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娘亲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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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亲。”子林的脸上眼角眉梢都挂着年少时候应该有的单纯。即便是如此，诗离蹲下，摸着让人忍不住触及的小软软的脸蛋。

    “叫姐姐。”诗离脸上是温柔但是不容置疑的表情。

    “娘亲。”依旧是甜甜的浓烈的依赖的笑容，让人不忍心拒绝。一笑起来，脸上露出了两颗小白牙。

    “带走的我的儿媳妇也得让我同意呀。”一声尖锐但是丝毫不妨碍它透给别人的妩媚的感觉。

    一身妖娆的甄美人脚下生着红莲一样婀娜的走过来，诗离不禁为眼前的这么个美艳的女人心头一颤，若是自己是一个男人恐怕也挡不住这万种风情吧。这女人活生生的将这世间的女子的柔情都结合到了骨子血液里。流淌至全身。纵使挫骨扬灰也不能减免分毫。

    虽说是在甄府呆了很长的时间，但是，诗离也只是吩咐，更多的相处的时间是与贾公子。甄美人，确实是每一次的相见都让人心头的魅惑更加深了一份。似乎是无止境。

    “不是。”诗离定定的看着甄美人，脸上没有丝毫的被男人追求的娇羞，只有义正言辞的拒绝。

    “哦。”甄美人一抹红帕掩面，低头含眸一笑。“是准儿媳妇。”

    诗离不语，牵起了子林的手。“这是我的儿子。”眼中恢复了以往的笑意。甄府如此大家大业不能不在乎悠悠众口，在众人面前牵着自己的儿子的女人，任谁都不会娶回家的。

    “娘亲。”子林加深了握住诗离的手的力道。脸上的笑意像是淬上了蜜。

    “我甄府养得起一个小拖油瓶。”甄美人伸手去摸向子林的肉呼呼的小脸蛋，鲜红的指甲在子林的眼中像极了是一直带着血的利剑。

    子林眉头微微的一皱。小厮极快的速度如同是一道闪电。

    “母亲。”贾公子看着势头不对，护了上去。那小厮的手指头指在贾公子的脖颈前，若是在往前一步。贾公子的脖子可就是断了。

    “娘亲。”子林看向诗离略显惊愕的脸，看着贾公子没有事情，子林讨巧的叫着。

    “乖。”看到贾公子没有事情，诗离温柔的摸了摸他的头，他果真只是一个孩子，只是，小小年纪身上背负的太多了。如此的家族背景，如此的使命，身边有几个能人异士不足为奇。

    “你跟药庄什么关系。”甄美人眼神里泛着少有的惊愕，那一丝丝的妩媚转换而成的带着惊愕的探究。看向子林的脸，身体里散发出来的掩饰不住的浓浓的恨意。又带着点点的柔情。像是生命之中被人无端的牵连在一起，也许这就是生命的无偿，也正是它的让人着迷的地方。

    “药庄之子。”子林直直的看着甄美人。子林很少的时候会这样直视着某个人。

    “几岁了。”

    “八岁。”

    一问一答，真的像是一个讨喜的孩子。

    “回府。”甄美人猛地转头，一抹红妆在诗离的眼前一闪即逝。浩浩荡荡的人群转瞬即逝。只有诗离的门前一个院子的珍贵的药草。

    隔着厚厚的红木，诗离依旧可以感觉得到。

    “我乃是药庄当家，怎么会缺这种东西。”子林蔑视的看着院子里的一箱箱的东西。语气里的无所谓感觉就如同一个年少的王者。

    “娘亲。”子林转过了头。又是一脸的单纯无害。“你说怎么处理。”

    “留下吧，毕竟是甄美人的一番心意。”诗离看着眼前的价值不菲的东西，一般女子喜欢的绫罗绸缎诗离自然是不稀罕的，珍惜的药材，才是诗离的心头好，能准备这些，甄美人也是花了一些的心思的。

    “都带去药庄。”子林吩咐小厮。只见小厮的肩膀微微的下沉一下，算是应允。

    “本王派人给诗离送过去。”沐阳王爷的目光如同是一把利剑直直的让诗离身后一直是凉飕飕的。

    “不用了，一人足矣。”子林甚至就连头都没有回。

    “娘亲，你是不是很喜欢那个贾公子。”

    “怎么了。”

    “那为何娘亲要救下他。”

    “他不是一个坏人。”

    “可是他给娘亲带来了烦恼。”诗离不愿意与甄府有瓜葛，甄美人的一再骚扰，贾公子深知其中缘由，却任由其胡闹，一再的让诗离难堪，这本就是让人不爽的。

    “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烦恼吧。”诗离叹了一口气，心里莫名的舒畅。终于有一个人看出了自己的无奈。也算是一种理解了吧。

    “娘亲，若是有人伤害你，我一定为娘亲出这一口气。”子林天真的看着诗离，眼神之中却是与话语之中表现得不同的肃杀的神情。一个杀手的神情也不过如此。可喜的是，诗离并没有看到，更或者是那人并不想让诗离看到。

