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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禹天来既然答应了傅天酬,便一刻也不耽搁,拿了对方在路边匆匆写就的一封亲笔信后便骑上飞雪疾速往太原郡方向而去。
如今飞雪的脚力已远远胜过什么千里良驹,而且它登山涉水如履平地,只要禹天来确定了方向,飞雪完全可以沿一条直线前进,这是两点之间最短的距离。
以禹天来如今金丹人仙的修为,虽然也有了长途飞行的能力,但远行千里也未必极得上飞雪的脚程。倒是短途冲刺时,才可以凭借各种秘法神通远胜飞雪。
傅天酬之所以求初次见面的禹天来而不去求女儿的同门师兄,便是确信禹天来能够用最短的时间赶至阳邑县见到王松。
禹天来将飞雪的脚力全部撒开,一路风驰电掣,翻山越岭,涉江渡河,走的多是人迹罕至的去处。偶然行至人烟稠密之所,路上行人也往往只能看到一道白影裹在一团狂风中从身边呼啸而过,疑神疑鬼半晌却不明所以。
飞雪傍晚时自武陵郡启程,暮渡长江,朝越黄河,到了第二天上午便赶到太原郡阳邑县境内。
禹天来照例将飞雪放归县郊山林之内,独自徒步入城来到县衙前,向门前衙役说明了来意。
那衙役见禹天来气度不凡,又听说是自家大人旧日东主送来书信,也不敢有丝毫怠慢,先向禹天来说明此刻县令大人不在衙中,请禹天来在门房稍候,自己则到后衙去报知夫人。
禹天来等了片刻,便听到几人的脚步声响,于是走出门房相迎,却见那衙役引着两个女子从衙内走了出来。
当先的一个女子二十余岁年纪,作已婚妇人装束,面容柔美秀丽,虽是快步行走,却也透出一些温婉大方的气质,显示她定是出身于大户人家。
另一个女子则做丫鬟装束,年龄只有十六七岁,虽只有五六分俏丽颜色,却洋溢着十足的青春活泼气息。
禹天来听傅天酬说过王松家中情况,料定这,前面的女子便是王松的妻子陈氏,当时嘴快的傅月驰还透露出其闺名唤作“姵嫆”,后面亦步亦趋跟随的则是陈氏陪嫁的丫鬟绿芽。
果然,那女子看到禹天来后,款步上前盈盈施礼道:“这位便是禹道长罢,贱妾陈氏有礼。”
禹天来含笑还礼道:“不敢,贫道见过王夫人。”
陈氏当即命丫鬟绿芽引路,与禹天来一起到了后堂,分宾主落座之后,又命绿芽奉茶待客。
茶罢搁盏,陈氏问起禹天来来意。
禹天来当即将傅天酬书信取出呈上,又约略说起日前之事。
陈氏急忙起身,向禹天来再次施礼道:“原来道长竟是世叔与青枫、月驰两位妹妹的救命恩人,妾身多有怠慢。世叔与外子名为宾主,彼此情谊却无异于至亲。道长救了世叔一家,妾身与外子皆感同深受,仅此代外子一并拜谢道长。”
禹天来急忙起身回礼,又谦逊了几句,各自重新落座之后,他便问起王松的去向,毕竟此次自己就是为了他的安危而来。
陈氏面现忧色:“不瞒道长,近来有一伙强人由太行山中流窜来本县境内,占据了一座地势险要的白鸡岭,打家劫舍无恶不作。外子虽是刚刚上任,却也有志守护一方安宁,于是在昨日亲自率领了一队乡勇前去剿匪,但至今尚未归来。”
禹天来虽听傅天酬说到那王松精于剑术,却没有料到他竟有亲自上阵的胆量,暗道这位王县令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岂非是有负所托?当即便向陈氏告辞,说要前往白鸡岭一行。
