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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兴致勃勃蛊惑着七皇子,说着自己的计谋,越想心中越得意。
等笑够了,去看七皇子时,却见他神色淡淡的,似乎并不太情愿,不由得冷了脸。
秦王心中恼怒,便没有留什么情面,哼了一声,寒声道:“七弟,莫非你不赞同我的提议?”
秦王性情温和,对着人时总是和颜悦色,尤其与七皇子很有几分兄弟情谊,少有这样冷面相对的时候。
七皇子心突突一跳,忙道:“也不是不同意,但四哥的心意,我们其实只是猜测的,不能确定,就这样冒然行事,妥当吗?”
秦王笼着手,嘿嘿笑道:“怎么不能确定?老四性子冷得很,你可曾看过,他一言不发坠在两个女子身后?”
七皇子哑然。
武王素来冷情,别说坠在女子身后,就连靠近女子这种事,他都很少做过。
何况,刚才那佳禾与玉欣聊得正欢,一点都没有搭理他的意思。若不是入了心,他岂会这样?
秦王继续道:“老四素来狂傲,方才他那目光,痴迷中带着悲凉,你是看在眼里的。你自己说,他若是没动心,会这样吗?”
七皇子无言以对。
秦王眯着眼看着他,挑眉道:“此事其实并不难,你是皇子,又没有正妃,素日里,那些女孩们都争着抢着要嫁你,如今虽换成一个有夫之妇,但你只需使些手段,说些好话哄着她,自然就顺理成章了。”
七皇子仍旧迟疑,皱眉道:“倘若佳禾真那么好勾上,四哥自己难道不出手吗?”
秦王冷笑道:“他性子傲得很,自然不屑做这种事。哼,别管他,你只管放手去做,将来让他后悔莫及。”说着,便看了七皇子一样,眼神很冷酷,容不得他再反驳一般。
七皇子见了,满腔的话都只能咽下去了。
他成年后,一直寄情于山水、美人、萧乐什么的,就是为了避开夺位之争。
如今,秦王非要拉他入局,让他没有选择的余地。
罢了,他与秦王的关系摆在这里,想避嫌其实也没法子避开,就照他的意思办吧。
他想到这里,便开口道:“皇兄有意,逸宁自当尽力。”
秦王见他总算答应了,不由得大喜,又说了一箩筐的好话,鼓励他快点去勾上佳禾郡主,好给武王沉重的打击。
千柔与玉欣商议着办善信堂的细节,越说越兴奋,不知不觉就走到宫门口。
玉欣忙道:“我的车挺宽敞的,坐着也舒适,不如你跟我一起坐车,我们再聊一聊。”
千柔微笑道:“公主相邀,本不当推辞,但本来就不同路,岂不麻烦?再说,所有事情,已经商议妥当了。”
开玩笑,她伺候了这主子半天了,若是再照她的意思办,只怕会郁闷死。玉欣挑眉道:“善心堂的事儿是讨论好了,但还有别的话题嘛。比如,我们可以聊一下你爱做什么,谈谈你有什么烦恼,有什么喜事,这些都可以聊。”
千柔惊得瞪大了眼睛。
照玉欣这话的意思,竟似想了解她,跟她成为闺阁密友呢。
自己就出了个主意,竟然就收服了这傲气又难搞的公主吗?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见她露出无比震惊的神色,玉欣咳了一声,很矜持的道:“你看着我做什么?我没说要跟你当朋友,只是想了解你一下罢了。”
千柔淡淡笑道:“我这人性子并不好,公主不必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好了,时候不早了,我先告退了。”说着,便朝玉欣欠身,又向身后的武王福了一下,带着一直当布景板的绯红,转身往外走。
