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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起站起身,低头沉吟一声,似是在沉思,许久才幽幽一叹,说道:“我倒还真不知道将来有什么志向……”
众人面面相觑,皆是感觉有些奇怪,无论是谁,哪怕是再低微的人,也会有些志向,云起竟然毫无志向可言,如何不让人惊讶。云起回头看着面前的每一个人,微微一笑,说道:“怎么了?我没有志向,你们倒觉得奇怪了吗?”
孟轩连连摇头,说道:“这倒没有,只是觉得你有点不像啊,你无论做什么事都是有着打算的,怎么可能没有志向?”
云起却不肯多说,只是低声沉吟,继而说道:“这么久远的事,我干嘛去多想,我做什么事有打算,那也是步步为营罢了,我从不去想那么多!何必这么累呢!”
卢元朔倒是连连点头说道:“是啊,活在当下,云起姑娘果然洒脱,让人佩服!”
无缘和尚连连拍手,笑道:“妙哉,妙哉!云起姑娘果然是个大智慧者,广妙大师说我与佛无缘,我看云起姑娘倒是与佛有缘啊!说的话果然是有禅机的!赶明儿我若是能见到广妙大师,非得让他亲自来度化你!”
云起轻轻抚了一下头发,摇头笑道:“我与佛有缘?这话说的有些岔了吧!就算有缘,我可舍不得我这三千烦恼丝!大和尚可省了这条心吧!”
桓轻羽听云起这么说拍手咯咯一笑,继而说道:“云起姐姐,如果你出家做了和尚,那些大和尚们岂不是要欢喜了?”
云起脸色一拉,哼的一声说道:“你才做和尚呢!我就算出了家,那也是尼姑!这和尚可是做不成的!你跟你小七哥哥也不学学好,非得学他说话颠三倒四的,也不怕人笑话!”
孟轩面上一红,抬头说道:“干嘛又说我?我可没得罪你啊!”
云起道:“你还没得罪我?我那离恨七绝哪里去了?”云起脱口而出,孟轩顿时哑口无言,低着头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摆弄着手中的酒壶。
无缘和尚听到了离恨七绝四个字,面色一变,回头看着身旁的金镗先生,二人对视之下,面色之上好似有些事情一般,继而无缘和尚低头沉吟一声,说道:“云起姑娘,这离恨七绝可是神剑门的那一门神奇功法?”
云起回头看一眼无缘和尚,面上一奇,说道:“是啊,大和尚也是知道的?”
无缘和尚点了点头,说道:“这个离恨七绝,多年前我倒是见过!这是我们桓盟主当年的成名绝技!整个南江盟也只有桓盟主能够精通这等神奇内功!云起姑娘也会么?”
云起摇头说道:“大和尚也说了,这是一门神奇内功,我如何会得?只是有个人啊,怀揣千两黄金,居然拱手送人了!到让人无法理解啊!”
无缘和尚听云起这么说,好似是说孟轩将离恨七绝拱手送给了别人,不禁摇头一笑,说道:“云起姑娘,这话说得有些偏颇,其实要说这门内功也不算什么难得的物件,咱们南江盟却也是有的!”
云起眼前一亮,陡然间站了起来,连忙问道:“大和尚可没哄我?”
无缘和尚说道:“我当然不会哄你!这离恨七绝当年桓盟主就留在了江心岛之中,也就是咱们的轻羽盟主的闺房之中!所有人只要是去到江心岛之中都能看到那神剑门的离恨七绝!这个在南江盟之中不算什么了不得的事!”
云起面上一阵愕然,尤为不解:“按说这等神奇功法谁若是得了苦心钻研,要不了多久,就能成为江湖上最为一流的好手,你们南江盟历来都是良莠不齐,高手不少,可是那些杂碎也算是多如牛毛啊!既然离恨七绝在你们南江盟唾手可得,为什么没见过有人去练呢?”
无缘和尚听此放生一笑,说道:“云起姑娘不愧是云端宗的四大使者,倒真是对我南江盟了如指掌啊!不瞒云起姑娘,这离恨七绝,就算是摆在大和尚面前,大和尚也会当做是天书一般,根本看不懂参不透!而且,我听说这等神奇功法,一开始修炼,都是要散尽周身内功!才能习练,否则的话,很容易走火入魔,就算是散尽了功力,所练成者也是极为寥寥的,南江盟之中莫说是大和尚,就算是代盟主,也不敢如此铤而走险!”
