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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爷修为的跌落,也就意味着他们家没有了结丹修士,那在府中的地位可就一落千丈了。戚氏自己虽然已是假丹境界,可假丹毕竟只是假丹,距离真丹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以她的年龄和资质,如果没有特殊的机遇,根本无法突破。
如今唯一的希望就寄托在两个孩子身上了,可是刚刚在赶来轩辕广场前,她曾到猪圈那边去,想叫上两个孩子。但没想到的是,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居然在猪圈外头布下了一个阵法,将她的一子一女困得死死的。那阵法奇特,她以筑基期大圆满的修为全力破阵,那阵法居然连一丝松动的迹象都没有。可见布阵之人修为肯定在她之上,而且还要高出许多,定是结丹修士无疑。
府中除去她的道侣西陵元飞以外,就只剩下三几个结丹修士,老四一直在老祖那里未曾出过关,不可能是他,那剩下的就只有老侯爷和老夫人。如果阵法真的是老侯爷和老夫人布下的,就说明西陵家已经准备放弃他们这一枝了。那她今后该怎么办?
戚氏沉下心绪,一偏头,带着浓重杀意的目光直冲着西陵瑶所在之处就投了过去……
感觉到杀意来袭,西陵瑶也偏头看去,正对上戚氏凶残的目光。
她微微皱眉,心里合计着戚氏何以一听说秘法失败第一个就要向她发难,这时,就见西陵元齐上前一步,隔在了她与戚氏中间。
凝气二层的修为在戚氏那样残暴的目光下有些支撑不住,微微地打起哆嗦。西陵瑶轻叹一声,握住父亲的手,将自己体内灵力缓缓地输进父亲身体。
这就是血脉亲情,她虽不是这身体的原主,可也能感受到来自西陵元齐和宫氏无限的宠爱。就像现在,西陵元齐明明知道以自己的修为就算有事,也跟本保护不住这个女儿,可他还是要站在中间隔住戚氏瞪向自己女儿的目光,哪怕粉身碎骨,至少也能为女儿挡上一挡。
她在乎这份亲情,也庆幸这一生能有这一双父母来弥补前世的缺失,拉着父亲的手,她冲着父亲轻轻笑起,低声说:“没事,父亲莫要太担心女儿,秘法失败,这笔帐无论如何也算不到我的头上。”
宫氏轻叹:“理是这个理,可京中的这些个人,什么时候讲过理呢?”
身边有族人也小声地议论起来,人们说:“二爷也真够倒霉的,不但做不成新任老祖,就连修为也跌落了,以他的寿元,做为筑基修士,怕也就剩下几十年活头了吧?”
“可不是么!没多少时日了。这种没有再次结丹希望的修士,活一天就少一天,每一日都是煎熬。”
“我听说他们家那两个孩子被困在猪圈里出不来了,好像被什么人布下了阵法,刚才二奶奶都去救了,居然没破开那个阵。”
“二奶奶都破不开的阵?那得是什么人所布?老侯爷?还是老夫人?”
人们对猪圈那头的事猜测起来,而西陵瑶此时也想起君无念临走时说的话。随手布了个阵法?随手布的阵法就连筑基巅峰的修士都破不开,那人也好意思说是随手布的?
她抽了抽嘴角,有点儿理解为何戚氏看向自己的目光如此怨毒了。且不说布阵的是谁,至少那俩人被扔到猪圈里却是因她而起,看来这笔帐还真得算到她的头上。
正想着,台阶上方,四爷西陵元金的声音又再度传来,他说——“老祖坐化,我西陵家没了元婴修士坐阵,再难维持京中地位。特别是府中那座灵山,怕是保不住了。人人皆知,只有拥有元婴修士的修真家族,才有养一座灵山的资格。西陵家经了这一夜,今非昔比,纵是我们再不愿意,也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老祖寿元已到大限,这件事情早在三年以前就已经被各大门派盯上了,所以,今晚之事想瞒也瞒不住。多少宗门盯着西陵家这块肥肉,应该很快就会有宗门来此进行灵山的抢夺,而抢夺的同时,西陵家这座府邸也不得不让出来。”
西陵元金的话听进所有人的耳朵里,人们一个个面色凄哀,都叹着气低下了头。
西陵元金继续道:“不但如此,我们家族世袭的定国侯爵之位也再难继续,家主明日就会进宫职官,三日后西陵家搬出京都,回到老家锦县。愿意跟着走的族人,三日后依然到这里集合,不愿意走的族人,可自行选择门派加入,亦或成为散修,家族将不再予以干涉。只是离开家族的人,从今往后且记,再不可打着西陵家的名号行走,否则一旦出事,家族非但不会负任何责任,还会向其追责。”
