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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快步朝着铁柱叔的房门口走去,里头还传来了翠芬婶子低低的啜泣声。
黑娃几步走到了我得身边,压低了声音,让我快点儿离开这,我冲着黑娃摇了摇头,对黑娃说,我想看看铁柱叔得情况。
黑娃知道拗不过我,只能是敲了敲房门。
“娃子,你自己弄点吃的,妈不饿。”翠芬婶子止住了啜泣,对黑娃说到。
黑娃听了眼眶却红了:“妈,是小犀来了,她想要看看爸。”黑娃对屋里的翠芬婶子说到。
“你爸不舒服,让小犀走吧。”翠芬婶子想都不想就立刻拒绝了。
“婶子,我来并没有什么恶意,我只是想要来看看铁柱叔,叔一直对我都很好,我就想看看他。”说到这,我也不由的鼻子一酸。
黑娃看我这个样子,也帮着我说好话,最终,婶子还是心软了,开门让我进去。
这门一打开,恶臭味扑面而来,我原本已经是早有准备憋着一口气,可是还是忍不住干呕了起来。
还好,早上并没有吃东西,所以只是吐出了几口酸水。
“黑娃,快去给小犀倒杯水缓缓。”翠芬婶子一边帮我拍着后背,一边对黑娃说。
黑娃赶忙去给我倒水,我漱口之后,确实是好了一些,但是,也不由得更加心疼黑娃和翠芬婶子。
他(她)们母子为了不让其他人发现铁柱叔,一直都闭门,翠芬婶子更是和铁柱叔待在一个屋里,他们居然也受得了。
“你叔,的身体开始腐烂了,你要是愿意看,就看一眼吧。”
翠芬婶子说着泪水便止不住的扑簌簌的往下滚落,看的我很是心疼,伸手给翠芬婶子擦泪,她却微微侧过脸去躲开了。
“小犀,看过了,你就别再过来了,万一被人发现,那就不好了。”翠芬婶子说着,就转身先进了房间。
我深吸了一口气,也跟着她走了进去。
这个房间的窗户都是关着的,铁柱叔躺在床上,两台风扇冲着他吹着,不过在这样炎热的夏天里,就这么点风是毫无用处的。
“铁柱叔!”我开口叫了一声,然后便朝着床靠了过去。
当我靠近之后,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这一次不是被臭味儿熏的,完全是因为看到了几条白胖的蛆虫在铁柱叔的脸颊上翻腾。
翠芬婶子还转身在一旁的桶子里拧布条给铁柱叔擦拭着脸庞,我看到其中一桶用过的水面上已经漂浮着好多的蛆虫了。
“呃!”我捂着嘴,拼命的将想要呕吐的感觉压制下去。
“看过了,就走吧。”黑娃见我脸色都变了,就劝我快点离开。
“翠芬婶子,你们还是早点把铁柱叔入土为安吧,这样,对他也好些。”我不忍再去看铁柱叔。
翠芬婶子听到我这么说,正要开口说话,门外头就传来了敲门声。
“嘭嘭嘭!嘭嘭嘭!”
声音挺着急的,翠芬婶子和黑娃都警惕的朝着我看了过来,他们还以为是我还带了什么人过来。
“我是自己一个人来的。”我赶忙开口解释。
黑娃蹙了蹙眉便小跑着出了房间,我和翠芬婶子在屋里仔细的听着外头的动静。
村里这马上就要办丧事儿,而且,这一次还一连五家,肯定是忙的很,该不会是有谁过来让翠芬婶子去帮忙吧。
之前村里办红白喜事,同村关系好的,不用说就会直接去帮忙,这很平常。
我有些担心,这门一打开,就算别人看不到里头的情况,只要闻到恶臭,也会觉得不对劲儿。
“啪!”
突然,我的手腕,被一个粘稠的东西给紧紧的握住了。
我惊的低头一看,居然是铁柱叔,此刻他正张着嘴,呲牙冲着我的胳膊就要咬过来。
“啊!”我大叫一声,翠芬婶子也回过了神,拿着手中的毛巾就打算捂住铁柱叔的嘴巴,铁柱叔扭动了一下脖子躲了过去,但是,那只手还是死死的抓着我的手腕。
“娃,娃,快来帮忙。”翠芬婶子,冲着院子外头的黑娃喊道。
黑娃不知是在跟外头的人说话,还是怎么着,总之没有立刻回来,铁柱叔却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
翠芬婶子想要按住他,却并没有那么大的力气,反而是被铁柱叔直接推倒在了地上。
“婶子?”我看向翠芬婶子。
“当家的,她是小犀啊,你不认识小犀了么?”翠芬婶子冲着铁柱叔喊道。
铁柱叔睁开眼眸,眼皮子底下钻出了两只肥大的蛆,他的眼球已经被吃空了。
现在的他,已经不是铁柱叔了,已经成为了会攻击人的邪尸。
我用力的将风扇一抓,准备直接砸在铁柱叔的身上。
“小犀,不要!”翠芬婶子见我要对铁柱叔叔动手,一把就抓住了我的手腕,而铁柱叔此刻已经张着嘴,准备冲着我的脖子咬下来了!