    “你呀，只要快快乐乐的的成长就可以了，这世间的一切的苦难，自会有人承担。”诗离话语里的温柔，眼神看向天空之中，自己的世界之之中也是会有人承受苦难的么，呵呵，还不是自己一直在为自己承受苦难。

    “是娘亲么，是娘亲为我吗。”子林期待的看向诗离。

    “我要是也有一个你这样的孩子该多好。”诗离看着子林柔弱的小眼神。

    “诗离。”沐阳王爷心头一震刺痛。

    “娘亲不哭，娘亲不哭，有人欺负娘亲，子林一定为你讨回公道，”子林柔弱无骨的小手蹭蹭着诗离的脸上的晶莹的泪珠。阴霾射向沐阳王爷。

    “沐阳王爷，这是诗离欠下的债，诗离必须自己去还。还望诗离成全。”诗离冲着沐阳王爷行了一个欠身之礼。满是距离感。

    “诗离，你我何须如此。”沐阳王爷伸手要去扶起诗离。被一股来自于小厮的肃杀之气拦住。

    “沐阳王爷，娘亲与我订下盟约，我能配下药救下城外的恶疾，就是我的娘亲。今日就是兑现的时候。谁也不能阻拦，若是亏欠，也是你沐阳王爷，娘亲的心意....”

    “子林，够了。”诗离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要坐上王位，光有军功是不够的，还需要有人心。皇后娘娘的母地的人心是最好的支撑。

    “医者仁心，诗离不能枉费了自己的一片赤诚，诗离为的是自己的一片心安，与别人无关，”诗离低着头一贯的淡淡的语气，一贯的拒人于千里。

    “好，他日，本王一定会风光将你迎回。”

    “小女等着。”不知为何，嘴边是一抹苦涩的一直到达心里的苦涩。

    我去给别人当娘亲，你竟然丝毫都不阻拦。他日迎回。呵呵，多么心大。

    即便是有九十九分的不愿意，只要有一分的爱你，我也会翻越千山去见你。

    “娘亲，所有的东西我都给你备好了。”子林看出了诗离眼中的不舍。

    诗离终究是没有回头，她怕一回头除了揪心，什么也不会有。

    “好。”淡淡的应下。心口突然如同窒息一样的感觉袭来，久久不能散去。

    “她没有死，她还在。”远处的一棵树上，盘坐在银魅的身上的柳欢阳身边的几十条毒蛇散去，他本来是来取她的性命的。却意外得到了这么一个好消息。

    既然是她救了她，那就放她一条生路好了。

    “诗离。”假山后面，一声弱弱的有些熟悉的声音传来。

    “谁。”子林毒辣的眼神扫向假山之后。

    “住手。”诗离知道若是小厮出手，她一定是没有任何的生还了。

    从假山后面，一个瘦瘦小小的身影怯怯的冒出来，与以往不同的是，她的眼睛已经不需要薄纱遮挡，已经变成了与常人无异的黑褐色。

    “明倩。”没有任何的悬念。“何事。”诗离不觉得她是好心的来送行的，恐怕最巴不得她走的，除了宁一就是明倩了。

    “诗离姐姐，救救我。”扑通一声，骨头与青石板的亲密接触的声音。

    昔日风光无限的明倩，此时只剩下诗离一根救民稻草，诗离最是见不得这般，怜悯之心与生俱来，纵使自己给自己说过何等的绝情的话。终是抵不过现实刻的一丝的怜悯。

    “明倩，你也算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就好好做你的王妃吧。”诗离好言相劝。

    “诗离姐姐，我本是与王爷一心一意之人，只是，许是被山妖所吓，我的孩子，我觉得他在离开我，你是妙手回春，能医治皇后娘娘的多年的顽疾，一定也能救救我，对不对。”明倩泪眼婆娑，一脸的沧桑，能让一个女人一夜之间成熟变老的除了男人就是孩子。

    “孩子。”诗离一时哽咽。

    子林攥了攥诗离的手。“娘亲。就让我来吧。”子林甜甜的声音。

    “娘亲？”明倩眼眸一转。又开始盘算。“诗离姐姐何时有了孩子。”

    诗离眉头一皱，最是讨厌别人打探她的私事。

    “今天有的。”子林回到，语气里也是明显的不善。一股杀意尽显，却并未让诗离察觉到分毫。像是显示自己的所有权。

    “啊。”明倩一声压抑的低声的呼痛。

    “可否让我给你把一下脉。”诗离蹲下身，看着明倩的这架势，要站起来恐怕是有些难度，就连她的身下压着的小草都在微微地颤抖。同为女人，她自然是明白她的痛楚，无论是身体上的还是心理上的。

    明倩浑身的颤抖更深了一下，似乎是害怕被发现什么。

    “不用了吧，不过是保保胎，姐姐神医再世给我开一副药就好了嘛。”明倩眼神里带着防备有带着些许的祈求。

    诗离很想保护他的这一份求助，只是，牵扯到人命，诗离不敢马虎。

    诗离报以安慰的一笑。“配药，是子林的强项，我给你把一下脉，保证药到病除。”

