的冷漠消散了不少。
亦卿见婉儿没有回答她,有些尴尬的抿了抿嘴。
我走到张桎梏面前,拍了拍他的脸,又翻了翻他的眼皮,他的眼仁血红,眼皮也死沉死沉的,我一松手,眼皮又合上了。
亦卿被她这表哥吓坏了,站在较远的地方往这边瞅。将我的举动看在眼里,神情慌乱的问:“我表哥不会死了吧?”我抬头凝思,她一惊,急忙捂嘴,手一松,挡在身前的半块破布落在了地上。
她“啊”的叫了一声,急忙捡起破布,挡在身前。
我其实已经全看见了,她小腹光滑、平坦,左侧有一个蜘蛛纹身,那蜘蛛通体黝黑,栩栩如生。
我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对婉儿说:“婉儿,水壶给我。”
婉儿犹豫了一下,走到我身边将水壶递给我,抱着膝盖坐在石头上提醒我说:“沐哥哥,外面的河水已经不能喝了。”
我抬头,眯着眼睛看了眼太阳,低头,拧开水壶盖儿又拧住了,就水壶里装的这点儿少的可怜的水,估计也浇不醒张桎梏。我用力拍了拍他的脸,叹了口气说:“这可怎么办?”
婉儿指着前方说:“山脚下就有一条小河,把他拖过去,脑袋浸入到河里的冰水中,一定醒的来。”
亦卿小心的靠近,担忧的问道:“我表哥没事儿吧?”
我没说话,因为我也不懂,婉儿冷冷的对她说:“应该死不了,好在破了鬼打墙。”
我站起来说:“那还等什么?出发呀。”婉儿点头,起身便往山下走去。
亦卿急的直跺脚,指着张桎梏说:“我……我表哥怎么办?”说着挡在身前的破布又险些滑落,我见状,将张桎梏的半袖拔下来,给亦卿穿在了身上。
亦卿一个瘦弱的女孩子,穿着宽大的半袖显得很滑稽。
婉儿不会来帮忙,亦卿手小胳膊细,也拖不动这么个壮汉,抛下吧,下不了这狠心,只能我来背。但这家伙三大五粗的,我背他也很费劲,就叫亦卿帮我从身后托着张桎梏的屁股,亦卿虽然力气小,但也管点儿用,我们就这么背着张桎梏吃力的往山下走。
婉儿时不时回头看我,眸子中尽是怜惜。我心中震惊,这情蛊果然了得,若不是它,婉儿怎么可能钟情于我?说不定早就放蛊把我咬的千疮百孔了。
婉儿是本地山民,她对这附近的地形比较了解,待我们走到山下后,果然发现前面流淌着一条小河,河水清澈,可以看到水下的石子。走到河边,将张桎梏放下来,我食指伸到河水里搅了搅,冰凉透骨。
正需要。
“亦卿,帮我一把,你表哥太重了。”我拖着张桎梏往河水里拽,生怕他的脑袋会磕到地面。亦卿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抱着张桎梏的腰用力拉扯。
“哗啦”的一声,我将张桎梏的上半身推进冰冷的河水中,我和亦卿紧张的盯着河面。婉儿一双眸子波澜不惊,回头遥望着山寨的方向。
起先,张桎梏并没有动静,之后哼哧着就挣扎了起来,我和亦卿见状一同松了口气,赶忙往岸上拽他。
与此同时,河面忽然刮来一阵清冷的水雾。荡在张桎梏身上后,他忽然像中了邪似的挣扎开我和亦卿的双手,一个猛子钻进了河里。忽然其来的变故吓了我一跳,亦卿当即急的哭了起来。
婉儿小跑过来说:“坏了,河里有阴魂,把他托下去了。”
这可如何是好?
情急之下,我说:“要不我跳下去救他吧?”婉儿脸色顿变,一把抱着我说:“沐哥哥我不让你下去,下去就上不来了。”亦卿先是点头,看情况不对又急忙摇了摇头。
我急的唉声叹气的说:“这可怎么办?”
婉儿试着伸手触及了几下水面,又猛地缩回手说:“阴魂藏在水底,我也没办法。”
还好这儿的河水比较浅,水流也缓慢。张桎梏没被河水冲走,只是仰面躺在河底,嘴里“咕嘟咕嘟”的吐着气泡,河水从他的口鼻灌入,他的肚皮已经鼓了起来。亦卿和他表哥看样子感情挺好,急的双手伸进河水中想要拽她表哥,却忽然身体前倾,就往河里倒去。我打个冷颤,急忙擒住她的肩膀往后一推,亦卿才免得落水。她身体后仰,跌倒在河边的草地上大口的喘着气,再也不敢乱来了。
正在我们三个手忙脚乱的时候,河对岸跑来一个道士,那道士穿着黄色道袍,一手提着一口八卦宝剑,另一只手提着一块木板,疾跑如风。来到河边时,他将木板扔到河面中.央,飞身一跃,双脚踏在木板上,空中翻个筋斗,便跨过小河,落在了我们身边,亦卿见了道士,顿时激动的欢呼雀跃,喊道:“师叔,师叔,快救表哥。”
道士瞪了亦卿一眼,袖子里甩出一道符咒,蹲在河边,伸手到河水里,将符咒贴到了张桎梏的额头上。张桎梏猛地睁开眼睛,又猛的合上,“扑腾扑腾”的在河水中挣扎了起来。随后,道士拿出一个纸人,咬破手指在上面快速勾勒了几个血字,纸人扔到河面,顺势飘走。河面水花飞溅,几个面目狰狞的女鬼钻出水面,女鬼的头发湿漉漉的,拼命的追赶着纸人。
而那道士,提了口气,跳进河里,双手往张桎梏身下一铲,然后一举,一推,便将张桎梏弄上了河岸。
我松了口气,道士一个鸽子翻身,上岸后老气横秋的说:“坏了,苗寨东头被人埋下祸根,山下的村庄又丢了三具尸体,那血婴怕是要练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