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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的寝宫内一片的温馨和谐。诗离拿着皇后吩咐的药进来,呈上新制的药,一如既往地按部就班的试药。只是这一次诗离觉得身边有一道目光有意无意的一直在自己的身上。诗离弯腰之际一瞥看了一眼。那睡梦中熟悉的一张脸终于在现实中又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正是沐阳王爷。
诗离做完这一切。由嬷嬷领着又退出了皇后的寝宫,整个过程无声无息。没有一句的交谈。沐阳王爷和皇后看似和睦的母子谈话,也不过是一方在衡量权夺,一方在拼命卖弄而已。在诗离的眼中。所有的喜爱不过只是因为有价值而已。
诗离这一次新制的药中一味丹参药力太猛,诗离昨夜并未休息好,本就昏昏沉沉的,更是承受不住这样的药力,洗了一把脸清醒了一下,大白天的可不是熟睡的好时候。
“扑棱扑棱。”笼子里的乌鸦拖着自己已经长死的残肢控诉着把它关起来的诗离。
诗离换下身上繁重的宫装。现在诗离在皇后寝宫中的地位,不不会有人为了如此的穿戴小事再为难她。换上了一身轻便的衣服,方便手上未忙完的事情。
诗离随手抓了一把谷粒放在乌鸦的食盘里。乌鸦马上冰释前嫌,忘了之前还在控诉的这个罪人,快速的用尖嘴一粒粒的啄食谷粒。脖子上很快就鼓起一个大包。
诗离嘴角带着一丝的玩味的笑。“到底是个小畜生,一点吃食就忘了仇恨。”纤细的手指伸过笼子的间隙轻轻地抚摸乌鸦身上的又重新靓丽起来的羽毛,乌鸦只是警惕的抖动了一下翅膀,便再没有对于诗离的触碰有所抵抗。手指尖传来丝滑的触感。喃喃道“到时候了。”平静的眼神看着门外的井边消瘦的身影。
诗离在桌子上拿出一个盒子。放在了窗口上,关上了窗子。窗外窸窸窣窣的有些拖沓的声响出现了又很快的消失。隔着厚厚的宫墙,诗离依旧可以看感觉得到那倔强的又无可奈何的悲哀。
诗离打开了窗子窗外依旧是艳阳天,并没有因为院子里那一个狼吞虎咽的悲泣的身影而有所悲伤。
诗离拎着吃饱喝足的乌鸦走了出来,乌黑的手里捧着雪白的馒头的绯月身体一震。生理的需求驱使她并没有逃跑。诗离看的很清楚,她的眼里噙着泪水。
乌鸦懒洋洋的伸开翅膀,黝黑的翅膀反射着健康的光芒,很是显然它已经习惯了这种有吃有喝又不用风吹雨打的优渥的生活。习惯荣华总是很容易。
诗离拿出乌鸦。第一次出了笼门,乌鸦原本享受的目光里露出了预谋,果然,诗离手里一松,乌鸦腿上蓄满了力量向前冲去,被养好的翅膀已经没有了疼痛感,也就忘了自己还是残疾的事实,没跑多远。乌鸦终归是飞不上天,诗离轻易地拎着它的翅膀,丝毫不顾及乌鸦疼痛的挣扎。
已经变形的翅膀呈现出一种恐怖的形状。“咔嚓”一声清脆的声响传来。乌鸦的变了兴的翅膀变成了原状。诗离快速的用细小的木棍一根一根仔细的顺着乌鸦的翅膀的纹理固定好。又把它放回了笼子里。
诗离把乌鸦的笼子挂在院子里。伸了一个懒腰,走去了草药房。
刚走进,诗离脑袋昏昏沉沉没有意识到搭建的晾药材的椽子周围有人。诗离发现晾晒一味烈性的龙尾草被人动了,看是来人不敢多动,少许的被人拿走了,还掩人耳目的稍稍做了一些的布局。还是被诗离发现了。
门口被放着的一根棍子咣叽掉在了地上。诗离回头只是看到了一个身影。追上去,门外是一条长长的城墙,根本就无从藏人。
诗离追到了门口,一股强烈的熟悉的气息扑来,果然,沐阳王爷走了进来。
“王爷。”诗离福了福身,往外伸着脖子看了看,后来意识到自己多此一举,沐阳王爷不想让你看到的东西,你又有什么资格。
“药师是在追什么人吗。”沐阳王爷一刻不停地看着诗离脸上的表情。
诗离回头指了指一排排的晾晒的椽子。“刚才一只野猫打翻了我的药材。”
“哦,原来野猫也会吃药材啊。”沐阳王爷眼睛里表现出这个场景应该有的震惊,但是诗离不这么觉得。
