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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前头人又道:“还是先逃命要紧。”这才稍放下心来。
这人果然有些办法,不多时就带着那人甩了后头人一大截。
那白衣人心里更轻松些,就笑问道:“多谢女侠搭救。”
他一说完,那人已回过身来,却是笑道:“那就以你的命来谢吧。”
那人大惊失色,然而为时已晚,锋利的匕首已经穿胸而过,他死死睁着眼睛,都瞪着眼前的人:“你……原来是……你……好狠……”
已经是吐着血,捂着那把匕首倒了下去。
忍冬上前抽出匕首,看了眼后方越来越近的人影,隐隐夹杂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她不禁微微一笑,随后纵身跳上了树,消失了。
那群人赶到的时候,那白衣人已经气绝,南絮因为护着白寻姗姗来迟,此刻见到此人已经死了,不由得大惊:“是谁干的?!”
还没有问出幕后主谋是谁,怎么就把人杀死了?
那一群人也是面面相觑,管家走出来道:“庄主息怒,我们赶到的时候,此人已经死绝了。”
南絮恨恨的踢了一脚:“还不知道这幕后主谋是谁。”
“我看,多半是此人无疑了,现在他已经伏法,诸位也不必再惊扰了,请各自回去歇息吧,我们必当好好款待诸位一次。”
南絮还没说话,白寻已经接了话。
群人闹了这么多,都有些疲累了,再说见到有人已经伏法,便也不再去细究,各自安慰了那霞广山庄的人,自行散了去。
晚上也没得人再有大开宴席的兴致,就是由人分别将饭食与众豪杰送进房里。不分门庄、不论大小,都是两荤三素一壶酒,那霞广山庄的一事,令众人都心有余悸,也不敢在此时与人争执闹事。
晚间,南絮和白寻迎面对坐。
“白寻,今日之事,你怎么看?”
白寻在南絮对面,“不是陆离做的,有人想嫁祸他,目的也很明显,挑起我们南北之间的战争。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南絮一愣,随即笑道:“还要请教娘子……”
白寻就手拉了他过来,摁着他坐在床头,“我们要去一趟黑墨阁了,昨日那人确实拿了黑墨阁的门牌,我心里终是不安。”
“那我们赶紧去看看,快去快回。”
江湖元气大伤,朝廷轻易不会介入武林纷争,最想的不过是一家三口过温馨平淡的小日子,既然实现了,便不会放手。但是命运总是无常的。
南絮本是极力让白寻留下,但白寻坚持要和他一起去。而豆豆一下子离开双亲,往日乖乖的样子不见了,竟然一睁眼就开始哭闹。
哭闹的豆豆连奶妈都哄不好,只好向如英求救,于是,豆豆和球球再次见面了。
而这次见面的时间颇长,豆豆也不哭闹了,黑亮的眼睛含着一包水,看着球球晃晃悠悠的爬到他身边,然后抬起胖胖的小身子,举起小胳膊,一把抓住吊在豆豆小床上的木头老鹰,吊老鹰的线够结实,球球使了吃奶的劲还拽不下来,于是晃晃悠悠的被吊在绳子上。豆豆乐了,咯咯咯的笑,球球见粉嫩嫩的小娃娃咧嘴笑了,漂亮的眼睛弯成好看的月亮,也咿呀的笑了,而且丢开老鹰,伸出自己的小手,啪啪的开始拍巴掌。
这是豆豆和球球的第三次见面,终于不再拳脚相向了,为以后的进一步相处也打下了一个引子,而白寻和南絮见到他和球球玩得开心,想着还有如英,自己和南絮去去便回。
要走时候,白寻把南絮按在了床上,拿着那些胭脂水粉什么的对着南絮就来,南絮唬了一跳,忙捉住她手,叫道:“白寻,你拿这些干什么?”
他想道,难道要把我打扮成个女子模样?
白寻见他想岔了,便说道:“来不及戴人皮面具了,我给你稍微改扮一下,好掩人耳目。”又一笑,“你只管放心,总不会像你一样,给我画个大花脸。”
南絮听她这般说,是半信半疑,终究还是信多了些,就心一横,闭了眼任她施为。那脸上有几根手指暗暗捏捏,过不多时,那手指停下来,他就听得一声“好了”,睁开眼来。
白寻把妆镜给了他看,说道:“不过是些小手段,算是江湖中一种易容之术,、
看,是不是比你画的好多了。”
听到“易容之术”四字,南絮略放下心,对着镜子一照。
就见着镜中现出一个青年人的形貌,比他自个只下巴上多了些胡渣,脸上又多了几个暗淡处,就像是生生长了十岁,与他相熟之人,约莫觉着眼熟,不熟之人一打眼看来,恐怕不能一下认出。
南絮于是大笑:“果然娘子妙手!”
白寻抿唇轻笑,也上起妆来,她倒不必多做甚么,到时候戴上个斗笠,又有谁能认得出她来?
两人想得差不多,当下出门,往黑墨阁而去。
走得久些,南絮看日头有些晒了,再一想已然近午,就拉了白寻手,到旁边一个面摊坐下。那面摊主人过来询问,南絮便要了两碗馄饨,一碗不放辣子。
白寻抽出帕子去给南絮拭汗,南絮笑着,闭了眼给他擦去。旁人见状,各自只艳羡这小夫妻情深意笃不提。
这面摊主人过来凑趣儿,问道:“有冰镇了的酸梅汁儿,客官要否?”
白寻看南絮实在很热,就先开口道:“拿一碗过来罢。”
她说话嗓音低柔,虽不是如少女般清脆甜美,却也有些柔婉之味,听来极是顺耳。南絮眯了眼,晓得是他娘子在心疼他,可笑得连嘴都拢不上啦。
等那一晚黑亮亮的酸梅汁儿送来,他拿起一口灌下,顿时一股清凉入腹,一些燥气顿时全给消了去。
白寻笑了笑,再用帕子给他擦了嘴。
面摊儿上还有几个客人,有年纪大的妇人见着了,与他两个搭话,是笑吟吟说道:“两位是才成亲罢?可真是天生一对!”
白寻素来不喜旁人插话,但听着“天生一对”这句,很是欢喜,竟也不觉冒犯。
倒是南絮哈哈笑道:“正是我娘子刚出月子,我带她一同出来逛逛!”
那妇人见南絮长得英俊,便多说了两句恭贺,又夸白寻貌美,使得南絮更是快活起来。
没多会子馄饨上来,那汤是清的,葱花儿是翠的,馄饨是白面儿包着粉肉的,看着便让人食指大动。
白寻一手微掀面纱,另一手舀了馄饨一粒粒慢慢吃进,耳里就在听南絮与人说话。
这南絮和妇人说得高兴,好容易才转过身,将馄饨吃了。
白寻与南絮混在一众三流江湖人之间,这些人多是江湖上的散人,有些有自个的圈子,也有独自一人、性情冷僻的。他两个并不与旁人搭话,初时还没得甚么,到后来有几个豪客喝高了,见白寻戴着斗笠,竟嘴里有些不干不净起来。
南絮一阵恼火,暗地里送了一道阴力过去,打在那几人气海穴中。不消七八日,武功就会渐渐散去,从此被废了气海,再不能聚起内力来。他才略为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