玉欣见自己生出橄榄枝,她却不肯接,眸中闪过一抹恼意,却又转瞬即逝。
毕竟,刚才千柔一直不卑不亢,如今这般,也是能理解的。
人就是这么奇怪,之前她看千柔百般不顺眼,如今改观了,千柔就算使小脾气,玉欣也不气恼,反而觉得挺可爱,挺特别的。
她眯着眼看着千柔远去的背影,勾唇道:“这京城的贵女,一个个都刻板无味,如今,总算出了个有意思的女子了。”
武王颔首,淡淡笑道:“确实,佳禾郡主无人能及。”说着,不由自主往前迈步,追随她的身影。
只见那女子走向宫门旁的马车,先还淡淡的,其后却是露出惊喜的神色。
随着她视线看过去,只见有个身着蓝色衣衫的男子带笑迎过来,眉眼间透着毫不掩饰的温柔。
却是有过一面之缘的李靖行。
武王唇边的笑容凝住,仿佛被人打了一闷棍一般。
知道她嫁了人是一回事,亲眼看她与夫君亲昵又是一回事。
她笑容满面,李靖行神色温柔,看上去,他们真的是一对恩爱夫妻。
不知不觉,脑海里想起那女子的话:“从很小的时候开始,我一心一意,只盼着能一生一世一双人。”
她现在,真的过得很幸福。
罢了,她已经嫁人,还过得很好。自己与她缘浅,又不能给她想要的,何苦去拉扯她?就这样远远看着她,守着自己的心,也就是了。
虽拿定了主意,心中还是无比郁闷。他便叹了一口气,慢慢道:“皇姐,你自己回去吧,我想骑马出去溜达一圈。”不待玉欣回答,他便直接转身去了。
玉欣心中有事,又一直朝前面看,并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
千柔笑容满面的景象,她自然也看到了,暗自撇嘴道:“不就是夫君来接吗?有必要笑成那样吗?”
口中抱怨着,心底却不由自主涌出一丝羡慕来。
毕竟,她的夫婿虽然好,却从没来接过她。
马车上,千柔靠坐在李靖行怀中,笑眯眯的道:“怎么突然出来了?”
李靖行抚摸着她的后背,温柔的道:“想你了,就出来接你。你放心,我很乖的,虽然过来了,但一直带着书,一点都没耽误事。”
千柔点头道:“真挺乖的。”
李靖行调笑道:“看在我这般爱你,又上进的份上,赏我一个吻吧。”说着,不待她回答,便凑上她的唇,吻了上去。
亲吻的时候,手也不安分的探进她衣衫,直到她娇喘微微,低声讨饶,方才放过她。
千柔只觉得浑身软绵绵的,靠在他怀中一点都不想动弹,横了他两眼,嗔道:“你真是色鬼。”
“是,我是色鬼,”李靖行一点都没觉得不好意思,理直气壮的道:“我好你的色是应该的,再说了,你嘴里骂我,身体其实挺享受的。”
千柔面色绯红,暗自咬牙,这个无耻之徒,为什么这么喜欢说实话?
她缓了一缓,才说起今日进宫的种种。
李靖行听她进一趟宫,竟这般跌宕起伏,呆了一会儿,才赞叹道:“柔儿,你这计谋大妙,若是自己来办这事,必定能收获泼天的赞誉。如今,却是白白将功劳让给那玉欣公主了。”
千柔毫不在意的道:“没事儿,只要于百姓有利的事,谁做都成。她一直说我沽名钓誉,但她不知道,我其实并不在意什么名声。”
李靖行叹息道:“娘子就是大气,这胸襟,我一点都赶不上。”
千柔微笑道:“这些事情我不在意,但你这个人,我是万分在意的。你自己小心些,万不可去招惹旁的女人,不然,我必定不会放过你的。”
李靖行也笑,摆手道:“我知道,娘子不必时刻提醒我。”
凑在她的耳边,含着情意道:“旁的女人,哪里有你这般爱我?哪里有你有滋味儿?你被我疼爱时,那种妩媚风情,啧啧,简直妙不可言。我又不傻,岂会丢了你这样的妙人儿,去俯就那些寻常货色?”