云起听无缘和尚这么说,心里有些失落,她又问道:“依照大和尚的说法,也就是说,这离恨七绝有如天书一般,根本无法参详,而且就算参详的了,修炼极难,而且所成者极为寥寥?”
无缘和尚连连点头,说道:“正是如此,所以这离恨七绝一直在江心岛之中,没有一个人前去参详领悟!”
孟轩回头看着云起,说道:“要不,就算了吧!反正,我也没什么事!”
云起摇头说道:“不行!大和尚,可有什么简易的施行之法?”
无缘和尚看了看孟轩一眼,继而说道:“当然有,只要有人身怀离恨七绝的内功注入到孟兄弟的体内,孟兄弟再假以时日慢慢消化,这自然也是练成了离恨七绝的功力了!”
孟轩一怔,他低着头轻声一叹,心中想着这等功法千难万难,世间所练成者极为寥寥,如何有人肯将自己苦心修炼的内功传给自己,这只怕要比修炼更加的难上加难!
云起也是这样想着,她仰头看着天上的明月,不知觉觉得困意袭来,全身极为疲惫。她起身站了起来,看着面前的每一个人,说道:“要不,今晚就这样吧,咱们各自回去休息,明儿还要赶路!”
卢元朔也站起身来,看了看天色,说道:“也确实不早了,琪妹,咱们也走吧!”
北堂玉琪点了点头,起身正要与卢元朔一同离去。二人一同向着面前的几位道别,孟轩起身说道:“北堂姑娘、卢四侠,明儿我们要南下前往江陵府,不知你们要去哪?”
卢元朔道:“我与琪妹就不能与你们同行了,二伯那边正是气恼着,岐王又在等着消息,所以,我们得赶紧回西京!这次确实有些冲动,好在没有激恼将军殿与南江盟的英雄侠士,一切化险为夷!但是毕竟在江湖上于河洛群雄名声不利,我打算这段时日在河洛,不再外出了!”
孟轩听卢元朔说的在理,不禁点了点头,说道:“是这样啊!一切都怪孟轩思虑不当,才使得卢四侠……”
“此事不怪孟兄弟,咱们侠义正道遇见不平之事自然要出头管上一管的!孟兄弟行的是侠义之事,自然是对的!就不必多想了!”卢元朔出言宽慰道。
桓轻羽上前来,面上有些不舍的神情,说道:“卢家哥哥,你不和我们去江陵玩啦?好可惜的!”
卢元朔看着桓轻羽,微然一笑道:“轻羽以后要是有机会,可以再来西京找我们玩啊!你那些头面首饰的,还丢在我的府上呢!等着你来取呢!”
桓轻羽猛然间想起来当初在西京缠着孟轩买的那一整盒的头面首饰,这次来将军殿一直没有想起来带上,哎呦的一声叫了出来,说道:“是啊!这东西怎么会忘记了呢!”
卢元朔轻声笑道:“我若是知道你也来了将军殿,就应该把那东西给你带来了!看来,只有哪日帮你送到江陵去了!”
桓轻羽点头说道:“那就好吧!你可一定要来哦!”
卢元朔与北堂玉琪辞别众人,一同离去。二人缓缓前行,走的稍远了一些,北堂玉琪觉得身后已经没人了,回头看一眼卢元朔,说道:“你不会怪我么?”
卢元朔低声一吭,说道:“若说不会也是假话,但我知道你也是受命于人,要怪,就只能怪她了!”
北堂玉琪悠然一叹,摇头说道:“轻羽是个好孩子,我也不忍心这么对她,但是……你是知道的……我顶多不会去助她,也不能将这事告知轻羽她们!”
卢元朔看了一眼北堂玉琪,摇头一叹:“按说,云起的身份比你要高,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她比你清楚得多,看来云起也没有告诉轻羽!足见这事确实有些蹊跷了!你也不必多心了,反正明日你就要和我回河洛了,南派武林究竟要发生多大的事,也和你我没有多少干系了!”
