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御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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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6章 御医

    在徒弟这里住了大半年都没瞧见他有半个朋友，知道他那冷淡性子不招人喜欢，身为师傅一把年纪还要为他终身大事操心，猛的瞧见自家徒弟跟个小姑娘很是熟稔，那姑娘又生的貌美如花，施长东自然多了几分注意。

    他用看“徒弟媳妇”的眼神瞧叶静客，颇热情的同她说话，在一旁看着的秦梓轩恨不得把他拖走。

    施长东的爱好有很多，墨也是其中之一，听说了这里卖的莲墨与众不同，便硬拽着徒弟过来，见到叶静客，正好想要多了解了解这姑娘，借着这个由头不由得攀谈起来。

    因着由油烧墨的事情已经被人察觉，叶静客也知道瞒不了多久，所以当施御医问起她这墨为何如此有光泽，叶静客便直言不讳的回了烧烟的材料不同，这是油烟墨。

    施长东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口中称奇，竟然能想到用油烧烟，真是巧妙至极。他在那感叹不停，秦梓轩却皱眉，这是人家的饭碗，打听这么多都不知道避嫌。

    看他那表情，施长东在心里哼哼，现在就开始为人家着想了，这小子可终于开窍了。

    施长东虽然年长，但甚是随和爽朗，听叶静客说话就知道是个有见识的孩子，又乖巧有礼貌，很是满意。当叶静客问起有病痛能否麻烦他老人家，施长东点头，眯着眼睛笑道，当然可以。

    他正想替自家徒弟多制造几回机会呢，一点都不算麻烦，他在秦州呆了这么久，一直都没有替人看病，手都有些痒了。

    眼瞅着天色暗下来，秦少年频频看向叶静客，用眼神示意她该回去了，秦梓轩瞧见，也催促师傅。施长东心里暗骂他没有眼色，现在回去他们师徒俩人干瞪眼有什么意思，多说会儿话怎么了。

    瞧见秦梓轩对他师傅有些不假辞色，叶静客不由得想起另外一对师徒，初见楚天逸时，那家伙就对他师傅出言不逊　，那态度和语气比秦梓轩还恶劣不知道多少倍，这世道不知道是怎么了。

    冬天日头短，说话说的晚了，从县城往回走的时候天都黑了，坐车回到家里，村里大多数人家晚饭都吃完了。叶静客手脚冻伤减轻，不那么受折磨了，吃饭和睡觉都香甜许多。抹药的时候叶静客摸着那小盒子，心想她和楚天逸是越来越算不清楚了，到现在她都不知道俩人到底谁欠了谁……

    不想了，顺其自然吧。

    早上出门去墨房，途径村里的学堂，听到里面传出的朗朗读书声，叶静客不由得面露微笑。读书使人明事理，长见识，她就是受益者，所以比任何人更明白读书的好处。许多人迫于生计连识文断字都是奢望，她现在能力有限，待有朝一日，一定多办学堂，让更多的人受益。

    烧烟房里，吴正林正在教人一遍遍的用细沙筛筛烟灰，现在铺子里的卖的墨有六种，筛的次数越多，烟越细，价格也就越高，另外墨锭的价格也跟墨团里放的灵液多少有关系，最便宜的是二百八十文，最贵的是一两八钱。现在卖的最多的是二百八十文的，但是挣钱最多的却是价格最贵的墨锭。

    新墨的反响不错，叶静客很满意，现在手脚能稍微的放开些了，又让鲁掌柜的帮忙弄墨模。这次要六个，分别是莲花盛开的六个不同阶段，从花苞到完全怒放，按照她心口的莲花印记来的。她的两世都与这莲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墨团里也加了莲花花瓣灵液，叫做“莲墨”也是实至名归。

    人手够用了，烧烟房的架子也排上了用场，两边一同烧烟，速度非常快。同时，每天消耗的油也是非常多，除了叶静楷时不时的给她运回来，三天两头就得买几车回来，银子在叶静客手里热乎一下，然后就出去了。