千柔见他神色间满是调笑之意,说的话也不正经,不由得红了脸,含嗔带娇横了他好几眼,唇边却不自觉溢出笑容来。
一路温馨无限,等到回到住处时,浅绿迎了上来,脸色不太好看,声音也闷闷的:“少爷、少奶奶,赵姨娘带着三小姐来了。”
千柔、李靖行互看一眼,很是吃惊。
震惊过后,方才收拾好心情,去客房见赵姨娘。
一照面,赵姨娘就拉着李靖行,话没说,泪却流了下来。
李靖行皱眉,连声问她,却问不出什么,只能将目光投在一旁的李雪茹身上。
李雪茹解释了一番,两人才明白过来。
原来,太夫人做主,要给李明卿纳一房贵妾,已经召了官媒到跟前说话,人选也差不多定好了。
李靖行听了,倒也情有可原。
毕竟,父亲如今才刚过四十,膝下没有儿子,确实需要纳妾,生个继承人出来。
李靖行便劝道:“这事儿合情合理,姨娘实在不必气恼。再说了,姨娘你为父亲生了一儿一女,地位稳固着呢。即便新人进了门,也不会碍着你什么。”
李雪茹叹道:“我也是这番话劝姨娘,但她一点都听不进去。”
赵姨娘抹着泪道:“地位再稳固,也不过是个姨娘罢了,算得了什么?李靖希是彻底废了,靖行你若是留在府里的话,将来必定是当仁不让的继承人,哪里会令我陷入这般被动的形势?”她说到这里,抬首看向千柔,目光中多了几分幽怨。
李靖行看出她的心思,立刻道:“出府是我做的决定,你看我娘子做什么?你若这般拎不清,我劝你还是快些回去,大家都省事些。”赵姨娘见他神色冷厉,不敢攀扯千柔,只扯着嗓子,哭自己命苦,又让李靖行回府,劝阻李明卿。
千柔听了她的话,简直气笑了,又因在宫里耽搁良久,肚子早饿得咕咕叫。
她便有些不耐烦,皱着眉道:“姨娘若是不愿让公公纳新人,只管找公公去,拉扯靖行做什么?公公的房中事,做儿子的如何能管?更何况,如今我们搬了出来,更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赵姨娘脸色变了又变,直接嚷道:“你现在挺会说风凉话的,哼,等将来靖行要纳妾,你千万别来找我哭诉。”
千柔抿唇浅笑,立刻答道:“放心,绝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见她自信满满,赵姨娘黑了脸。
李靖行却是露出深情款款的笑容来,附和道:“的确不会有那一天。”
说着,深深看了千柔一眼,方才收了笑容,对赵姨娘道:“姨娘若是肯消停,就在这里住两天,派遣一下心情。若是要惹事,拉着我哭,不如趁早打道回府。”
赵姨娘见他板着脸,不敢再放肆,只得道:“我在这里住两天再走。”
如此,赵姨娘就留了下来。
千柔虽不怎么情愿,但到底念着她是夫君的生母,不得不顾念几分。
至于李雪茹,是个乖巧懂事的,千柔挺喜欢的。
赵姨娘倒也消停了,听说千柔有孕,还露出喜不自胜的模样。
到了晚上吃完饭,得知李靖行仍旧歇在正房,立时大呼小叫道:“这怎么成呢?如今胎还没稳呢,一切都当以孩子为重。”
李靖行自是不乐意。
虽然千柔胎还没稳,不能肆意妄为,但温香软玉抱在怀中,却是胜过一个人独寝很多。
只是,赵姨娘实在能唠叨,李靖行也怕自己自制力不够,伤着爱妻,只能悻悻答应,先搬到书房住几天。
赵姨娘眼珠子一转,忙想让千柔给李靖行安排个通房,免得李靖行一个人寂寞。
她张了嘴,才起了个头:“靖行,晚上你没人伺候,不如……”
才说到这里,李靖行就嘿嘿冷笑,凌厉看了她一眼。
赵姨娘心一抖,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将所有话都咽了回去。
夜幕降临,李靖行悻悻去了书房。
因心情郁闷,拿着书也看不进去,他便笑向明岩道:“你婚事筹办得怎么样了?”