“王爷此次前来,可是有什么吩咐。”诗离淡淡的说。刻意的跟这个男人保持距离。其实,两个人本来也不会有什么交际。
“给我准备一些野外预防伤寒的药材。母后说你医术堪比这里的御医,我倒是要跟我隋军的大夫比一比,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是有多厉害。”
“是。”诗离并未多问。沐阳王爷就要出征已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此次定是为了出征作准备。“王爷稍等。”
诗离转身进了制药房。拿出一大罐子早已治好的药丸,一打开罐子,一股浓烈的发酵的气味扑面而来,味道很不友好。诗离用一块浸湿的麻布遮住口鼻,脸上是与之不相称的欣喜。出门刚要迈出的脚步停了下来。又拿了一瓶暗血色的瓶子,小巧昏暗的很容易让人忽视了排在角落里的它。
“王爷,这是我特制的一些药,应该足够你这次出征用的了,另外。”诗离拿出了一个小药瓶,“这个能加速伤口愈合的,我已经试验过了。”
“试验?如何试验的。”沐阳王爷眼光在诗离的身上扫视着。对上诗离的目光才发觉自己有些不礼貌。忙躲开。
“我自有办法。”诗离转身收拾名贵的药草,送客的冷落。沐阳王爷并未多说,拿着东西离开了。
身后的人影渐渐消失,诗离才松开已经满是汗水的额手心,一股风吹过,满手的冰冷。明知不会有结局,总是会去想念。诗离自嘲的笑笑。或许,自己在他的眼中只不过是一个寻常女子中有些特别的一个。
一个皇室之子,是不会娶一个特别的女人,只会娶一个有用的女人,显然,诗离抓了一把药草。除了按照书上的背下来的药方,诗离几乎是一无是处,甚至就连基础的药草都要在御医阁中慢慢的摸索,生怕漏了自己的底细。
天色昏暗下来。一阵狂风大作。诗离指挥一些宫女把这些晾晒好的药草收拾好了。自己早早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房中的乌鸦翅膀一天之中已经超乎想象的长好了,扑腾着几日本还不敢动的翅膀跃跃欲试。诗离将它的笼门打开。“呼啦”一声,一个黑影从笼子里冲了出来。几日被诗离养的很是健壮的翅膀划伤了诗离的下颚。围着屋子转了两圈又落了下来,躲在角落里摆出防御的姿势。
一道明亮的闪电划过天空,照亮了院落中水井的一角。一身火红色的衣服人影站在那里,那一刹那,诗离看到了她,她也看到了诗离方中德一切,和那个从天而降的黑影。那人死灰的眼睛又出现了一抹亮色。
诗离赫然想起,今日正是七月初七。
“参见皇后娘娘,诗离拜见。”诗离身着繁重的宫装跪在皇后的殿前。等待指示。
“嗯,本宫用了你的药已有多日,没想到你一个小丫头竟然深谙这医术之道,不得不让本宫刮目相看。说吧,你有什么想要的,本宫都可以满足你。”皇后屋内都是诗离所配浓浓的药香,只是浓烈的气味让人有些反胃,至少诗离感觉是这样的。
“罪人不敢有任何的奢望,只为报答皇后的救命之恩,臣女愿意终生侍奉皇后娘娘。不敢有任何的非分之想。”诗离叩拜在地上。很是虔诚。
皇后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明日就是我皇儿沐阳王爷的选妃之日。这宫内也没有什么新奇之物,我就派你做一些药食来招待这些城中的贵宾。以显示皇室威望。”皇后看着镜中越显细腻的皮肤,脸上竟起了一丝的红晕。“今晚皇上会来我宫中,就由你侍奉吧,就拿我平日里用的药浴,也给皇上泡泡。”
“是。”诗离虽然不情愿,但是自己并没有选择的权利,怪只怪自己暴露的太多了。但,这下有都是生存之道,半点不由人,若是能有皇后的庇护,能够在皇宫中安守一生也不得不说是一个好的去处。“皇后娘娘,奴婢有一事还请皇后成全。”
“说。”皇后眼里上过一丝的轻蔑,再是多高贵的气节,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乞讨的机会。
