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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第二百零三章末世之谈
末世，就是这个由人类编纂的世纪的终结。
末世，就是文明之末，是世纪之殇。
末世，就是末日。
超音速运输机的机翼倾斜，在空中划出一个圆弧后改变了方向，原本在首都机场严阵以待的大量警备力量注定在今夜一无所获，无数的人都将空等。
“来，我们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才会抵达N市，说吧，说说看末世究竟有多恐怖？”白子阳抓着一条烟重新走回机舱，就看到王毅躺在地上竟然已经发出了轻微的鼾声，他不由得一脚踢了过去，然后大声说道。
王毅在白子阳进来的时候就已经醒了，他控制着想要将踢过来的脚抓起来摔成粉碎的本能，一动不动的任由其踢中，然后才睁开了眼睛，接着就看到了一条紫金黄鹤楼1916。
“呦呵，公务猿也能抽得起这烟？”王毅吹了一声口哨，语气里有一种毫不掩饰的讥讽。
白子阳没好气的撇了撇嘴说道：“你想说我这是受贿来的吧？我可以明的告诉你，没有人敢行贿我，这是我用自己的工资买的。哼，一般的公务猿的确是抽不起，但是我好歹挂着一个世界500强企业副总裁的职位，所以我——抽得起。”
王毅仍旧不依不饶的补了一刀：“好吧，就算是你用工资买的好了，但是我就问一个问题，你究竟领几份工资？”
白子阳恼怒的瞪了王毅一眼说道：“我也就一个问题，你是抽还是不抽？老子就这么点爱好，攒了好几年私房钱才舍得买这么一条烟尝尝，怎么的？你有意见？”
“抽，不抽白不抽，抽完它，一根抵得上一包呢，傻子才不抽。”跳起来从白子阳的手里抢过烟后，王毅三两下撕掉了包装，抽出一根点着了后说道，“啧啧啧，这几十块钱一根的烟抽起来感觉就是不一样。”
“行了，别光抽烟不说话，把该说的都说了吧，我估摸着以后也没机会像这样交谈了吧？”
王毅笑了笑说道：“机会当然还是会有的，只不过以后再要说的事就是情报、就是交易，不像现在告诉你这些都是免费的。”
白子阳作势要将黄鹤楼都收起来，王毅却做了一个缝上嘴的动作，于是白子阳乖乖的又把烟放了下来后王毅才继续说道：“末世真要说起来三天三夜都说不完，这样吧你想要知道什么就问，我尽量答，不过像那种末世从哪里来，怎么结束，什么时候结束之类的问题就不要问了，我也不可能知道。”
“末世降临的具体时间，越准确越好。”
“2016年10月16日中午12点整。”
似乎对于王毅的迅速坦白有些惊讶，白子阳停顿了一下才又问道：“会有多少怪物出现？”
“要说具体数字我也不知道，总之很多很多，就拿N市来说，我估计出现的怪物可以数以百万计。对了，容城血雾降临后你看到那扇巨大的门了吧？那东西应该是一个连接点，连接着地球和怪物的世界，事实上我认为怪物是永远也杀不完的，无论你杀了多少，用不了多久就会有新的怪物冒出来。”
白子阳的脸色变得凝重，他沉声道：“难道人类就没有希望了吗？”
王毅摇摇头说道：“如果你的希望是指杀死全部的怪物还给地球一个朗朗乾坤的话，那么我的答案是没有；如果你的希望是让人类的种子延续下去的话，那么我只能说我相信也祈祷这个希望能实现，否则的话现在努力的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们有那么多大规模杀伤性武器，难道还消灭不了那些怪物？容城的怪物是厉害，但是它们也还是会死的。”
对于这个问题王毅没有立刻回答，他慢慢的抽着烟，直到一根抽完了后才谨慎用词说道：“我只能给你一个比喻，在容城出现的怪物，或者说你看到的那些怪物实际上都只是一只只蚂蚁，区别就在于有些蚂蚁的个头大一些。而真正的怪物你还没有接触过，或者说还没有出现在地球，等那些真正的怪物出现了，你也才会发现原来恐龙和蚂蚁之间竟然可以相差如此之巨大。”
白子阳的眼角一阵抽搐，他张口结舌的说道：“你的意思是……”
“是的，就是你想的那样。”王毅打断了白子阳的话道，“我没有办法用更具体的语言来形容怪物的强大，所以换个问题吧。哦，你刚刚说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事实上人类最多的地方怪物也最多，如果你使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话，是不是打算把幸存的人类也杀死？”
将这个问题抛出来后王毅停顿了一会儿才又继续说道：“不要说那些‘为了消灭大量的怪物哪怕牺牲少数人的性命也是值得的’之类的话，如果我说没准人类活下去的希望其实就在那些少数人之中呢，就在那些幸存者之中呢？所以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也不是不可以用，但是最好多慎重考虑一些。对了，好像我们说这个也没用，用不用那些玩意也不是你我能说了算的。”
白子阳叹了一口气，好半天都是默然不语。
“你要是早点说出来的话，哎，算了，你说的也没错，早说出来没准陪你聊天的就是精神病医生。”
王毅笑了笑点点头说道：“其实我知道这一切也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而你也很幸运，毕竟你提前知道了这么多的事情。”
白子阳拍了拍王毅的肩膀道：“我知道，所以我才不敢相信你竟然只在短短二十天的时间内成长这么多，嗯，我说的不是力量而是你的心智，有时候我觉得你应该是在社会上混了几十年的老狐狸，难道这样的成长也和你的那个什么能力有关吗？”
王毅模模糊糊的说道：“差不多吧，对了，再给你一个忠告，在末世刚开始的时候不要试图去拯救大量的平民。”
听到这句话白子阳的表情突然一愣，接着整个人仿佛僵硬了一般一动不动，甚至直到手中的烟头烧到了手指才突然惊醒了过来，接着一头冷汗就那么突兀的冒了出来，他用有些发抖的手指重新夹起了一根烟，却接连几次都打不着火，他用一种抑制不住的颤抖声音说道：”你，你是说让他们……”
王毅叹了一口气，帮白子阳点着了火然后说道：“有时候我们不能把人类看做一个个单独的个体，而是要将人类当做整体来看待。其实如果将整个人类群体比喻成一个诞生在末世的婴儿的话，那么一个婴儿要想长大就必然要经历痛苦和伤害，所以你也不用给自己套上那么多的枷锁，其实你和我在末世中也不过就是个婴儿罢了。”
如果不是王毅的提醒，白子阳的确已经在心中计划着怎么样在末世降临后立刻展开救援，可是这会儿他幡然醒悟。
白子阳当然明白王毅这个忠告背后的意义，明白这一句话隐藏着多么残忍、血腥甚至是肮脏的意义。
可是正是因为明白，白子阳才没办法去指责什么，因为王毅只是给予一个忠告，而做出决定和下达命令的却会是他啊。
在这么一瞬间，白子阳忽然觉得原来如此，原来这就是末世啊，甚至末世还没有降临，我就已经学会该如何面对残忍和变得残忍了吗？
原来如此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