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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妖两界的战争已经开始八年了,还是丝毫没有结束的征兆。
战争刚开始两族就谈判着去虚空战斗,但是妖族也不是傻子,很显然不会接受,去了虚空之中,神界就无所顾忌,不怕四洲陆沉。剩下的就成了单纯力量的较量。
从神妖两界双方力量的对比上,神界显然更胜一筹。妖族依靠是四洲陆沉为筹码,让神界不敢进行大范围的战争,从而把战争控制在可控制的范围内。
神界有意终结,但妖族一直在拖延。但两方都明白,战争已经开始,那么必然要要分出个胜负。所以两族肯定都有所准备。
现在任何迹象都看不出战争何时结束,但是顾维清能猜到,当两族的准备完毕,有可能几十天!战争就会在出人意料的结局下落下帷幕。
顾维清想过战争结果,也推演过局势。但只有两种结果,神界胜利,四洲陆沉。
四洲陆沉是两族都不愿看到的,那么剩下的就只有神界胜利。至于怎么胜利,必然要有妥协和牺牲。
当然这些只是顾维清通过孙悟空传送来的情报总结出来。在铁扇公主未“死亡”前,孙悟空一个月一次传信,现在不定期,或许三个月,或许半年,或许一年。
上上次传信是八个月前,上一次传信是十天前,顾维清依照规律,觉得应该至少等五个月以上吧,但是今天他又收到了一封信,内容是牛魔王在一次战斗中被神界抓捕了,让顾维清想办法,看能不能救他出来。
救牛魔王?怎么救?对于神界的情报众人一无所知,也没有像孙悟空的内应,这不是救铁扇公主,那次至少知道她关在哪里,现在却一点信息都没有。顾维清根本想不到救牛魔王的方法。
看了看手中的信,顾维清决定思考一天在回信。就在这时,青霞清脆的声音传了进来:“维清,吃饭了。”
“哦,这就来!”
上一次在故乡待了几天,众人就继续踏上了旅程,几年时间,众人走过了南瞻部洲的大江南北,来到了一处小湖边定居了下来。这里深处于丛林深处,众人依靠仙力开辟出一块田地,种上食物,过起了隐居生活。
走出小木屋,看到唐僧,紫霞青霞,铁扇公主已经坐在亭子里面吃了起来,丝毫不等自己。顾维清笑了笑,刚想抱怨几句,突然想到了什么,紧接着整个人凝重了起来。
他走到亭子,装作若无其事的坐了下来,然后开始边聊边吃了起来。顾维清表面上没有任何问题,但是敏感的青霞还是察觉到了什么,开口问道:“维清,怎么了?”
顾维清思考了一会儿,开口说道:“今天收到孙悟空的传信,牛魔王在一次战争中被神界抓走了,生死未卜,但是依靠他的身份,应该不会被神界所杀。”
听到这个,唐僧没有感觉,事不关己。紫霞青霞也没多大感受,牛魔王跟他们到现在也没见过任何一面,最大的关系就只是牛香香的哥哥,距离有点远。而只有铁扇公主,担忧无比。
这个消息很扫兴,众人在奇异的气氛中结束了午餐。顾维清吃完饭就回到书房,紫霞青霞紧接着跟了进来,她们担忧的看着顾维清,开口说道:“维清,孙悟空来信是不是想让你去救牛魔王。”
“没有,他只是看我能不能想出办法来,就算有办法我也不会冒这个险的。”
紫霞开口道:“那就好,那就好。”
听到顾维清的回答,紫霞青霞放下了忐忑的心,然后走出门外,准备收拾一下餐具。等她们两个离开之后,顾维清静静的等待,果不其然,过了一会儿铁扇公主走了进来。她直接开口道:“我要走了。”
“我知道了,只是你有把握吗?”
“没把握我也要试一试。”
顾维清开口道:“那就让我帮你分析一下吧!牛魔王作为妖界妖圣,虽然实力比不上十圣,但是在十圣之下,他就是顶尖的存在了。所以他的价值可以说非常之大。
但是战争是残酷的,政治是无情的。就算你是元始天尊第十七代分身的女儿,也救不出他,不能让他彻底自由。虽然彻底自由没有办法,但是相对自由还会可以的,那就是你去劝说让牛魔王投降。依靠我对牛魔王的了解,除非妖族真的失败了,依照牛魔王的脾性,他是不会投降的。
所以摆在你面前的只剩下最后一条路了,那就是保证牛魔王的安全。你可以向元始天尊求情,让他过的好一点。等战争结束,你在求情让神界放了他,那时就变得很容易了。”
铁扇公主思考了一会,于是说道:“那我如果不去他会是什么命运?”
顾维清直接脱口道:“战争开始这么久了,神妖两界都没有杀俘虏的习惯。如果你不去,他不会有生命危险。只是被限制自由罢了。当然,最终妖族如果彻底失败,他会变成某个神仙的坐骑。”
铁扇公主开口道:“上次在妖族的时候他帮了我,这次该我帮他了。只是,如果我到了神界,该怎样解释我死而复生的消息呢?”
