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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风习习,阳光灿烂
汴洲城连着几日都是晴空万丈的好天气,然而城内百姓的心情却并不能如天气这般阳光明媚。
细细说来,却是出了件大事情。
一月之前,城主大人家的小公子生病了。请了大夫速速瞧过后,也只说是偶感了点风寒。
因小公子年幼,且生来孱弱,需比常人多多将养几日,便也不是什么大事情。即是多养几日,常人家的孩子五日便好,城主家的小公子病情却是反反复复,生生拖了一月有余。
乃至近日,不说下床玩耍,连正常饮食也不能了。城主请遍汴洲城内大大小小的大夫,汤汤水水灌了不少,竟是一点起色都不见。
眼见着小公子就要不行了。
城主大人走投无路,只能在城内张榜求医,无论男女老少,只要能治好城主家的小公子,重金酬谢,自是不在话下。
许是公子病重,城主家的下人也乱了手脚,在城东贴了一张榜,城西又贴了张榜。
巧的是,两日不到,两张榜同时被揭下。
更巧的是,揭榜竟都是道士,还出自两个不同的道观。
一位自称武岳山迦德道观虚阳真人座下弟子,为寻真问道云游在外,道号长听。
一位却不愿透露自己师从何处,只道云游此处,因略通医理,见公子病症难缠,愿以平生医术,姑且一试。道号景元。
皆不是正儿八经的大夫,然城主大人转念一想自己家里出气多进气少的儿子,咬咬牙,便吩咐下人速去将两位道长请进来。
片刻功夫,人便到了。
城主理了理衣服,不等两位道长进门,巴巴的引了上去。
本以为道长都是仙风道骨的老头子,却没想到长听和景元两位道长皆十分年轻。
只是长听道长更为俊美,且似是十分和善,从揭榜到进府,一路皆是笑眯眯的。
相比之下景元道长五官端正,却一脸冷漠,揭榜进府一气呵成,多的话一句不说,持着榜往那一站,通身都溢着正气。
怎都似不大靠谱的样子,管家看了看两位年轻道长,默默的在心里为小公子捏了把汗。
城主上前拱手作了个礼,说道:
“两位道长远道而来,本应好生款待,然小儿病情十分危急,现下怠慢之处望两位道长多多担待”
长听忙上前虚扶一下,说道:
“事有轻重缓急,我等皆是为了贵府公子急症而来,自是不会在乎此等小事,城主大人无须多礼”复侧身看了眼景元道长征求意见。
未曾想景元道长却并不关注城主,此刻正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似要把他身上盯出个窟窿一般。
景元容貌虽逊色长听一分,一双眼却如乌木般幽深,瞳孔黑白分明,宛若两柄利剑,极其锋利。
当下两人四目相对,撞了个正着。盯的长听一时背上竟冒起了冷汗。
这正牌道长看起来不太好惹呀。长听以衣袖抹了把虚汗,又换上了一副笑眯眯的面孔。
对着城主说道:
“公子病情要紧,暂且舍弃虚礼,带我们去看看罢”
城主连连称是,侧身作了一个请的手势,遂带路往公子所住院子走去。
汴州城土地肥沃,风水极佳,又赶上近年来风调雨顺,城内百姓大多过的十分滋润。
城主家自然更为富饶。
饶是长听这般见过世面的,也觉得城主府实在是太大了。一行人七绕八转的走了许久,才到了小公子所住院子。
长听抬眼一看,偌大的圆形拱门正中间悬了方金光闪闪的宝镜。
城主见他看着宝镜不说话,便主动上前解释道:
“这是小儿年幼时从道观里求来的宝物,唤作显形镜。赐镜观主曾说过,若将这镜悬于门上,能护得邪祟不近小儿之身。”见长听点了点头,便不再多说,带头进了院子。
长听侧身看了眼依旧目不转睛盯着他的景元,笑了笑,亦抬脚跨过了院门。方才感觉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移了开来。
好臭
一进房门长听便闻到了一股恶臭,顿时以袖掩鼻,他天生嗅觉灵敏,此刻胃里一阵翻腾。
身边的景元道长不似他反应大,此刻却也皱了皱眉头。
奇怪的是,城主等一行人却似乎习惯了这股味道,上至城主下至随行的管家丫鬟,皆无一人表现出不适。
城主转身对着两人作了个手势,说道:
“烦请两位道长上前看看小儿”
长听难忍恶臭,顺手给自己塞了颗清心丸,方才和景元一起走上前查看情况。
床上盖着厚厚的被子。被子里裹着一个小人儿,约莫是个八九岁的模样,除去眼眶泛青,面部有些苍白,看起来和普通孩童一般无二。
长听摸了摸小公子的额头,触手冰凉,这么热的天气盖着厚重的被子,小公子身上不仅没有汗,反而连正常的温度都没有。
若不是还有点若有若无的气息,说是死人也不为过了。
长听又掀开被子,检查了下小公子的全身,也没有腐烂生疮的地方。
可这恶臭是从何而来的。
而且为何除了他们,其他人都没有受到这股气味的影响。
他转头看了眼景元,方才他检查小公子的功夫,景元亦细细的查看了整个房间。此刻见长听望过来,景元淡淡的摇了摇头。
这就是代表也没有发现妖气了。
长听沉思了下,站起身对城主说道:
“我等还需仔细看看小公子,可否请城主大人带着各位先出去片刻。”见城主有些迟疑,长听补了一句:“若是不放心,可在门口守候,要不了多长时间”
城主想了想,方才点头,带着一干人等退了出去。
“景元道长”见着城主等人走了,长听转身看了看沉思中的景元,试探的说:“医术我怕是不如你擅长,不如你也上前看看小公子?”
景元似乎正在沉思什么,头都不抬回了一句:
“不看”
长听揉了揉眉头,尽力好脾气的说:“道长不看小公子,为何要揭榜进来。”
景元听罢深深的看了一眼长听,却并不理会他。思索了一会儿,缓缓踱步到桌边,用指尖在茶杯里蘸了点茶水。
然后转身走到小公子面前,以手为笔,在小公子的额头画了几道。收手时抚过小公子的鼻尖。
小公子额头所画印记发出淡淡的光,原本虽苍白但看起来仍是正常孩童模样的小公子迅速发了变化。
周身散发出了一股黑气,乌黑的头发瞬间失去光泽,眼眶下陷,露在外面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黑萎缩乃至腐烂。
腐烂的脸颊手臂上有东西层层蠕动,仔细一看,竟是密密麻麻生了一层的蛆虫。
腐烂的肉身散发着恶臭,甚至隐隐约约还浮着一层黑气。
恶心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