人们的心又沉了沉。
修真家族与宗门不同,宗门有传承,一代一代,弟子无数,有大量的资源被传留下来,因此高阶修士要比家族多得多。
而一个修真家族,像西陵家这样能同时拥有四名结丹修士、一名元婴修士,已经是极好的存在,想要让家族也像宗门一样壮大,是根本不可能的。毕竟家族注重的是血脉,不像宗门那样,只要有灵根,愿意拜入者,至少也会成为外门弟子。待修为小有所成,进入内门指日可待。
所以,留在家族里,如今这样的状况是早晚都要面对的,这一夜之间就损了唯一的元婴老祖和一名结丹修士,剩下的四爷还算好,老侯爷和老夫人虽也是结丹期,可寿元已经不足,二人想要借不足十年的寿元去突破,根本就是妄想。
这样一想,除了退出京城散出一部分族人之外,西陵家别无选择。
老侯爷与老夫人已经转过身去,面对着先祖石像跪了下来,西陵元金也跟着跪下。接着,下方所有族人陆陆续续地也都跪拜,就听老侯爷说:“老夫西陵问天,身为这一代家主,未能让西陵家在我手振兴,反而连京城传了几代的基业都没能保住,愧对先祖,愧对族人。老夫在此起愿,待我坐化之日,不入轮回,将以体内金丹制宝炼药,留予后人,以期西陵家能有杰出后辈再续家族辉煌。”
一席话,人们倒吸一口冷气。只道这老侯爷为了家族也是拼了啊!
不入轮回,以金丹制宝炼药,这就是把自己生炼,不但失了天道轮回,还必须得忍受极大的痛苦,非常人所能承受得起的。
西陵元齐的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不管怎么说,那是他的父亲,此时听到父亲说这样的话,他心里怎么能不难受?
西陵瑶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但大体也知道定是为了家族后辈而做出的极大牺牲。她亦沉默下来,在家族大义面前,即便并没有多少感动,但至少也要做到懂得尊重。
西陵家就这样宣布解散,在西陵瑶回京的第二天,辉煌眨眼而过,整座府邸都刹那凋零了一般,再没了昨日气势。
族人们回到各自洞府开始收拾东西,不管进不进宗门,这灵山都不能再住了。西陵瑶直到现在才恍然,怪不得刚刚分到这洞府的时候她心中一点归属感都没有,原来拥有与失去,居然离得如此之近。不过一夜之间,什么都没了。
她没有直接回洞府,她的洞府里除了一些凡间的日用品外,什么值钱的都没有,全部家当都在身上的储物袋里呢!
她离了人群,跟父母打过招呼后,直奔府内藏书阁。老夫人给的那块腰牌还没派上用场呢,眼下西陵家这种形势,她还不确定是要跟着回锦县还是自寻宗门。但不管做什么样的决定,都必须赶在家族撒离京都之前找到一套适合自己修炼的功法。
眼下天已大亮,族人们却已都无心修炼,那原本定在今日举行的筑基修士比试也没人再提。
人们在府中不停地往来穿梭,或是三五成群地商量着日后出路,亦或是忙忙碌碌地往收拾行囊。她来到藏书阁时,门口的守卫一脸的焦急相,很明显已经无心家族差事准备自谋出路,无奈若此时扔下差事立即就走,西陵家也不会轻易就放了他,只好强耐着性子继续守在这里。
可守是守,态度就跟以前是天壤之别了。她看到很多人都是拿出腰牌象征性的那么一晃,就被放了行,轮到她时,对方更是连看都没看腰牌,只摆摆手说:“四小姐有老夫人特许,用不着再查验,快进去吧!”
她也不多言,快步进了藏书阁。
藏书阁共分三层,一进门就看到有个凝气十层的管事人坐在中间,遇到进来找资料的人询问时一脸的不耐烦,不停地嘟囔着:“要找什么书就自己上去找,以前分什么凝气筑基才能上的楼层现在都没那些规矩了,随便看随便看。想翻刻什么直接扔下来,五枚下品灵石刻一份。”
“什么?五枚下品灵石?你怎么不去抢?”所有听到这话的人都愤怒了,“别欺负我们没来过,谁不知道,但凡藏书阁里可以复翻刻的玉简,也就一枚灵石刻一份,最贵的也才三枚。五枚灵石可以去刻筑基期能用到的功法了。可咱们都是凝气修士,你就跟我们要五枚灵石?”
“怎么?嫌贵?”那人瞪大了眼睛,“嫌贵别来了啊!你们一个个的都在给自己准备后手,我还得坐在这里为你们服务,要五枚灵石多吗?”
一时间,人们吵作一团。
西陵瑶可没心思听他们吵架,抓住一个族人问了功法基本都在二层以后,直接就掠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