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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莹一身居家小女人打扮,看到陌然来了,起身相迎。
陌然坐沙发,她依椅子而立。两人目光一接触,又赶紧触电般闪开。
再对视,不由都抿嘴而笑。
“找我有什么事?”肖莹问。声音轻得如羽毛拂过,却让人心底无比舒坦。
陌然开门见山地说:“我想请你进村委。”
“好啊!”肖莹笑容满面,落落大方地说:“只要你认为我能帮得上你,我愿意。”
“好!”陌然没料到她会答应得那么爽快。一天前他们还是竞争对手,一天后他们就握手言和。这在陌然看来,是旗开得胜。
而且有肖莹在身边,看起来也舒服多了,不用每天对着谭海花那张满是褶子的脸。村委工作不像政府坐班那么严格,却也须事事俱到。村委的人,几乎每天都要聚在一起,商量和办理诸多鸡皮蒜毛的小事。
陌然的想法很简单,做了村长,就要办点实事,否则会被老百姓戳着脊梁骨骂。乌有村几十年的换了不少村长,在老百姓嘴里有口碑的至今没见一个。即便是支书齐烈,别人当面不敢骂,背后也是恨得咬牙切齿。
好在现在的村干部不像以前,要是还在过去,上到嫁女娶媳,死人建房,下到分口梁,要当兵指标,村干部的一句话,就能粉碎无数美好的愿望。
陌然就是感受最真切的人。他考上大学后按理说可以迁出户口,就是李大有推三阻四的,造成他毕业了,户口还留在乌有村没出去。人世间什么事都有宿命,倘若当初户口迁出去了,陌然就不再是乌有村的人,他也就不会再有竞选村长的资格。
村民们都是实在的人,并不太关心其他的事。只要不侵犯自己,别人的死活,一般没人会出风头去管。比如国家政策这几年搞下来的农田补贴,别的村多多少少还拿一点,到了乌有村,钱长成个什么样也没人知道。有人斗胆去问了,回过来的一句话就是修路都修了。
没错,乌有村有大大小小的自然村十几个,分散在十几座高低不等的山窝里。从村小学出发,确实修了一条弯弯曲曲蜿蜒的水泥路,穿山越水的,将十几个自然村串联在一起。像陌然家单门独户的,路就修不过去了,就像老天遗弃的一粒唾沫,没人去管。
乡下的生活看起来很平静,其实家长里短的,让人头痛。
齐烈的想法在第一次村委会就昭然若揭,陌然尽管并不熟悉这些套路,但凭着在外打拼多年的经验,还是一眼看穿了他的用心。
齐烈想要清除李大有的人,村委会里安插自己人。至于他陌然,显然的新兵蛋子一个,调不起皮。
齐烈可能永远也不会想明白,他的想法正好与陌然不谋而合。陌然在当选的当晚心里就有了盘算,改选村委会,他要做一个说得上话,办得了事的村长。
他也知道要达成自己的想法不是那么简单,先不说李正义这样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不好对付,就一个齐烈,要赶他下马,就得费很多心思。
陌然想过了,要换,就不是换几个人,要换就全部换。斩草除根,一个不留。只要留下一个,就是后患。
可是乌有村里,谁能来做支书?
首先陌然就没资格做,他不是党员。
“肖莹,你入党了么?”他试探地问。
肖莹愕然地看了他一眼,低声道:“我是有着五年党龄的人了。”
陌然心里想笑,实话说,他心底并不喜欢带着政治帽子的女人,特别像肖莹这样温婉可人,举手投足带着淡淡忧伤的女子。像肖莹这样的女人,就应该远离政治与是非,做个让人怜惜的小女人就好。
女人就是给男人怜惜和爱的。一个戴上帽子的女人,看起来有多么的冷血与可怕。
“我没入党。”陌然说:“过去没想过这些事。”
“现在也可以啊!”
“我觉得我这个人,还不符合要求。”陌然说:“你是就够了。”
肖莹就不解地去看他,陌然淡淡一笑说:“如果让你来做书记,你有压力吗?”
肖莹吓了一跳,吃惊地看着他,迟疑一会说:“你胆子真大,这话也敢说出口。你就不怕齐书记听到?”
