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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临终时,眼睛会突然失去光芒,瞳孔马上会扩散,同时口里有气呼出。单凭眼神这点微妙的变化,我们也应该相信人有灵魂才是。还有,有些人临终时会预先告知亲人‘今天我要去我该去的地方了’‘我要去陪伴你妈妈了’,有些人在临终时还会看到亲人向他显现,来接送他的灵魂。而少数不信的人在临终时也会知道自己‘今天我要走了’,之后这话果然应验了。我们知道肉体是不可能预知未来的,所以异梦的应验证明了灵魂的存在。”
……
我滔滔不绝的说着,说到我口都渴了,这很多东西,有些是照着柳智慧教我的然后我自己加上去说的,有些是自己胡扯的,还好以前喜欢看课外的书,什么都,略懂略懂,概括起来,就是什么都懂一点,但却是什么都不懂。
她眼神明亮了许多,坐直了身子,问我:“那人死了后,灵魂去了哪里?”
我说:“或许我们在未来的某一天,通过新的科学器具,知道我们所生活的空间层次,才能够解答这个问题。但是我相信灵魂的归处离我们一定没有多远,这也是有一些根据的,就比如说做梦,那些所谓的科学家和心理学家人体学家生物学家们解释说,入睡后大脑皮层未完全抑制,脑海中出现各种奇幻情景,是人类的一种正常生理现象。但这种说法,让我这种学过心理学的人来理解,也理解不透的,人为什么会做梦?目前科学家们无法解释得通,而且我们梦见最多的是自己的亲人,为什么呢?人们说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其实这就是在异次元空间的灵魂的亲人和自己沟通的方法,还有很多人会在特定的地点特定的空间时间,不自觉的遇到已经逝去的亲人,那也是灵魂沟通的一种方式。”
她期待着看着我,等我说完了这些话,她说:“我妈妈死了后,我经常梦到她和我说话,我坐牢了,她鼓励我,安慰我,我爸爸带我去玩。爷爷奶奶在后面拿着我的衣服,我们一家在公园里玩。”
她说着说着,泪水啪嗒啪嗒滴下来。
我递了纸巾给她,她接过去擦了擦眼泪,说:“她说会一直陪伴我的,妈妈临走的前几天,一直告诉我说,她如果出去了,要我好好的吃饭,好好睡觉,好好的过日子。”
人对死亡的恐惧是天生就有的,当身边亲近的人死亡,而让自己觉得他们没死的方式,就是相信灵魂还是继续存在,继续和自己沟通,进行心灵感应,预知死亡。当这女犯人的妈妈要去世之前,她说的那几句话放在平时,并没有特别之处,但是偏偏是在她妈妈死之前说的,她的心理就进行自我欺骗,相信妈妈是有预知到了自己的死亡的所以才特别的这么对她说这些话。例如做的梦,无论是多么的牵强附会,她都会相信是她妈妈一直在跟自己进行灵魂沟通。
为了使她更相信灵魂存在,我顺着她的话说:“对,我外公走了后,我像是做梦但又不是做梦,他告诉我说,让我好好读书,将来要做个有用的人,感觉他好像回到了我的身边。每次到他祭日前几天,我就经常梦见他。”
对于为什么快到祭日前就经常梦见自己逝去亲人,就算近段时间也没有想起过逝去的亲人,还是会梦见,关于这个,我也无法解释了。
我看着她,她盯了我看了好久,然后又沉默发呆了好久,才说:“嗯,人是有灵魂的,有在天之灵。”
其实,人类从很久之前,就知道通过各种方法来逃避死亡带来的恐惧,例如宗教,例如信仰,到了科学发达的今天,很多人也想从科学角度证明灵魂是存在的,也都是为了逃避死亡恐惧,人类害怕死亡,害怕亲人的离开的分离感失去感孤独感不存在感,希望灵魂是真正存在。