明岩眉飞色舞的道:“都准备好了,单等吉日到了,就能迎接新人进门。”
李靖行点头调侃道:“绯红长得不错,性子却有点辣,有时候连我都敢顶撞。你若是想去风流之地一走,趁如今有机会,尽情逛去,不然,成婚了就没机会了。”
近来明岩常在他身边伺候,彼此倒有几分情分,故而李靖行才以这样轻松的语气调侃他。
他说得痛快,丝毫不知道,千柔在跟李雪茹闲聊时,因担心他在书房没东西吃,将妙音打发,给他送两盘点心。
妙音本是想敲门的,却听得李靖行在说什么风流之所,便没有进去,在门口静静伫立着。
明岩性子有些古板,听了李靖行的话,吓了一跳,等弄明白主子的意思,忙将手乱摇道:“奴才是正经人,又是奴才,只想娶个娘子好好过日子,没那么多花花肠子。”
等说完了,意识到自己的主子曾经是个鼎鼎有名的纨绔,花花肠子多得不得了,不由得自悔失言。
他忙打了自己一巴掌,赔笑道:“奴才犯晕,说话不着调,少爷别放在心上。”
李靖行倒没介意,只含笑道:“我也不过是跟你玩笑罢了。绯红挺好的,又是你们少奶奶最喜欢的丫鬟。你们少奶奶有屡次说,看重你忠厚老实,将来必定能待绯红好。倘若你真敢去胡闹,我必定要惩戒你一顿,让你们少奶奶另给绯红择个佳婿。”
明岩不由得出了一头冷汗,暗自庆幸自己没有答错话。
他心思转了一转,便瞧着李靖行,迟疑着道:“奴才倒是也有个疑问,一直想问少爷,只是不知当讲不当讲。”
李靖行失笑:“你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难道我还会将你堵回去不成?别婆婆妈妈,有话只管说。”
明岩便盯着他,笑着问:“奴才只是有些好奇罢了,少爷之前那般风流,如今当真能为了少奶奶,守身如玉吗?少奶奶如今有了身子,得有好长时间不能伺候少爷。奴才身份低贱,将就着也就罢了,少爷却是见过大世面的,如今这般,真的甘心吗?”
明岩这么问,自是有用意的。
少奶奶的好,他看在眼里,很希望两个主子能和睦相处。
再者,绯红与他悄悄提过,少奶奶性子有些霸道,不愿少爷与旁的女人来往。
绯红的话,明岩自是放在心上,加上顾念着少奶奶,一直下定决心,要看牢少爷,不让他胡作非为,伤了少奶奶的心。
这些天,少爷的表现还过得去,但他心底的想法,却是猜不透的。
如今话赶话的,正好试探一番。
倘若少爷没有外心,自然皆大欢喜。
倘若他有,明岩打定主意,立时去寻绯红说话,让她劝诫少奶奶,尽快将少爷的歪心灭了。
李靖行淡淡一笑,心说,的确心甘情愿。
他虽在风流之地厮混了几年,但并没有遇上什么心头好。直到遇上千柔,心中的情意方才滋生出来。
娶了她之后,真的是一日日如同做梦一般,情意也一点点深浓,终至刻骨铭心。
不爱时,觉得男人风流一些,无可厚非。
深爱时,满心满眼就只容得下她,不愿再与旁的女人亲近,不愿背叛彼此的情意,不愿看到她失望。他欺盼的,是让她每天喜悦安心,成为她的依靠。
他想到这里,便答道:“身为男人,哪有不好色的?我……”
才说到这里,却听得门外传来一声脆响,似乎是什么东西落在地上砸碎了一般。
明岩大惊,忙奔出去查看,却见妙音脸色苍白,手忙脚乱蹲着收拾碟子碎片。
明岩并不是苛刻之人,见状不以为意,只笑道:“怎么这样不小心?快收拾好了下去吧。”
妙音慌忙应了,草草将碟子收一收,便起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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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琐事缠身,每天5000保底,亲们多原谅,等缓过这段时间,一定多更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