陈氏却是个有见识的女子,方才禹天来说起救傅家父女之事时虽只一语带过,她却已猜到这看起来年岁不大的小道士定然不是寻常人物,否则傅天酬也不会特意请他前来向自己相公示警并加以保护。此刻见他主动请缨,心中自然大喜,急忙起身称谢不已,同时又将那封书信交还给禹天来,让他作为取信于王松的凭据。
禹天来暗赞这女子的见识和才智实在不凡,王松得此贤妻,实在是个有福之人。他接过书信即告辞出了县衙,转到一处无人角落。恰好有一阵清风吹来,他便捏个法诀施展了《遁甲天书》之中的风遁之法,将身体融入这阵清风之中倏忽远去。
白鸡岭距离县城不过数十里,禹天来的风遁转眼即至。他在那座险峻高山下发现一座小小的军营,当即收了遁法在营门前现出身来。
“是什么人!”有看守营门的乡勇看到一人凭空出现,惊骇之余立时出言喝问。
“贫道是自己人,诸位不必紧张。”禹天来笑呵呵地说了一句,随即走上前道明了来意。
那些乡勇也不敢怠慢,其中一人急忙向内禀报,不多时便引了一人回转来。
禹天来看那人二十七八岁年纪,生得轩昂俊雅,布衣佩剑,似一名江湖侠士多过似官员。
那人上前与禹天来通名见礼,果然便是本县新上任的县令王松。
彼此叙礼已毕,王松请禹天来到营中详谈。
在一座小型营帐中落座之后,禹天来重新取出那封书信交给王松。
王松展信阅读,脸上神色不断变幻。看罢多时,他放下信函叹道:“我早料到有些人绝不会因师叔罢职而放过他,所以特意叮嘱青枫向师门求援,没想到还是险些出事。此次道长仗义援手救了世叔一家,又不辞劳苦前来向我示警,此恩此德,王松当铭记于心。”
说罢起身向禹天来施礼致谢。
禹天来亦起身还礼,随即问起对方剿匪的进展。
王松摇头道:“那些贼寇虽是乌合之众,却占据了地利之险。偏偏我手下的乡勇疏于操练,比对方也强不了多少。如果强攻山寨,即使能胜也必然伤亡惨重。因此我欲用奇袭之策,选一些精干人手,在今夜不经正面寨门而攀侧方绝壁潜入突袭。待到匪寇遇袭大乱,山下主力才好强攻破寨。”
禹天来笑道:“王大人此计甚妙,贫道愿助一臂之力。”
王松大喜称谢。
有了禹天来出手,剿匪之事变得非常简单。到了夜间,他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山寨,再次请阿青出手干掉了所有的守卫,而后打开寨门接王松率领的人马进来,一声呐喊一起放起火来。
火光中,那些匪寇惊慌失措狼奔豕突,一个个尽都被王松率领的乡勇或擒或杀。
众人一路杀到山寨的聚义厅来捉拿匪首,等一群人闯进大厅时,却都被眼前的情形惊呆了。此刻那匪首竟已毙命,而且死状惨不可言,竟是被人在左胸开了一个碗口般的大洞,将一颗心生生剜去。在大厅的一角,却蜷缩着一个**少女,容色极妍更兼楚楚可怜,令人在不知不觉中生出无穷保护欲望。
众人正在愣怔之时,禹天来与王松一起走进大厅。看到那女子时,王松同样呆了一下,随即便清醒过来,颇有君子之风地解下身上的外衣,要走上前去给那女子披上,却被身边的禹天来横臂拦住。
禹天来面色冷峻,双目中忽地发出奇异幽光,死死盯在那女子的身上。
他所习《太平要术》传自南华子庄周,而庄周极擅幻术,自然也精通破幻之法。此刻禹天来便施展了《太平要术》中一门专用来破除各种幻术的术法“照虚法眼”。
在他加持了“照虚法眼”的目光之下,那娇小可怜的女子皮囊下隐藏的事物一览无遗。
“竟是‘画皮’,难道这世界竟与那部《聊斋志异》有些关联?说起来,先前那‘神仙索’的故事似乎也是书中所载,只是都有些似是而非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