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公司内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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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彰大会一结束，中途到场的欧子扬就宣布大换血计划正式启动，先从业务部开始，人员调动率近六成，个别散漫员工将要面临被辞退的处分，个别积极员工则调派到总部增大发展空间，基本上除了本分老实的，其余都要走。

    这一决定就像石头砸在平静无波的湖面上一样，顿时就在管理层激起千层浪。经理们都反对欧子扬做这么大的人员调动，觉得这样的大调动绝对会影响公司的正常运转。

    欧子扬却不予理会，勒令半月内就要跟总部那边交替好，并甩下一份策划部调动名单，让杨万里半月后宣布。

    业务部的大换血计划执行完后，整个业务部就变了样，一直都不受待见的苏夏赫然就成了总部调来的人员的主心骨，人人对她都是马首是瞻，包括副经理刘福全。

    业务部原先那些老实本分的人员却开始不老实了，总偷偷摸摸议论苏夏，不是说她运气好就是说她后台硬，洗牌都先洗她的，连她荷枪实弹拿下的单子都要质疑一番，觉得是用了见不得人的手段才拿到的。

    苏夏最先听到新谣言是从老实了一段时间的欧子義口中，当时她又拿下了一张订单，金额只要一百来万并不大。

    只是去陪衬的欧子義在几个女业务面前，却将她洽谈的情形添油加醋地描绘地十分逼真，“跟你们说，苏经理的手段你们个个都比不上，你们别看她酒量不行，嘴巴也不太会说话，对付男客户那可是真正地有一套，从对方一个很细微动作就能判断出他再想什么，需要什么……”

    几个女业务起初对他的话只是半信半疑，“有那么厉害么？我们自己也不差啊？”

    欧子義接着又说：“你们是不差，不过你们权力不大，她说出来的话就是决定，你们说出来的话还要经过层层审核才作数，顾头顾尾的，根本就不好办事。”

    她们听了才认真起来，纷纷缠着他，要他详细地说清具体的情形是怎样，看看能不能偷师什么的。

    欧子義于是就绘声绘色地编排了苏夏是如何用脚勾搭男客户，勾得他心花怒放充大头自付账单的，又是怎样使用业务招待费收买风尘女，让风尘女帮她搞定订单的，说得她就像一个精明的商人和皮条客，不超支一分不说，甚至还能捞到额外收入……

    苏夏当时就气愤不过地将他们的谈话录了音，打算找个机会让欧子扬看看他弟弟是怎样捉弄她的。

    当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欧子扬再次出现在公司的时候，苏夏已经被新舆论摧残了十数天。

    这时已是十二月底，S市的冬天气温并不是很低，大街上一走就能看到不少上穿薄秋衫下穿不过膝短裙的年轻女郎，高高的长筒靴踩在地上咚咚作响，似音符一样敲响着这都市的独特乐章。

    苏夏上去见欧子扬的时候，他的情人谢曼琳就是这副打扮：十分休闲的一件白色带帽印卡通人物短秋衫，黑色百褶裙短得几乎可以看见半截白花花的大腿，稍微有点不同的是她没有穿过膝长靴御寒，脚上一双单调得只有两根粉色细斜杠衬托的白色板鞋连脚踝都遮不全。

    谢曼琳的齐腰大波浪卷发被她编成马尾结斜扎在左耳边，妆容也是一改往日的精致，只打了一层淡粉，稍微化了下眼睛，涂了点唇彩，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清新。

    遗憾的是欧子扬的视线并不在她身上，不管她怎么搔姿弄首，坐在办公桌前的欧子扬就是心无旁骛地做事，理也不理她。

    苏夏进去的时候看见这副情形不由有些惊讶。

    谢曼琳一看见她出现，马上就扭身走进旁侧的休息室。

    欧子扬听见关门声才回过神，蹙眉望了那房门一眼，才在转头时不经意地看见站在门口扶着门看他的苏夏。

    苏夏顾忌着休息室里的谢曼琳，说话也不敢太大声，只是径直走过去，将手机扣在他桌上，“欧子扬，你听听你弟弟是怎么编排我的，听听那些人是怎么散播谣言的！”

    欧子扬于是拿起她的手机，逐个地将里面的录音放出，每听完一段脸色就黑一分，到最后脸色几乎黑成锅底。

    苏夏看见他的反应，心头的不忿不由减轻了些，只是等他一开口，马上又怒火急窜。

    欧子扬的脸色阴晴交替了几下，竟只是不以为意地望着她说：“有谣言很正常，没有谣言打牙祭那些人还不被憋疯，你计较那么多做什么？”