“奴婢已不再是宰相府的小姐,还请皇后恳请诗离改一名字,并在宫中以素纱遮面,明日选妃定有宰相府的人,奴婢不愿多生事端。”
“准。桂嬷嬷,可有合适的丫头的名字赐给她。”
身边的嬷嬷拿出一本小册子,翻到最后一页。“回皇后,正是有一个空缺的名字。书宜”
“多谢皇后娘娘。”
诗离因为皇后说要方便,便搬来了皇后的宫中。也正是说明了诗离重要性。
绯月依旧是皇后宫中掌事的丫鬟,带着一帮的宫女在诗离新的住所安排妥当。对着众人说。“你们先下去吧,明日的选妃大典都要给我打起精神来,明日李若是出了一点的差错,我也保不了你们。”如今的绯月,一言一行变得已经不是嚣张跋扈而是骨子里透出的让人不由自主的震慑。
在魔鬼的窝里爬出来的女人,心已经被锤炼了千百遍。
“是,谨遵绯月姑姑教诲。”一行丫头都是生疏的面孔,绯月重新归来已经有足够的权利惩治任何的一个人。
诗离看到一屋子的皇后的赏赐,虽然大殿之上诗离并未开口,她也明白,皇后是不会亏待了她的,更何况是诗离为她找到了能长久的保存头疾药的方法,如今只要是能大批量的制备,也算是可以能治愈了。
诗离坐在镜子前,卸下自己的一身的宫装,拿下一头的繁重的头饰,擦去脸上厚重的粉脂,原本苍白的脸映衬在飘摇不定的烛光下更是让人看了心疼。
“你今日不应该应下今晚侍奉皇上,伴君如伴虎。这一点,睿智如你,应该明白这其中的重要性。”绯月站在诗离的身后。为她你梳着一头如瀑的秀发,只是地上每一次梳头都会落下大把的头发,一丝一丝的让人不忍直视。
“你也没有想过,我过的也是如此的心惊胆战吧。”诗离扶着脸上一丝不易察觉的皱纹,拿出一盒淡淡的粉色的膏状摸出一点在手心,借着手温划在手心变成粉色的液体,蘸取点在脸上,一瞬间被吸收,皱纹也就不见了。
看着诗离认真细心的手法,绯月佯嗔道“那日怎不见你对我如此的细心。”镜中绯月灵活的手腕上下翻飞,三下两下就把诗离的秀发绾成了一个松散的发髻,既温婉优雅又方便轻快。而且,很是适合。在一堆金银玉错之中拿出一个玉珏簪子,细细的别再诗离的头上。
看着又有些揪心,原本一头秀发,如今一根及细的发簪就能挂住。
那日暴风雨,老太监不知在哪里受了一肚子的气回来就拿绯月撒气,自己没有人事能力,就让绯月喝他的洗脚水,以此虐待绯月,来达到自己的变态欲望,不仅如此,更用非人的方法折磨着绯月。
不堪如此的绯月原本是想就此了结的,但是那一夜,她一身红衣就要寻死却在诗离的而身后看到了希望,那一刹那她才完全的相信,诗离是可以帮助她的。
“你如此的铁石心肠是吃了我多少的馒头才打动了你的。”诗离说笑道。
“啊。那是你特意给我吃的。我还以为是你羞辱我的呢。”绯月脸上挂着惊讶,眼里却有些泪水盈盈。
“你竟然可以不用止疼汤,就那么生生的用石头砸断了自己的骨头。”诗离想起那天绯月满手血粼粼的站在诗离的身前,手上细碎的骨头都撕开皮肉钻了出来。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而且,这也不是她的本意。
当时绯月见到诗离脸上带着忍着剧痛牵扯出的谄媚的笑。“给我治好了,我就一辈子都做你的影子。”
诗离熬了一个晚上借着微弱的光把绯月的碎骨头一片一片的拼好,固定好。满眼充血的生疼。不知什么时候睡了过去,第二天醒来第一眼就看到绯月已经帮她打扫了屋子,洗好了衣服。
至于重新得到皇后的欣赏自是绯月的另一面过人之处。
“书宜,你也可以又如此的靠山,绝不会有人再敢欺负你,更不会再有人让你去做不愿意做的事情。”
“这本就是我不愿意做的事情。”书宜淡淡的说。镜中自己头上的发簪特别的好看。书宜很是满意。绯月看着一脸平静的书宜,除了陪着她,别无她法。睿智的人都不是良善之人,只是她不愿意以此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