“你妈妈要你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别再做傻事了。”我想了一下,说。
她点点头,说:“谢谢你。”
我的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唉,真不容易啊,而且这事还没完,我只是做了个简单的心理辅导,她只不过暂时相信了灵魂存在重新矗立起了精神支柱,假如还没完全恢复,病情还是非常堪忧。
“我可以借你三支烟,也拜拜我家人么?”她轻轻问我。
我把烟盒拿出来给她,靠,是中华的。
早知道,掏芙蓉王就行了,她拿过去了我又不好说拿芙蓉王。
我说没有了那个仙人掌的小盆,瓶子不介意吧,她说没关系。
我把一个瓶子剪掉,用瓶子下端装点泥土,给她点烟,她拿着三支烟,跪在地上拜父母:“爷爷奶奶,爸爸妈妈,我不孝顺,没听妈妈的话,不好好吃饭睡觉,差点就做出傻事。”
她又自言自语的说了一会儿话,等烟都快烧了一半了,插进了小半截瓶子泥土中。
擦了擦眼泪,她说:“谢谢你。”
“还是谢谢你妈妈,谢谢一直陪着你的管教和女犯们吧,我只不过做着我工作的事。”
“我可以走了吗?”她轻轻问。
“再见。”
我让三个女管教进来接她出去,女管教进来后,看看女犯,问:“哭了啊?”
“对不起,让你们辛苦了。”她抱歉说。
“没事就好了,唉,走吧。”
其中一个女管教对我说:“真有你的啊,厉害。”
“过奖了。”
她们走后,我坐在办公椅上抽烟,妈的我哪有什么厉害之处,厉害的是柳智慧啊,她怎么就那么厉害,人跟人真他妈的是不能比的啊。
这心理辅导的工作,真不容易干。
应该把柳智慧请来坐在这里,那才是监狱之福。
下午下班后,我觉得很累很累,妈的还说什么外宿呢,简直就是胡扯,要是让我跑去市里面住,回到市里八点九点,一大早天刚亮又爬起来坐车回来,真他娘的折腾啊。假如能住在那个小镇上就好,那个红灯区发达的小镇,神秘的小镇,离这里不远,弄个电动车,晚上就在那里住,出来镇上喝点小酒,看看小妞,爽啊。
但是去那里住,一定多出一些消费,例如吃住,水电,路费。
只好忍着了,想着哪天晚上想出去,再出去吧。
做人真他妈的纠结。
周一,迎接新女犯的日子,我也去了。
也就和平时一样,车子开进监狱,武警狱警管教们押着女犯们下车,然后我就色迷迷的看哪个姿色好些。不得不说,现在的犯罪年龄趋势已经是越来越小,很多女孩子看起来甚是稚嫩,我既感到心痛又感到悲哀。
心痛她们小小年纪就被送到这里改造,悲哀她们的一生都会深深地刻下耻辱的烙印,这是她们一生都摆脱不掉的噩梦,很多上年纪的甚至就在这里终老。
做人有风险,犯罪需谨慎啊。
我正在看着一个看起来稚嫩年轻,一脸无邪的小姑娘发呆时,有人在我身后拍了拍我,这手法,像是徐男。
“男哥,怎么事?”我头也不回的问。
“看姑娘看傻了啊你?”
回头,是朱华华。
朱华华。
“我以为是男哥,原来是好一朵美丽的朱华华。”
“想死?”
“不敢。你们中队也来了?”
“在看美女吧发呆成这样?”她问我。
“美女就在我旁边,我还看什么呢?”我说。
“少来。”
“嘿嘿,花姐看来也闲的很啊。”
“谁闲着了?”
“不然你怎么有时间来找我鬼扯。”
“我是来告诉你,下午在礼堂有擒拿术的授课,三点。”
“啊,有授课?那我要跟指导员说才行,我去啊,是你授课吧。那你能教我什么。百发百中擒拿手,对付你的?”
“你来不就知道了。”她转身走了,去监视女犯们检查。
擒拿术授课,听起来很有意思,而且,是女武警教课,或者是女狱警们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