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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地里玩儿?这个我还真不记得了。”
岩小西对上学以前的事情记得不是很清楚。
“你当然不记得了,你那个时候才几岁啊,连三岁都不到呢。”
马淑华笑呵呵的说起岩小西的糗事,说那个时候镇子里有不少人赶集,赶集的人都会从田间地头过,路上全是牛粪,她就总跑去踩牛粪,踩的浑身臭烘烘的。
岩小西扯了扯嘴角,“我没事儿跑去踩牛粪干什么啊?”
马淑华起身把菜拿到厨房去洗,笑着说,“我哪里知道这个小鬼作什么妖啊,我又不是你,呵呵呵……”
岩小西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脚,恶寒一阵,忙转义话题。
“爸,你刚刚说你会种地吗?你都种了什么?”
岩正国把电视台调好,放下遥控器跟岩小西说,当年他在镇子上是怎么种水稻,怎么种芋头还有怎么插秧的,岩小西不懂,但听得出是头头是道,那她爸爸确实是懂种地的。
岩小西想了下,问他,“爸,那咱们家的地是好是坏,你看得出来吗?”
“看是看不到出来的,你挑个西瓜能看出好坏吗?不还得上手吗?”
“上手?”
“是啊,这地好与不好都在这个土里,我是说不出,但我能摸出七八成来。”
这倒是稀奇!
“真的?”
岩正国正儿八经的点点头,但他又说,“不过这几年我没有在地里待过,倒不是很熟悉了,要是以前的话,这地好坏啊……哎,算了算了,反正经常侍弄地里活儿的内行的人一摸就能摸出来。”
岩小西来了兴致,她继续问他,“爸,那咱们家的地,跟大伯三叔他们的地比起来怎么样?谁家的好?”
岩正国笑了俩声,“你个傻丫头啊,这地你爷爷留给我们兄弟三个人的,怎么可能会有好坏之分呢,你爷爷可不会偏心眼儿啊,咱的地跟你大伯三叔家的地都是一样,没有好坏之分,要好都是一样好,要坏的话,也都是一样坏。”
岩小西这就奇怪了,既然是一样的好坏,那为什么她三叔大伯家的地就值钱,她家的地就卖不上价钱呢?
难道是她记错了?
说到这一点马淑华好像想起什么来了,她关掉水龙头从厨房里出来。
“正国,我正要跟你说呢,李梅花说她表弟家有六亩地要跟咱们这边换一下,问问咱同意不?”
岩正国脑中浮现起一张干瘦吝啬令人讨厌的脸来,他嫌恶的说,“六亩地?换咱们那三亩地,他舍得换?就他那个人?”
岩小西插一句嘴,“谁啊?”
马淑华说,“你说的是李梅花她表弟,这人出了名的抠鬼,爱占便宜,你爸最看不上他了,经常说他就算在外面快渴死,也不会买一瓶水喝的,爬也要爬回家喝自来水。”
岩正国一板一眼的说,“谁说我看不上他了,我是讨厌他。”
岩小西想笑,不过还是等到一会儿再笑好了,她说,“我问的不是‘表弟’,而是那个李梅花。”
这些年她在家里偶尔会听到这个名字,都是在她爸妈谈话的时候出现的,有时她妈在气头上也从嘴里蹦出‘李梅花这个人’怎么怎么的。
马淑华解答了岩小西这个疑惑,“李梅花是你大伯母啊,你不知道啊?”
岩小西无语了,“我跟她又不是同辈儿的,我哪里知道她的名字啊。”
岩正国想要继续刚才的问题,“小西啊,你去把厨房的菜洗了,不要在这里听大人说话。”
岩小西撇撇嘴,又不是她要听的。
见岩小西走后,岩正国问马淑华,“老婆,你刚刚说李梅花她表弟要换咱家的地,你答应她了?”
“没有,我说这事儿还得跟你商量一下,她就一直缠着我说这个说那的。”
“你没有问她,为什么她表弟要换咱家的地。”
“我问了,她一说我就问了,李梅花说她表弟要出去打工,家里的地没有办法伺弄,说反正咱们家也不在兰乡镇,把地跟咱们换了,她也可以帮着照看不是?”
岩正国听着点了点头,这个由头还说得过去。
他问,“他说要加多少钱?”
马淑华不解的问,“什么加多少钱啊?”
岩正国说,“她表弟的是六亩地,咱家的地跟他差了一大截子,他要换的话不会要加钱吗?”
马淑华哼一声,“他还加钱,咱愿意跟他换就不错了,还加钱,想得美。”
岩正国一脸狐疑,“就她表弟那人,他会不要加钱,就这么跟咱们换了?”
马淑华再次的点头,“没错,正国,你说咱们给不给她换啊?”
岩正国没有说话,是在琢磨这件事的利弊。
岩小西洗好菜从厨房里出来,对马淑华说,“妈,换地的事情大伯母是怎么说的?”
马淑华说,“她能怎么说啊,就一个劲儿的说合呗。”
岩小西有点感兴趣,“我大伯母怎么说合啊?”
马淑华正要说,但话在脑中过了一遍之后,神情有些怪异。
“别说啊,李梅花这次还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她每句话都说到点子上,她说咱们把这些地换下来正好,她表弟家地多,这会儿镇子上的工厂正规划要收购土地,咱们要是换过去,不是能多卖些钱吗?”
岩正国也疑惑的问一句,“她能有那么好?”
马淑华回忆说,“李梅花说了,这些年她虽然是在照看咱家的地,但种得的粮食也卖了些钱,她表弟说这事儿的时候她就想起咱们了,就当是还咱们一个人情,她还说,这事儿她连老三都没告诉。”
说着说着,马淑华好也有点动心了,她看看岩正国,见他的表情也是举棋不定的,她也拿不准主意。
“那个,她大伯母还说,咱最好快点拿主意,要不镇子上别的人知道了,就该去找她表弟说这事儿了。”
岩正国一听,“那还等什么,给她打电话,就说我同意了。”
“好的,我这就给她打。”
马淑华走到沙发的旁的柜子前拿起座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通了,马淑华说,“她大伯母,是我,对对对,我就是为这事儿打来的,我家正国说……嘟嘟嘟……”
马淑华说到一半,发现电话断掉了,她抬起头,看到小西趴在沙发背上,伸长手把电话槽里的开关键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