北堂玉琪面上神情多少有些忧虑,听卢元朔这么说,心里有些舒缓,二人缓缓前行。
卢元朔与北堂玉琪离去之后,未多时云起等人也都各自散去,一同回到客房之中歇息,只等明日一同南下前往江陵府。
篝火丛中,十数名女子围在火堆之前。
为首的女子一身红色衣衫,发髻散落,跳跃着的火光映在脸前,照耀出一副绝美的面庞。只看面庞便认得这个女子正是云端宗的护旗使,凤司琴。
篝火前一个男子被全身捆绑跪在凤司琴的面前,他低着头,面上好似被火烧一般的伤痕累累,看起来尤为狰狞可怖。
凤司琴看着这男子,从袖口之中取出一方手帕放在嘴边,轻声的咳嗽两声,回头对着身边的章小妹说道:“阮姑娘什么时候到?”
章小妹低头说道:“半个时辰之前就已经派人去请夕月使了!估计要不了多久就到了……”
凤司琴微微点头,回过头看着这个面上被烧焦的男子,说道:“我救了你的性命,你拿什么感谢我!”
这个男子抬头看着凤司琴,说道:“凤姑娘大恩大德,小可感激莫名!愿当牛做马,报答凤姑娘的大恩大德!”
凤司琴看着这男子丑陋的面庞令人作呕,连忙转过头,轻声一哼。
这时候身后的凤书桐走上前来一挥袖,只见掌风凌厉,使得火苗急速跳动,而这个男子竟然被这掌风震得摔倒在地,凤书桐厉声说道:“你这人生成这副模样,也好意思抬起头说话?”
这男子听此,极为羞愧的低着头,看起来极为伤心。
凤司琴连忙拦住凤书桐,低声说道:“不要这么说,他从前也是个风流倜傥的人物,如今咱们若不毁了他的容貌,只怕早晚要坏了事的!你也应当晓得的!”
凤书桐听此之言,点了点头,退到了后面。
凤司琴看着这男子,轻声道:“我也不要你做牛做马,你就去帮我做一件事!”
男子心中有些奇怪,但也不敢抬头,只是低头问道:“什么事,还请姑娘明示!”
凤司琴说道:“我不知道桓轻烟究竟有没有死,但是……我想让世人都知道,这桓轻烟还活着……你知道是什么意思么?”
男子身子猛然一颤,他一直低着头,好似有很多话要说一般,就这样许久,男子说道:“小可明白,小可自然将此事当做头等大事来办……”
凤司琴微然一笑,转过身缓缓走了几步,看着不远处的一块巨石,说道:“我以为你不会来呢!”
这时候巨石之后一声轻微的声响,继而巨石之后走出一个棕色衣衫的女子,她一身携带着六七把长长短短的兵刃,面容俊美,正向着凤司琴缓缓走来,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云端宗四大使者之二的行云使,女斥候云起。
云起走到凤司琴面前,神情严肃,回头看了一眼篝火之前跪着的那个丑面男子,云起看到这样丑陋面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回过头看着凤司琴,问道:“你把阮秀士给救出来了?”
凤司琴微微点头,说道:“有些事,由他来做,比我们来做要好得多!”
云起听此,也是一点头:“好吧,希望你能够马到功成!”
“这是自然,只要你不再坏我的事!”凤司琴冷眼看着云起,轻声说道。
云起转过身,背对着凤司琴,迟疑了半晌,说道:“我不会再坏你的事了,这一路,我只希望你无论做什么,都不要威胁到孟轩的性命……成吗?”
凤司琴猛然觉得很是奇怪,她另类的眼神看着云起,疑声问道:“你和孟轩,我听星晴说过这里面的事,好像孟轩面上的金印就是你害的,你把他害的无家可归,此刻却良心发现了?”
“我……”云起面带怒色,转过身瞪着凤司琴,继而低着头,却有着多少难言之隐一般,云起连连叹息,“是……这一切都是我的罪责,我想赎罪,不成吗?”
能让云起认罪,这倒是破天荒的头一回!凤司琴的面上岂止是诧异所能描述?一时间凤司琴怔怔着看着云起,却说不出半句话。
这时候只听到远处沙沙的声响,凤司琴与云起回头看着身后,只见一个人坐在轮椅之上,身后一个人推着。而推着轮椅的人口中高声叫道:“护旗使,你倒真会挑地方啊!我和阮姑娘可找了许久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