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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望!好失望!
之前,人们有多狂热,现在就有多失望。
以至于有人顾不得是在将军大人座前,也脱口低声抱怨:“以为破掉了祝融人的三道防线,就能顺利进入守护大阵呢。”
立时,他被周边的人群嘲:
“还是在做梦吧。”
“有这么容易的话,先祖们早就成功了。还用你来……”
主将大人冷冷的看过去。目光所至,一切嘈杂的声音都停住了。
“事情比王部预料得要麻烦得多。本座必须马上回王部面禀真实的情况。”主将大人没有继续追究的意识。他皱着眉头,环顾四周。眉心的“川”字迅速变得更深了。
阵地完全变了样子。
防御阵没有了。放眼望过去,他只看到了一片凌乱的平地。
不管是守阵的祝融人,还是进攻的他的将士们,都是一个也没有看到。
那么多的人去了哪里?
主将大人想到那朵艳红的巨大主“蘑菇”,答案呼之欲出。他没有再看下去的兴致,匆匆交代身边的人:“仔细清理一下。立刻把战果拟成报告。本座要带回王部。”
“是。”众人领令,迅速忙碌起来。
再说曾蓬和余队副。剧烈的爆炸,一方面直接将他们两个震晕了,另一方面严重的影响了瞬移符。其结果是,他们俩处于晕迷之中,被瞬间腾挪到了差不多两百里之外。
余队副先醒过来。
眼睛还没睁开来,剧痛先至。
下一息,他彻底清醒了。
“痛!好……”睁开眼睛,后一个“痛”字,硬生生的被眼前的情景吓得“滋溜”一下,滑回了喉咙里。
他被卡在一道石头缝里。
而这个道石头缝是一面陡峭的悬崖。
他的下面是深不见底的深渊。
这也就罢了。
他惊悚的发现,曾蓬就挂在半臂之远的石头尖子上。那石头尖子堪堪的钩住曾蓬后腰上的衣角。除此之外,曾蓬周身上下再无一处碰着实地。这使得曾蓬象极了一个挂在悬崖上的破败人偶。
什么也来不及想,余队副下意识的伸长臂,一把先紧紧的抓住曾蓬最近的那只手。
这手是温热的,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力道。
一上手,余队副得出了两个确定的结论:一是,曾队长还活着;二是,曾队长的这只手很惨,他抓住的这一截手臂粉碎性骨折。
所以,他不能就这样抓住这只手。
于是,下一息,他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一根缚仙绳来,先将曾队长的腰身捆住。然后,缚仙绳的另一头往自己腰上系。
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的两条腿完全使不上劲。
它们也被摔断了。
所以,他才能以这种诡异的姿势天牢地稳的卡在身上这条窄窄的石缝里。
也不算太糟糕,至少是保住了命。余队副叹了一口气,将缚仙绳的另一头绕在自己的腰上。
忙完这些,他才出声唤道:“大人,大人……”
曾蓬闷哼一声,幽幽醒转。
和他一样,也是眼睛还没睁开,便痛呼出口。
余队副默默的一手拉紧腰间的缚仙绳,用另一只手死死的推住石缝边缘。
没有注入灵力的缚仙绳就是一根特结实的绳子。鉴于他们俩现在的凶险处境,而曾队长刚刚醒来,完全不知道身处何境,他不得不先做足防范。
果然,这一步是对的。
下一息,曾蓬“啊”的惊呼,直愣愣的从石头尖子上掉了下去。
紧接着,惊呼声戛然而止。他惨白着脸,倒吊在半空里,用一双腿紧紧的夹着缚仙绳。过了半晌,惊魂未定的吐出一句话来:“我,我的胳膊,全断了。”
余队副早已看出来了。因为曾蓬的两条胳膊无力的倒垂着。
“我恰好断了两条腿。”他忍着痛,努力的在脸上绽放出一个笑容来,“好消息是,我们俩都还活着。”
曾蓬吐气:“是啊,我们都还活着。”此时,他已经完全明白了两人的处境,是以,根本不敢乱动。甚至于不敢微微转头,看一看周边的情景。
“知道这里是哪里吗?”他小心翼翼的问道。
余队副摇头:“我也是刚刚才醒过来。”话锋一转,提议道,“大人,我先把你拉上来。你的手,我能治。”
“好。”曾蓬快活的应着。
只是他还是不敢动。所以,余队副象是拖死鱼一般的拖着他。
一直到了石缝边上,曾蓬才松开缚仙绳,立刻用两只脚倒钩着石缝,说道:“我自己来。你松手。”
余队副因为动弹不得,所以,这会儿也无法再使力。遂点头应道:“好。”这才松开手。
曾蓬忍着痛,咬牙用力,翻身鱼跃而起。准确无误的坐在了石缝边上。
两条胳膊因此而猛的荡了起来。
可真要了他的命。他闷哼一声,刚刚坐稳的上半身,又往前栽去。
余队副一把抓住他后腰上的衣服:“大人,小心!”
人,没有栽下去。
曾蓬双目紧闭,过了数息,完全缓了过来,汗涔涔的扭头对他笑道:“余老弟,你又救了我一次。”顿了顿,补充道,“加上前两回,这是第三回了。我曾蓬欠了你三条命……”
余队副打断道:“大人也救了我。大人如果不回来救我,我哪有机会接连救大人两次?”
曾队长说的三次救命之恩,他很清楚:第一次是指,他代替曾队长守阵;第二次是用瞬移符带其一道撤离;第三次就是指在这悬崖边上。
曾蓬咧嘴笑道:“你是代我守阵,我怎么能弃你不顾?但凡有一点胜算,我都要回来接你。不然,这一辈子,我肯定要落下心魔了。”
言下之意,他之所以折返,最主要的还是为了自己。
余队副借用他的话,也笑道:“明明有办法脱身,却让大人独自赴死,我那时若不站出来,怕也会落下心魔。”
“咦,你们也会有心魔?”曾蓬讶然,惊喜的上下打量着他,“所以,你们根本就不是魔族,对吧?”
“经此一战,我还真恨不得自己是能毁天灭地的魔。”余队副眯缝着眼睛,望着夜雾迷茫的前方,“那样的话,落桑族人胆敢如此侵犯我们,来一个,我就撕一个,来一双,撕一双。哪里会被他们逼迫到这份上。”
“可惜啊,我不是魔……”曾蓬想起龟缩在防御阵里苦守的那些天,以及牺牲的弟兄们,不禁眼圈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