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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那红眼老头像是扔死狗一样的扔到牢房门前的时候,我才看清楚了这个硕大的地下世界。
整个长寿镇的地下城,和长寿镇的地上世界一样丰富,到处都是商铺、店面,只是,在道路的中央,有一条颀长宽阔的水路。
地下的水多,几乎都是靠着中间那条水路,排掉了多余的地下水。
水路每隔五六米,都有着一条横隔的石板,让行人通过。
我面前的囚室,其实是一排排的大铁笼子。
铁笼子密不透风,一字排开,大概有几十个的样子。
这建筑,和地上的建筑还是很接近的,可这地下的人,就完全不一样了。
在这里住了一百多年的人,早就和我们地上的人有很多不同。
他们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在地下,灯光不太明亮,人不需要那么大的瞳孔。
他们的头发,因为没有阳光,黑色素无法形成,所以他们一个个都披着花白的头发,同样,也是因为阳光的关系,他们的皮肤,十分惨白,病态的惨白。
在医院里,有一种叫白化症的病人,他们的那种白色,就是长寿镇下的白色。
因为地下湿气很重,所以这些人,都穿着厚厚的麻布衣服,在衣服外面,还裹了一层又一层的棉花,用来吸水气。
总之,这群人,早就和我们地上的人,几乎成了两个物种。
在地下,可能这些人不需要蹦跳,所以,他们的手和脚,都很短,身材当然也不太高,四肢是一种十分不协调的比例。
不过,说句实在的,这群人的劲,可是真的大!
那红眼老头,就靠着一根竹篙,把我和我的兄弟们、奶糖,一个个都从铁笼子里面拽了出来。
他把我们拽出来后,整个人跳到了我们面前。
“小李爷,这特么是什么鬼地方?”大金牙龇牙咧嘴的说。
乔拉说:可惜我先吃那东西,没吃那东西,我能砸了这排铁牢笼。
红眼老头看着我们,哈哈大笑,说道:马上要把你们给卖了,有什么知心体己的话,赶紧说吧……不说,只怕来不及了。
“滚你大爷,你个红眼鬼。”风影大声的骂道。
红眼老头冷笑道:既然没话说,那就好!我开始叫卖了。
说完,红眼老头提溜着一个锣,狠狠一敲,大声嚷嚷了起来:唉……各位!有一个算一个啊!都过来看看,不知道多新鲜的酒缸,先尝后买!先尝后买。
他这一声嚷嚷,市场旁边的人越来越多。
一个身上裹着雪白棉花的男人,指着我说道:这酒缸多少钱?
红眼老头凑到了男人面前,伸手在衣服里面打了个手势,和买海鲜似的。
在很多沿海的渔场,大家都执行老一辈的买卖原则,买东西,不直接讲价,而是在衣服里面,比划出一个价格,给卖家看。
卖家不乐意,就又比划一个价格。
这叫“默拍”。
最后,好像那男人跟红眼老头谈好了价格,说道:这几个,都是一个价钱吗?
他指了指我们几个。
红眼老头用竹篙的绳索,套住了奶糖,拖行了一米,说:她,比刚才你出的价格低两成,其余的,都是刚才给你的价格!
“她是老酒缸了,味道不那么甜。”红眼老头说奶糖。
可能我们才进长寿镇,所以价格比较贵。
那个男人点点头,凑到我面前,伸手握住了我的下巴,看了我一眼:这酒缸卖相还可以,能尝尝味道不?
“当然能了……不过不能尝酒多的地方,只能尝尝背。”红眼老头说。
“成。”
那男人直接从红眼老头的挎包里,拿出了一根削尖了头的细铁管,走向了我,直接对着我的背上一扎,贪婪的趴了上去,不停地吸着我身体里的血液。
他吸了两三口后,心满意足的站直了,说:这酒缸,我要了,味道是特么的好!
“那可不?”红眼老头笑道:呼延律老板亲自送过来的货,能是一般的品质?这长寿镇地下城,做酒缸生意的就两家,我呼延律老板一家,阮方兴老板一家,阮方兴那边,经常出现“死缸”,我们这边,啥时候捅过篓子?
“那确实。”那男人似乎非常满意我的血质,说话也带吹捧,说:阮方兴那边的货,都是给下等人喝的,你这边的货,那才是正儿八经的好货,痛快。
我很难想到,一个人,竟然会被摆在市场里面,供人买卖、尝鲜。
这个长寿镇,可真是让我们大开眼界。
男买主这时候又说:其余的酒缸,能不能一起尝尝?