    苏夏当下就不忿地反驳：“那你那么好面子做什么？干嘛不把脸皮扯掉？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层皮，你被人不尊重地说一句都会生气，我被人当成打牙祭的笑料那么久怎么就不能发火？”

    欧子扬听见她的话脸色顿时就是一阴，却还是耐着性子劝她：“苏夏，谣言只会越按越起，你何必管那些人说什么？只要你不回应，努力做出成绩来给他们看，久而久之他们自然就不会说你了。”

    见她不回应，他于是又说：“至于我弟弟，他只是小孩子脾气，不知轻重不懂事，我会想办法化解一下你们之间的误会，顺便好好管教一下他。”

    对于这样的处理结果，苏夏并不满意，只是低着头嘟嘟囔囔道：”只怕你越化解越糟糕，你还是批了我的辞职吧。不要以为大换血之后我就会打消这个念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欧子扬的声调却忽然拨高，竟似有些生气，“你又是怎么想的？旁人的看法就那么重要吗？”

    苏夏被他问得有些哑口无言。事实上，她在意别人的看法只是怕身边的朋友会误会，加上总是成为舆论的焦点的感觉实在太糟糕，所以她才这么在意那些谣言，于是就反驳他，“谣言传久了别人就会信以为真，你说我怎么可能不在意？”

    欧子扬只是面无表情地回了她一句：“信你的人自然会一直信你的，怀疑你的人只能说他（她）根本就不了解你。”接着就拿出手机拨打电话。

    苏夏只好暂时停嘴，打算等他打完电话再跟他谈辞职的事。虽然大换血之后，她的处境确实好了很多，不过甩脱不掉的谣言给她造成的伤害实在太深，甚至将她脑海里面的‘踩扁刘建洲’的念头也驱散。

    只听欧子扬对着电话那头的人说：“你先回去吧，我有很多事忙。”接着就放下手机继续望着她，开门见山地问：“是想谈辞职的是吗？”

    苏夏于是老实地点了点头，“嗯，请你批准我辞职，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欧子扬未及回答，休息室里面的谢曼琳却忽地大步流星走出来，抓起沙发上的包包就无视他们的存在径直朝外走。

    走到门口，她忽又转过身，给了欧子扬一个飞吻并莞尔一笑，“再见吧，欧总。”说完就十分优雅地甩头而去。

    苏夏见状不由有些佩服这个女人，她好像从来都不会在意别人的看法，做什么事都是我行我素。

    欧子扬却是面无表情，显然已习惯谢曼琳的行事风格。过了会儿，他才对苏夏说：“你先回去吧，我再想想。”

    苏夏马上就不满地瞪着他，“你已经想了两个多月了，还想想多久？欧子扬，你能不能别那么不可理喻，扣着我不放做什么？”

    话音刚落，房门又忽地被人推开，谢曼琳若无其事地从外头走进来，笑笑说：“抱歉，忘了点东西。”接着就径直走进旁侧的休息室。

    过了一会儿，她才从里面走出来，对着他们笑笑说：“你们继续吧。”接着就优雅地走了出去。

    苏夏被她这么一搅合，火气不由更旺，当下就对欧子扬说：“我再给你两天时间，请你好好想清楚，再见！”

    说完，她就学着谢曼琳那样我行我素地走了出去。

    一走出欧子扬的办公室，苏夏就看见了还在等电梯的谢曼琳。

    谢曼琳看见她也不意外，只是神态随意地问：“这么快就谈完了？”

    “嗯。”苏夏应了声，实在找不到话题跟她聊天，于是就稍微站远了些。

    谢曼琳瞥见她这动作只是无声地笑了笑，随即漫不经心地问：“你和欧总是多年的老朋友吧？”

    苏夏闻言不由露出一丝讥笑，瞥着她反问道：“朋友？像吗？”有谁会在老朋友面前与情人做那些亲密事？

    谢曼琳似猜中她心中所想，竟挑眉回了她一句：“不像，像斗嘴的情人。”随即又是无声地笑笑，扭头就走进了刚刚打开的电梯里。

    苏夏被她的话弄得有点晃神，反应过来时才发现电梯已经下去了几层，显然谢曼琳根本就没打算跟她用乘一趟电梯，所以一进去就关上了门。

    她只好老老实实地站在电梯口等其他的电梯上来。

    适才不知去哪溜达的袁淑云却突然从后头跳出来，热情地跟她打招呼，“苏经理，这么快就跟总裁谈完事了吗？”

    苏夏只是反应淡淡地应了声：“嗯。”

    袁淑云也不在意，大大咧咧地笑道：“我听说苏经理你最近又谈成了几单大生意，真佩服你，上任没多久就能做得那么好。”

    苏夏怎么听都觉得她的话有点嘲讽之意，于是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就走进刚刚抵达的电梯按了关门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