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宾夕法尼亚大学的大型会议厅上,任惊鸿在台上侃侃而谈。今天已是会议交流的第三天。
来自各国的医学人员,都戴着同传耳机,专注地听着。
“关于新型可降解支架在临床上的运用,我们还会陆续提供更多的观点与大家分享……”
台下掌声雷动。
任惊鸿走下来,一名金发碧眼的法国医生迎了上来,一边鼓掌一边对任惊鸿说:“Great!Youareamazing!”
“I'mflattered,butIcan't.It'ssweetofyouthough.Duetovariousreasons,theresearchwasstartedcomparativelyearlyinChina(中意:您太过奖了。这项研究在中国起步早也是有很多原因的……)”
任惊鸿优雅又不失稳重,在人群中睿智又风趣。
整场交流鹿小朵兴奋又专注,眼睛不时瞄向任惊鸿。师父真是太帅了,到哪,都是那么熠熠生辉。
这天夜里,从国内来的医生们聚在一起,在宾大的WynnCommons草地上,举办烧烤餐叙。
傍晚七点,近30来名医生聚在一起,有的带现成的熟食,有的正现场烧烤,热闹非凡。
任惊鸿坐在草地上,和帝都来的几名医生在交流,鹿小朵则被几人使唤得团团转。
“鹿医生,麻烦帮着清洗一下食物,好吗?”
“鹿医生,你烤出来的肉特别香,能不能过来帮下忙?”
“鹿医生……”
鹿小朵由于一手好厨艺,很快成了这次聚会的主要人物——干活的!鹿小朵擦着汗,看着师父高雅地和众人聊医学,而自己灰头土脸的站在烧烤炉前。一个在聚光灯下灿烂夺目,一个在角落里埋头干活,实在是太苦逼的对比……一时心灰不已。
左蔓和刘医生这时从远处过来。这刘医生便是亚信心内科室的刘中魁,此次心内科室来了两人。左蔓看着草坪上的众人,很不满地道,“中魁,你说有没搞错,晚上这么凉,干嘛搞什么户外餐叙嘛,还不如早点回房间睡觉,这不是给有些人机会到处勾搭么?”
说着,还白了一眼鹿小朵。
刘中魁顺着左蔓的眼神看去,不由乐了。鹿小朵正殷勤地给任惊鸿那一群人送烤好的食物。任惊鸿则递给鹿小朵一个面包,招呼她先吃点,别饿着。
“我倒挺喜欢小朵的……”刘中魁医生目带欣赏。鹿小朵率真,做事又勤奋,性格还有趣,比那些装模作样的姑娘好多了。
左蔓白了他一眼,现在男人的眼光都这么差了吗。
此时烧烤得差不多,众人都拿着盘子,围成几组,吃着聊着。
刘中魁医生是个爱热闹的人,他站了出来,“各位,光吃多无聊啊,来个节目助助兴呗!”
中心医院的费医生反对,“我们这是学术交流的团队,又不是相亲队,还上节目,那多掉档次啊,要来你来,反正我不行。”
刘中魁一笑,倒也显得风流倜傥,“好,我来!”
刘中魁大方地走到草坪中央,打开手机伴奏,来了一段热闹的街舞。随着刘医生又是倒立,又是下旋腿,鹿小朵手都拍红了,没想到刘医生还有这一手!
刘中魁显然和中心医院的费医生很熟,他跳着跳着,一把拉起费医生,受气氛的影响,费医生总算不再扭捏,和刘医生面对面跳起了搞怪的舞蹈,大家拍手打着节奏。很快,费医生又绅士地邀请鹿小朵,鹿小朵上场,大方配合跳了一场变异“伦巴”,众人大乐不已。
待鹿小朵擦着汗下来,一屁股坐在草地上。待看清旁边是左护士,赶紧往一边挪。左护士不高兴了,什么意思?我没嫌弃你,你还嫌弃上我了?她偏朝着鹿小朵挪挪近。
场中央,刘医生已经将自己定位为“主持人”,“谢谢中心医院的费医生!下面,有请我们亚信的颜值担当任惊鸿医生为我们唱一首歌,大家欢迎!”
场上一静,鹿小朵看向任惊鸿,随即和众人一起,欢呼起来。
任惊鸿很无奈,“喂,刘医生,搞什么?我不行……”
刘医生像变戏法一样从身后拿出一个吉他,“看,我都为你准备好了!”
任惊鸿惊讶,这准备未免也太充分了吧。
刘中魁笑眯眯地解惑,“来之前我和卫医生赌了一把,她说你是当年医大校园乐队,很多年不唱了,也许以后再也不会唱了,我不信。任医生,能为大家唱一首吗?这琴可是司机师傅专程从家里拿来的……”
众人起哄,有节奏地敲打着餐具,“吼吼,任医生,来一个!任医生,来一个!”
任惊鸿推不过,只得上场。他迟疑地接过吉他,仿佛接过了久远的过去。那一刻,鹿小朵在他身上看到了怀念。师父在怀念谁呢?
场上,任惊鸿试着调了调琴弦,轻轻拨动,弹奏起五月天的《温柔》。
“走在风中,今天阳光,突然好温柔;天的温柔,地的温柔,像你抱着我……”
吉他声清泠如泉水,而任惊鸿的声音,原来唱出来,低沉,带着磁性,是这样的有韵味。场上众人齐齐沉醉。
鹿小朵拿出手机拍视频,陶醉地注视着轻轻弹唱的任惊鸿,声音好听,唱歌棒,这样的师父,也太完美了!原来师父也有这样浪漫的一面,她从未见过。不过,她又了解师父多少呢?她记得有一次,师父提过要告诉她关于他的故事……对啊,师父必然是有很多故事的。鹿小朵心绪起伏,一时低落下来。
左蔓看着痴迷的鹿小朵,冷笑一声。
“哎哟鹿医生,小心~啊!眼珠子保护好,别掉火里了!唉,掉也是白掉,人家任医生心里住着的人不是你,你就别自作多情了,就算卫医生不与你争,不与你抢,任医生也轮不到你呀……”
也许是歌声太动人,也许是身处异乡情绪容易起伏,鹿小朵看着不远处哥特式建筑直耸云天的尖尖屋顶,不由泫然欲泣,眼眶泛红。
左蔓注意到了鹿小朵的异样,轻哼一声,“装什么柔弱啊,我可不是男人……”
鹿小朵听不下去了,她站起来,匆匆往宿舍走。
“明明是想靠近,却孤单到黎明,不知道不明了不想要,为什么我的心,那爱情的绮丽总是在孤单里……”
鹿小朵听着这歌声,眼泪终于流下。
她的身后,任惊鸿看着她跑走的方向唱着。他也不知道在他的内心,这首歌到底是唱给谁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