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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有些没脸见人，但林雄还是很厚颜无耻理所当然的把白案的工作交给了柯梵。
柯梵似乎早就料到了这样的结果，反应并不激烈，坦然接受之后又回到饼房重新对工作次序做调整去了。
饼房现在最大的困难，就是工作次序没安排好。
冯师傅走后饼房就乱了，两学徒没什么经验，之前都是冯师傅踹一脚动一下的那种，两人对先做什么后做什么，什么时间该做什么事，多种程序同时进行时该注意什么诸如此类的工作流程一点概念也没有。
冯师傅虽然做面点很精，但对工作流程安排这块很弱，柯梵现在的重中之重就是把这两学徒尽快培养起来，至少在一些常见的品种方面要了然于心。
两学徒其实人不笨，学东西也快，就是没碰上个条理清楚的师傅来带他们进入状态，冯师傅之前的模式还是倾向于老一辈的半教育半隐藏模式，这样对于师傅来说，其实很累。
把副手教会了，自己才轻松嘛！
再说了，现在都什么时代了，点心的配方改良了那么多番，早已就没有了那么多墨守成规的死配方。
当然，传统点心的配方自然遵照传统，但很多的品种都一直在改良，老配方不一定能适应新市场了，死守着也没什么鬼用！
柯梵现在的重点就是要整改饼房，让两学徒尽快进入状态。
眼下不会那么快招到合适的白案主厨人选，唯有把原有的人扶起来，撑过过渡期，才是上策。
接下来的几天柯梵都在竭力于整改饼房工作流程当中，但很快他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这天，柯梵交代一学徒提前打好做流沙包的面团，完了之后他就去教另一个学徒调制流沙馅去了，可等时间一到他去找学徒要面团，学徒的样子似乎不对劲。
“怎么了这是？面团呢？发好了吗？”柯梵看那学徒满脸大汗，急迫但又说不出话的样子有古怪。
“柯、柯师傅，我按照你的配方发面，可面团怎么也发不起来......”学徒踟躇半晌紧张道。
“不是吧！你现在才和我说面团发不起来，早干嘛去了？！”柯梵有些窝火。
学徒脸一白，“我、我想着多等一点时间看会不会发起......”
“还有理了？知道现在什么时间了么？马上就到要午餐高峰期了，客人要是点的多怎么办，我们面团都还没发起来，以后再发现情况不对的事情不论大小都要及时告诉我！”
柯梵很少用这样疾言厉色的言辞对待下属，这次他是真的有些不高兴了。
他对两人寄予了很高的厚望，满以为这几天下来他们多少能进步一些，没想到在一些突发事件的处理方面还是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面团不会发不起来才对，配方是经过尝试后调整好的配方，之前他还在家里给封雪做过，吃后感相当不错，怎么到了珍馐坊厨房就不行了。
“柯厨我知道错了，以后不会再犯，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呀？！”学徒并未因为被斥责而怨怼，很虚心地问道。
柯梵见他态度不错，火气也消了大半，想了一下道：“先去和厅面的主管估清这道菜，等我们把东西备好之后再开通。”
“好！”
得到指令，学徒立马跑去大厅找人去了。
柯梵走到发面机面前，看了一下控制屏。
时间、温度、湿度都是按照他说的调的，没毛病。
打开发面机，柯梵又把一只手伸到机器里面感受里面的温度。
很温润，没毛病。
一切程序都没毛病的话，那看来只能是原材料或者是初加工的时候哪里出了问题。
这时学徒也回来了，柯梵问他：“你确定从称料到打面的过程都是按照我教你的程序做的吗？”
“嗯嗯！所有程序都是，连时间我也是掐着秒表算的，绝对没有乱来。”学徒郑重地点点头。
看来只能是面粉的问题了，柯梵抿了抿嘴，视线扫向装面粉的移动仓。
他掏起一把面粉，让其缓缓渗过指缝流泻而下，最后余下一点点时，又在指尖摩挲了一会儿，感受面粉摩擦后的状态。
没过几秒，柯梵眼睛一闪，一丝冷气拂过。
这面粉果然有问题！
他转头看向学徒，冷声问道：“这袋面粉是什么时候开的？”
学徒老实交代：“就在今天早上，这才刚刚用呢！”
“以前老冯还在的时候用的也是这种面粉做流沙包的吗？”柯梵想起什么，又问。
“是呀！是这种面粉，我没记错，连包装袋的样子都没错。”学徒点头。
这就奇怪了！
冯师傅也是用的这种面粉做流沙包，都能成功发起来，客人吃着反应也不错，怎么到他这就出问题了？
虽然他稍微改了下配方的比例，但是不至于半天都发不起来的地步才是。
“对了，我想起一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说......”学徒突然轻呼，像是想到了什么。
“你说！”柯梵目光一转。
“我记得冯师傅之前做流沙包的时候，我偷看了一下，他似乎放了比较多的泡打粉和打发蛋白。”
学徒有些不敢看柯梵的眼睛，他不敢怀疑柯梵的配方是否有问题，但现在半成品失败也是事实。
柯梵听罢惊讶，流沙包的皮需要蓬松柔软没错，但并不是单纯靠泡打粉和酵母之类的才能做到。
冯师傅甚至在面团中加了打发蛋白揉捻，这说明他早就意识到了这种面粉很难发起来，所以才多加了泡打粉和打发蛋白。
难道供应商一直都在供应这样不合格的面粉给珍馐坊厨房？
可冯师傅为什么一直没有把这一情况向林雄反应呢？
要说供应商，不就是封雪的好朋友张红家的供货公司嘛！
想了想其中的利弊，柯梵还是想不通。
张红不至于会坑封雪才是，其中一定还有别的什么古怪原因在。
还有两天就到月底了，刚好明天就是惯例的市场调查，柯梵要到各大原材料批发市场去转悠参考原料市场价格。
他记得张红公司供应干货的地方就离珍馐坊不是很远，看来明天有必要去那边看一下了。
翌日一早，柯梵把饼房的工作给两学徒安排好了之后，和林雄打过招呼，就出发去做市调了。
可他没想到的是，在张红公司的干货仓库那里，正上演着一场精彩的画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