“最佳的回答就是你被牛魔王救出来的。”
铁扇公主沉思了一会,开口说道:“好,就按照你说的办。”
这段对话结束之后,场中陷入沉默,气氛一瞬间尴尬了下来。这么长时间的相处,顾维清知道铁扇公主有些许的喜欢他,但是她也明白,顾维清已经有了爱人。现在是离别的时候了,她不知该怎样说起。
尴尬的气氛有些难受,顾维清开口打破沉默:“准备什么时候离开?”
今天下午就出发:“那你保重!”
“知道了。”
铁扇公主沉默了一会,开口问道:“当初你救我出来的时候说过,不能让我见任何的人,现在为什么会放我离开?”
“当初是当初,现在是现在!”
确实是如此,当初顾维清害怕她暴露重塑肉身与他相联系的秘密,现在有了牛魔王这个完美人选,完全可以坦言说出来。重塑肉身与顾维清有关,现在只有铁扇公主,顾维清,紫霞青霞,唐僧知道。其他人都不知道。
如果神界知道重塑肉身与他有关,那么很可能会影响到最终的计划。所以当时无论如何也不能放铁扇公主离开。
而铁扇公主如果出去,那么自杀的“铁扇公主”,那个肉身肯定跟重塑肉身道术有关。而救她出来的成了牛魔王,那么神界丝毫不会把重塑肉身与顾维清相联系起来,丝毫不影响最终的计划。
铁扇公主开口说道:“哦,我再问一个问题,如果我离开之后,还能再见到你吗?”
“你离开之后,我们就会搬离这里,去另一个地方?”
“能告诉我准备去哪里吗?”
“我也不知道!”顾维清开口道。
铁扇公主知道顾维清一行人身上有秘密,每个人身上都有屏蔽感知的道术。也一直在躲藏,但是她不知道顾维清等人在躲什么。
她问出了自己长久以来的好奇:“你一直在躲着什么?你知道我肯定不会出卖你的,为什么不能留在这里我还能回来看你们?”
顾维清笑着说道:“我在躲整个神界的追捕,如果神界现在的第一要务是获得战争的胜利,那么第二个就是抓到我,我本人是信任你的,我知道你肯定不会背叛我们,但是如果有人搜索你的记忆,那会造成严重的后果,抱歉。”
听完之后,铁扇公主惊讶无比,不知顾维清到底做了什么,引起整个神界的追杀。但是她没有追问,既然顾维清不愿意回答说,那她也就不再追问了。
夕阳映照在湖面上,波光粼粼,柳树在湖旁摇曳,随风飘荡,铁上公主一身青衣,屹立在湖畔。看着周围的景色,熟悉的木屋,熟悉的亭子,还有那湖面上的小船。
一时间她生出一丝不舍,这里承载了她最美好的记忆,还有那些美好的人。她停下了脚步,望着对面的顾维清,慢慢看开口道:“帮我和紫霞青霞唐僧等人告别吧,我就不去见他们了。”
“好。”
森林里挂起一阵风,铁扇公主的青衣随风飘摇,她有一次问出了同样的话,只是表情中含着期待:“我们还能再见面吗?”
铁扇公主此去要面对的是冷酷的父亲与未知的前途,顾维清很想欺骗一下这个可怜的女子,但是他还是没有欺骗她,因为上次欺骗铁扇公主导致了严重的后果,这一次他不准备欺骗了:“我们应该没有机会再见面了。”
答案依然如此,铁山公主表情悲伤,像是随时都要忍不住哭出来,顾维清看到这一幕,上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一路顺风。”
铁扇公主眼中已经泛出泪花,声音中带着哽咽:“能给我一个拥抱吗?”
顾维清用行动做了回答,他张开双臂,铁扇公主一下扑到他的怀中,紧紧拥抱着顾维清。他能感受到泪水已经浸湿了自己的胸膛,但是顾维清能做的,也就是拍拍她的肩膀。
画面像是定格在这里,湖面上波光粼粼,柳枝随风飘荡,夕阳下一男一女拥抱在一起。良久之后,铁扇公主脱离了出来,她的脸上早已没有了泪痕。
她突然笑了起来,脸上浮现出灿烂的笑容,笑的非常的爽朗:“哈哈,怎么样,我刚才的演技有没有过关,不多说了,再见!”
......
铁扇公主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顾维清站在亭子里面欣赏着湖面的风景,胸膛的泪水早已消失,留下的是淡淡的盐渍。顾维清拍了拍,白色的颗粒消散在风中,一如眼泪消散在雨中。
曾经听人说过,当你不可以再拥有的时候,你唯一可以做的,就是让他不要忘记。她做到了,顾维清到现在依然记得,铁扇公主站在柳树下,嘴里说着倔强的话语,脸上泛着灿烂的微笑,只是那泛红的眼眶,让人久久不能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