“嘭!”的一声,不等我反应过来,一块石头就朝着这丢了过来,铁柱叔比我长的要高许多,所以直接砸在了铁柱叔的脑门上了。
铁柱叔也下意识的松开了我,我赶忙拉起瘫坐在地上的翠芬婶子,退到了一边。
“我早就说过,痛苦会让他生出戾气,他迟早会攻击人的。”门口处,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白流年。
只是,让我吃了一惊的是,他居然把那满头的黑发给剃掉了,他这光着脑袋的样子,倒是跟他还只是魂魄的时候,变得极为相似,分明就是一个少年版一个成年版的。
“别伤他,千万别伤他。”翠芬婶子已经到了这个关头了,还是大喊着让白流年不要伤害铁柱叔。
黑娃也朝着白流年扑了过去,企图想要将白流年给按住,结果白流年一脚飞踢在了黑娃的腹部上,黑娃直接就被踹到了院子里。
紧接着,白流年口中念念有词,双手迅速的掐着手诀,朝着铁柱叔一步一步的逼近。
铁柱叔嘶吼着,朝着白流年扑来,白流年扬起手,就准备了结这一切。
可翠芬婶子却直接朝着白流年冲了过去,挡在了铁柱叔身前,白流年赶忙收手,而也就是在这一瞬间,铁柱叔张嘴就冲着翠芬婶子的脖子咬了过去。
“啊啊啊。”翠芬婶子大叫着,白流年伸出两根手指纵身跃气,直接戳在了铁柱叔的头顶之上。
紧接着我便看到了一缕黑色的东西从铁柱叔的身体里飘了出去,我想那应该是最后一缕魂。
铁柱叔也随之倒在了地上,不再动弹了。
“啊啊啊,你杀了我爸!”黑娃大叫着冲过来准备跟白流年拼了。
白流年一把抓住黑娃的手,顺势将他朝着地上一推,然后沉着脸说到:“你爹早就死了,现在,你该关心的是你母亲。”
他说完,就准备给翠芬婶子察看伤口,可是翠芬婶子的情绪却是异常的激动,一把推开白流年。
蹲下身就开始呜呜呜的大哭了起来,不顾铁柱叔的身上还有蛆虫在蠕动,就直接一把将铁柱叔给抱住了。
“当家的,当家的,你别丢下我一个人啊,我和娃子以后可咋过啊。”她痛哭着,黑娃也流着眼泪从地上爬起,跪在铁柱叔的面前,一个劲儿的抹眼泪。
我的眼眸也一阵的酸涩,眼泪扑簌扑簌的往下滚落。
“你中了尸毒,要是不及早的驱除,身体也会一点点腐烂。”所有人都在抹眼泪的时候,白流年居然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这让我,赶忙拭去了泪水,朝着翠芬绳子的脖子处看去。
发现,翠芬婶子脖子上的那块伤口,居然就在这么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里,已经开始变黑了,白流年说的应该没有错。
“婶子,这伤口,让他给你看看吧。”我蹲下身,劝说翠芬婶子。
“滚!都给我滚出去,滚出去。”翠芬婶子非常激动,一边冲我吼着,一边还用力的推了我一把。
就连黑娃也起身,推着我和白流年让我们出去。
白流年面色一沉,我知道他是想来硬的,赶忙握住了白流年的手。
“婶子和黑娃已经够可怜的了。”我红着眼眶说。
“可怜?命重要还是怜悯重要,她的伤口,若是不?”白流年的话还未说完,黑娃便猛的将白流年朝着大门外一推,然后便喊道:“少在这假惺惺的,你害死了我爸,还装什么好人?”
黑娃说完就瞪向了我,我蹙眉,默默的走到了白流年的身边,黑娃嘭的一声就把大门给重重的甩上了。
白流年冷着一张脸,什么都没有说,转身就走。
我连忙跟了上去,心中也清楚的知道,白流年其实是好心,想要帮忙。
“你怎么会来?”见他冷着一张脸,我赶忙若无其事的岔开话题。
他的脚步顿时一停,然后看向了我:“你还有脸问,出来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出来为什么要告诉你啊,我都这么大人了,出个门还得跟你汇报啊。”我不服气的呛声反问。
白流年凝眉盯着我,脸上的表情阴恻恻的。
而我们的前方,正有一个送葬的队伍朝着这边就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