“他听不到。”
“你不怕我告密?”
“你长得就不像个叛徒。”陌然开心地笑起来,他扫了肖莹一眼,心里不由一动。
肖莹确实很好看,不但身材好,而且她的容颜,看起来就像一株刚出水的莲花。只是她的眉宇间,始终荡漾着一丝淡淡的忧伤,这让陌然有些不理解。她是刚新婚的女人,正在甜蜜里泡过,怎么会有忧伤呢?
后来细想,不禁又释然。肖莹的丈夫李勇,长年在上海工作。据说他们也是同学,高中同学。让陌然不理解的是,李勇这人娶了老婆,为什么不带在身边,反而让这么俏生生的老婆一个人留在老家?
这是非常敏感的问题,肖莹自己不说,他陌然肯定不好打听。
但陌然能强烈地感觉到,肖莹并不觉得幸福,起码她的脸上没有做新娘子的喜悦。
“我去给你倒杯水。”肖莹说,转身去倒水。
陌然看着肖莹消瘦的背影,暗暗叹了口气。
她倒了水来,双手捧着递给陌然。
陌然赶紧伸出双手去接,他的手盖在她的手上,感觉到一阵沁骨的冰凉。
肖莹紧张地想抽回手,却被陌然按住抽不出来,顿时红了脸,低声说:“你松开呀。”
陌然嘿嘿地笑,说:“你的手好冷啊,我给点温暖给你吧。”
肖莹顿时沉下脸来,眼光凌厉无比地瞪了他一眼,声音不高,但如利刃一样穿透了陌然的心:“陌村长,请自重!”
他尴尬地松开手,不敢再去看她。低着头喝了一口水。
其实刚才的举动,陌然并没想太多。他只是觉得她的手太冰凉了,男人与生俱来的爱怜就不由自主地表现出来。
陌然的尴尬让肖莹抿嘴而笑。她转过身去,背对着他说:“对不起啊,我话说错了。”
陌然慌张地摇着手道:“没事没事。是我鲁莽了,鲁莽了。”
说着放下茶杯,起身要走。
肖莹一步挡在他面前,凝视着他,欲言又止。
陌然便只好站住脚,眼光不敢去看她,讪讪地东张西望。
“你呀!”她轻轻叹口气:“有些话不可随便对外面的人说。乌有村看起来不大,关系却很复杂。特别是现在要开发了,多少人的眼睛在盯着啊!我可不想你出师未捷身先死哦。”
陌然心里涌起一丝感动,挺了挺胸脯说:“我怕什么?大不了老子再出去打工。”
“这都不是一个负责任的人说的话。”肖莹嗔怪着他说:“是个男人,越是有困难,就越要奋勇直上。乌有村两千多个父老乡亲,都是你的后盾,你只要认真为他们办事,我想没人能打得倒你。”
陌然就笑,偷偷看一眼她,又慌乱地移开。
一缕幽香漫过来,如丝如缕,淡淡的,恰如玉兰花的香味,流溢在整个房间。
“我懂!”陌然说:“只要你帮我,我就不怕打不败别人。”
肖莹掩着嘴笑,说:“我一个弱女子,能帮你多少啊。”
陌然认真地说:“你是党员,有些话你能说,我不能说。”
肖莹不以为然地道:“党员又不是不吃不喝,没有七情六欲的人。我也是个普通女人,你别把我看得与别人不一样。”
两个人聊了几句,就这样相互对立站着。肖莹比陌然矮了一个头,眼光刚好看到陌然的胸口。陌然的衣扣掉了一个,扣眼晃荡着她的目光。于是她说:“你把衣服脱下来,我帮你缝上一颗扣子。”
陌然摆手说:“谢谢,不用了。”
他鼻子里闻着她的香气,神思不禁有些恍惚。与一个女人站得如此近,这是他为数不多的几次。
肖莹轻笑道:“你还那么封建啊!没个扣子,难看呢。”
“没事,我是男人,就算一个扣子都没有,一样不影响。”
“随便你吧。”肖莹说着,移开身子,准备放他过去。
陌然还没起步,肖莹紧跟着又冒出一句话来:“陌然,你嫂子对你,好像不一般哦!”
陌然还没说话,耳朵里突然听到窗外传来一声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