    “这。”明倩还是不放心。

    “不愿意就算了，看在娘亲的份上，我酒给你开一个保胎的药，不过，能不能保证对症我可不管。只按照常规开药，一切责任你自己付。”子林已经很不悦，自己今天来接自己的娘亲，竟然被这么多的人阻拦，明面上没有表示出来。他的身份不允许他这样做。

    “好，好。”明倩忙不迭的答应，脸色已经因为病痛很是难堪，隐隐的有些发灰的迹象。像一个已死之人、

    “不行。”诗离一口回绝。“这是人命，不是儿戏。如果不能对症，此事，我就不会管的。”

    “赵公子已经答应了是不是。”明倩带着询问和乞求的语气看着一个毛头小孩子，此时已经顾不得半分的羞耻了。

    “我听娘亲的。”子林看向诗离，眼睛没有在一个无用的女人身上有半分的停留。这样廉价的崇拜他不需要。

    “诗离姐姐，我生死有命，求求你了。”

    “若是真的生死有命，就不会来求我们了，一个母亲孩子有多重要，相信你现在也能体验得到了，”诗离半蹲着守在明倩的身边，并没有打算走的意思，看起来这件事情她是要管到底了。

    明倩紧攥着手腕，犹豫不决，想要把自己的手腕伸出来，另一只手又紧紧地抓住，似乎是再跟另外的一个人挣扎。

    绝对本能被别人发现自己的秘密，绝对不可以。

    “诗离，你这是在浪费时间。”柳欢阳感觉到了那一个生命的陨落的痕迹。已经有将死的迹象的生命，是从来不会被拉回来的。一开始，控制它的生命的就是柳欢阳，他要他死i，他又怎么能活。

    能把明倩的命拿回来，柳欢阳已经留下了她的眼睛的颜色，这个孩子，也不会完整的回来的。

    “娘亲，与死神争命，你不会赢得。”子林出言提醒道，医药世家，见过此情此景，再清楚不过了。

    “我知道，我争得不只是一个孩子的生命，更是一个母亲的全部。”诗离看着纠结的明倩，眼中已经有了决绝之意。这话是回答子林的，更是说给明倩听得。

    “你放心，你的秘密，我不会说给别人听。”诗离虽然不清楚她在担心什么，但是能在与自己的孩子的性命之间做选择这么的艰难的，一定是性命攸关的事情。诗离能帮着她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嗯。”明倩的眼睛因为想哭又不能哭，憋得红红的。

    把纤细的有些灰色的手腕交到了诗离的而手中，天知道她是拿出了多大的勇气。

    诗离触摸到她的手腕，脸色一惊。

    “如何。”子林倒是一如既往地安静，虽然他只会配药，把脉的事情一向都是若琳负责，但是这一次从诗离的脸上就不难看出这个女人是怎样的事情了。

    “是不是已经是死胎了。”子林淡淡的说。平淡的话语之间的内容似乎是无关乎生命的。

    明倩的脸上的昏暗又多了一份，更多的是一分的恨意。

    诗离凝重的脸上点了点头。把明倩的袖子拉下。轻轻地放回到他的腿上，似乎这是诗离能够做的最多的温柔了。失去了一个向往已久的孩子。诗离自知是不能安慰得了她的。

    只是，有一事诗离不明白，这个孩子的脉象，似乎与正常人不太一样。

    不过，诗离所接触的孕妇根本就不多，也许是自己并不能判断真切吧。摇摇头，也就并没有深究。

    “我能让你生下他，不过能不能健康，我就不能确定了，我只是呢个保证她活着。”子林看着诗离脸上的失落，不知为何愿意帮这个忙。

    “真的，”死灰复燃，诗离第一次从一个人的眼睛里看到了这个词语的诠释。那应该就是漆黑的夜空之中突然绽放出一朵盛大的烟花的感觉吧。

    “所有的后果都是你自己来承担。”子林把事情都说清楚。虽然就算是摊上事情也不怕，但是一两句话能说清楚的事情他不想动干戈。

    “我愿意。”明倩生怕子林会反悔。

    “真的吗。”诗离不敢相信的说，语气里有一丝的疑惑。已经无力回天的事情，或许就已经是做好的安排。违背常理必然会受到惩罚。

    “娘亲要相信孩儿，”反射一样，看到诗离，就情不自禁的摆出一副儿童的天真烂漫的神情。

    “明日，我会派人来送药，保证药到病除。”子林看着地上的一个落魄的女人。身形渺小，眼神却是比一个大人更尖锐。

    “多，多谢。”明倩感激涕零。

    “别忘了，你欠我一个人情。大人请。”子林从不欠别人人情，也不会让别人白拿自己的东西。

    “是，...是。”明倩一愣，随即答道，自己跌命脉被人抓在手心里，自己只有听命的份。手心紧攥，指甲前进肉里的深刻。

    “为什么走这条路。”诗离不仅皱眉。嘈杂的集市，她记得药庄是在郊外的。

    “娘亲性子一向孤傲，是应该多接触一些人情。娘亲陪我去听听戏吧。”子林说话就像一个小大人，把诗离逗得咯咯直笑。

    “小小年纪，就懂得这么多，是谁教给你的，”诗离眼角含笑看着这个长得肉乎乎的小孩子，心思却是细腻的玲珑剔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