“唉……!”红眼老头直接一摆手,说:“阮远老板,这酒缸你尝了一个,还想都尝尝?万一你不要那么多,剩下的,可就跌价了!”
“跌个屁啊!”男买主说:我阮远要的酒缸,啥时候含糊过?这六个酒缸,我都要了,对了,那酒缸,你饶给我?
他说的六个酒缸,指的是我和我的兄弟们,至于饶的酒缸,说的是“奶糖”妹子。
“成不成?”男买主问红眼老头。
红眼老头想了想,说:饶个酒缸给你没事,至于你要尝尝其余几个酒缸里酒的味道,那也可以……得交定钱!
“没问题啊。”男买主直接拿出了一坨金子,丢给了红眼老头。
红眼老头抓过了金子,咬上了一口后,顿时喜笑颜开:你尝,阮远老板就是大方……直接来全款的。
“什么时候差过钱。”阮远冷笑一声后,又拿起了细管子,在胡糖、大金牙他们几个人的背上扎孔,然后吸血。
阮远吸了一大阵,一个个都很满意,我却怒不可揭:把那管子从我兄弟们的身上拿开,我干.你娘!
“呀?”阮远看到了我,直接说道:这酒缸,挺凶啊!
“那有什么问题叻。”红眼老头直接拿出了一把刀,走向了我,说道:我直接砍了他的舌头,看他还叫唤个屁!
“剪了他的舌头,看他叫唤?”阮远扔掉了那根铁管子,拍了拍手,骂道:我最讨厌我喝酒的时候,酒缸说话……奶奶的,影响我心情。
“得了!”红眼老头走向了我,一把将我的头,摁在了地上,同时,另外一只手,拿着刀子,要往我的嘴里捅。
我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劲,一下子偏过了头,躲过了那一刀。
那一刀,没捅在我的嘴里,却捅在了我的后脖颈。
我血洒了不少。
阮远见了,走到红眼老头的面前,上去就是一耳光:红眼鬼,我草你.大爷!老子花了钱的东西,你给我弄开封了?
现在按长寿镇的道理,阮远付了钱,我已经是阮远的私人货品了,红颜老头划烂了我的脖子,这其实就是侵犯了阮远的利益。
红眼老头陪着笑,说:阮远老板,实在对不住……这样,少收你一成的钱!行不?
“咋了,咋了?老子是花不起钱是不?”一时间,阮远和红眼老头为了点“蝇头小利”吵起来了。
而我,浑身都开始变化,我感觉身体内的阴阳血,开始发作了。
“怎么这个时候,发作了阴阳血?”
我感觉这阴阳血,来得太不是时候了,这个时候发作,岂不是雪上加霜!
不过,这次阴阳血,救了我的命,因为,这次阴阳血发作,我感觉浑身的力量,突然涌了起来。
我的脑子里面,听到了一记声音——我是将臣!
我体内的阴阳血,本来就是僵尸王将臣身体内的阴阳血,它带着一部分将臣的记忆,这次苏醒了“阴阳血”,没有给我带来痛苦,想不到他会我带来了极其强大的力量——本来是将臣的一部分力量。
我身上的无力感,全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从来没有过的充盈力量感。
我感觉我的身体,和大地连接在了一起。
我猛的曝气,一拳头,直接把那阮远的肩膀,砸得粉碎:草你.奶奶,扎我、还扎我兄弟,拿我当酒缸?
我连续两耳光,把阮远给扇得找不到北,鲜血横流。
接着,我又一把抓住了红眼老头:解药!
“什么解药?”红眼老头抵赖。
“再说一遍,解药。”我盯着他。
“我不知道什么解药。”
“把我兄弟们身上那瘫软解开的解药!”我再次骂着红眼老头。
老头干笑道:那玩意儿,我没有!
“没有!”我一巴掌抽在了红眼老头的脸上,同时揪住了他的耳朵:再说一遍,解药,如果没有,我就撕烂你的耳朵,我数一……二……三!
红眼老头连忙说:有,有,有!
说完,红眼老头,直接从口袋里面,摸出了一个透明的瓶子。
我把瓶子递给了周围的人,让他们每个人吸了一口后,他们都活泛过来了。
乔拉扭了扭脖子,祁涛也把骨头拽得嘎嘎作响。
“你们长寿镇有病,得治,还得治好!”祁涛一步步走向了红眼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