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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还没有迈出包间门口,两个人影就从外面蹿了进来,挡在我面前,把我硬生生逼得退了半步。
定睛一看。
其中一个还是许久不见的王涵!
王涵嘴角噙了一抹冷笑,上上下下打量我,神态间充满了居高临下的俯视意味。
都过了这么久了,他还用以前在销金窑里打量小瘪三的目光在打量我。
“王野,康哥好心好意请你吃饭,你别特么给脸不要脸!”王涵伸手推向我的肩膀,要把我往包间里面顶回去。
我后跨一小步,肩膀微侧就让王涵的动作落了空。
就着侧身的姿势,用手肘顶开王涵身后的大个子,两三步就从他们身体之间的缝隙穿插了出去。
刚走到门口,又有人蹿了进来。
我失笑,转身看向已经端坐回座位上的孙竟康。“你还真在这里埋伏了不少人啊!怎么着,是想今天就把我留在这里了?”
王涵因为刚才推我的动作用力过大,被我避开了,身体有点失衡的往前冲了几步,在即将碰到桌沿的时候才堪堪站稳,此时正扭身看着我,脸上是又惊又怒的表情。
“卧槽!你小子最近长进不少啊!”王涵横行惯了,什么时候吃过这种亏,尤其是在大老板孙竟康面前,他更觉得失了面子。
惊怒了很短的一瞬之后,捋着衣袖又朝我冲过来。
“住手!”孙竟康及时喊住他。“谁让你们进来了?我让你们进来了么?没有规矩!……出去,都出去!”
跃跃欲试的几个保镖马仔有点蒙圈,纷纷看向王涵。
王涵则是满面的不甘。
孙竟康的脸一下子就阴了下来。“怎么,我的话没人听了?”
王涵深吸了口气,转身对孙竟康弯了下腰,对手下摆摆手。“都出去!”
他自己也转身往外走,从我身边经过的时候,用阴狠的目光在我脸上扫了一眼。
等人都走了,孙竟康的脸上也恢复了笑容。“来来来,王野你坐下,不要说什么‘埋伏’啊!什么‘留下’啊这样的话,这种话伤和气……我今天请你来,可是好心好意。你就算不领情,至少看在我等了你那么久的份上,陪我把这顿饭吃完吧?……你看,饭菜都凉了,动筷子动筷子!”
我用脚把椅子勾过来,坐下,朝桌上瞄了一眼。“你点的饭菜能吃么?别给我下什么药!”
孙竟康的笑容一僵。“王野,你这话说得可就过分了啊!我孙竟康是这种人么?”
“难道不是?”
他的眼睛眯缝了起来,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孙竟康要发作,已经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没想到他随即放松表情,笑了。“要说给你下药的人,还真有!却不是我!”
“你什么意思?”
孙竟康端起桌面上的酒杯,“滋溜”一声一口喝干,这才拿起筷子一边挑着眼前盘子里的菜,一边看着我,笑得狡诈。“前几天,准确的说是前天晚上。有人就在这里,就坐在我现在的这个位置上,给你下迷魂药了吧?是不是许了你什么什么好处,让你做些什么什么事情啊?”
这老狐狸果然什么都知道!
可当天晚上包间里只有我、金雷和薛副市长这三个人。孙竟康就算知道我和这两个人见面了,又是怎么知道我和他们的谈话内容的?
难道这间包房里有隐藏式摄像头?
我好不容易才忍住四处打量的冲动。
吊儿郎当地学着孙竟康的样子,用筷子捡了块松鼠桂鱼扔进嘴里,一边嚼吧,一边对孙竟康说道:“孙总,你的时间宝贵,我的时间虽然不值钱,也不想浪费在这种无聊的猜来猜去的游戏上,你有话还是明说的好!”
“爽快!”孙竟康对我竖起大拇指。“我就欣赏王野你这种干脆利落的脾气。那我可有有话直说了!不错,我的确派了人关注你的动向。不过你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也就是以防万一。你知道的,我在你手里头吃亏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得有点防患未然的警惕性不是?”
我转着桌子上的转盘,一边挑着看得上眼的菜式吃上两口,一边听他胡说八道,也不出言反驳。
“……王野,过去咱们的确有过节,可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我都算是信守承诺的人,你给我把资金的问题解决了,我也把你的老婆放了回来,过去的事情就是一笔勾销……”
“等等……”我打断他的话。“一笔勾销?好像没那么简单吧?张海和彭五哥对我家做了什么,我也就不和你计较了。毕竟你只是知情人,不算是实施者,我找不到你头上。只说张萍,她离开星海的时候,身上可有一个多亿,去香港转了一圈,回来一毛不剩了。你也知道她是我老婆,她的钱就是我的钱。你的人硬生生在她身上搜刮了我一个多亿啊!……这笔账怎么算?”
孙竟康一愣。“这笔钱当初是我给她的……”
“既然给了她,那就是她的,你凭什么搜刮走?”我放下筷子,看着孙竟康冷笑。“咱们的事情想要一笔勾销?行!两个条件。一个,你把彭五哥给我想办法弄回来,我自己的仇我自己报;第二,把张萍的钱还给她,哦,也算是还给我!”
“不可能!”孙竟康一忍再忍,没想到我居然提出这种条件,立马拍着桌子拒绝。
我一摊手。“那就是没得谈咯?行,咱们后会有期!”
说罢就要起身,动作却放慢了好几个节奏。
我就是要看看,为了何远君能成功坐上市长的宝座,这头老狐狸能忍耐到什么地步。
果然,我的身体还没有站直,他就开口了。
“等等……”孙竟康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最后咬了咬牙。“钱的事情,我可以给你想办法;至于彭五,他去了香港就不由我控制了,我不能答应你自己做不到的事情!”
“什么叫做他不受你控制?他不是你的人么?”我坐回椅子上。
“什么我的人,他是钱的人!谁给钱,他就是谁的人!”孙竟康没好气的。“你以为现在是什么社会?金钱挂帅!我要是没钱了,谁特么还会跟着我啊?彭五远在香港,看在我每月付给他的安家费的份上,还能继续帮我办事就不错了!想要他回来送命,你觉得他傻到这种份上了么?”
听起来好像有点道理。“那彭五暂且不说,咱们说说钱的事情吧!你打算怎么把张萍钱还回去?”
“还回去是不可能的了……”
“那还谈个屁啊!”敢情这老逼崽子消遣我呢!
“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孙竟康也有些火了。“你急个屁啊急!那是一个多亿,你以为是一块多啊?老子的钱现在全压在工程上了,别人不知道,你特么还不知道?……给我坐下,要走也听我把话说完先,再决定要不要走!”
“那行,你说!”我就不信他能凭一张嘴巴说出一个多亿来。要是到时候达不到我的目的,我要走的话,凭王涵那几个,拼着受点伤我也能走得脱。
孙竟康重重呼吸了几下,这才压下火气对我说:“要钱我是没有了,但我手里有个工程,技术含量不大,要是你操作好了,别说张萍那一个多亿回来了,你还能赚个千把万的花花!”
我现在不缺钱,却也没有人会嫌钱多的。“说说,什么样的工程。”
“高速公路的照明工程!”
我实在是忍不住了。“高速公路上有照明工程?孙竟康,你是不是当我傻呀?你特么在高速公路上见过成排的路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