    得益于跑了那趟金沙城，短时间内胶的用料不用发愁，叶静客这次去扬州，买的药材籽里就包括许多种熬胶需要加的草药，这些她都种在空间里，自用自种，最大程度的为加料配方保密。

    随着墨锭需求量的增加，现在砸墨团的人也增至三人，宁可多付工钱，叶静客也要保证墨锭的每个步骤都不马虎。

    随着一车车的晾干的墨锭被拉走，晾墨房现在也空出了一些地方，不过一天两天这些架子又全满了。现在这个地方是最紧张的，叶静客想明年开春就再盖两间晾墨房，晾墨的周期长，要想不断货，这块得弄的充裕一些。

    叶静客进晾墨房的时候，叶忠鑫正好在旁边的屋子指导人。每个架子上的墨锭开始晾晒的时间都标注好贴在旁边，估摸着再过几日还有五千块左右的墨锭能干好，叶静客琢摸着等这批墨锭卖出去，她手头才能真的宽裕起来。

    转了一圈，要出去的时候叶静客发现门口的桌上放着一本旧书，皮泛着黄，看着可是有些年头了。看封皮跟书肆里卖的最多的书一样，就是稍微的小了些，像是老旧版本，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好像是准备科考的人看的书……

    她正琢磨着这书是谁的，叶忠鑫回来了，跟她说那五千块墨锭之后半个月才能再有新墨干，叶静客点头，她记住了，订货的时候注意，然后她就看到叶忠鑫捕不着痕迹的把那书放在了桌子里面。

    这下叶静客知道了，原来这书是他的。

    这阵子京华书院传出来的墨香有些与众不同，莫子然看到其他同窗新买的墨，才知道那天那位姑娘给他的是莲墨，他手上这块就值二百八十文。本来就觉得这墨受之有愧，从其他人口中得知那铺子的所在，便拿了墨想要还回去。

    叶静客这个时间在青云县但是不在铺子，许林听了莫子然的话，怎么都不肯把这墨收回来，莫子然便在铺子里等她。拿了些从扬州带回来的秋茶和酒，叶静客送到马倌，说是孝敬给施老爷子。

    秦梓轩收下来，　直截了当的道：“你要想看病，便直接过来，不用这么拐弯抹角，反正他闲着也是闲着。”

    被当面戳穿心思，叶静客眯着眼睛笑了笑，她其实有点好奇为什么师傅是御医徒弟却是兽医，不过还是没问出口，她与秦梓轩交情还没到无所不谈的份上，切忌交浅言深。

    莫子然下午有课，叶静客去铺子的时候他已经走了。许林把刚才他来还墨的事情一说，叶静客告诉他，下次莫子然再来，就让他在铺子里支桌子替人写字，笔墨纸都用铺子里的，他替人写信的一半收入要归铺子所有，他要愿意，就让他直接用那墨。

    许林一边点头心里一边想，叶姑娘这么做明显是照顾那人，这又发善心了。

    今天铺子里没有什么事，叶静客买了东西去看双儿。听姜枫的，她把双儿送到了一个绣娘那里学做绣活，每年二两银子包吃包住，等到亲手做的绣活让师傅满意就算是出徒。

    叶静客掏了银子，时不时买身衣服和点心给她送去，双儿这孩子也是个知道感恩的，每次叶静客来看她，都眼泪花花的，说以后一定孝敬她。

    叶静客比她大不了几岁，听到这话每次都囧囧的，她帮忙并没有想着以后双儿以后能为她做什么，只是不希望这么个机灵的小孩子一辈子以乞讨为生，她拉一把，这个孩子最后能怎么样就看她自己的了。

    入冬之后，县城里乞讨的人少了许多，庙里的躲避风寒的多了起来。叶静客现在来县城勤了，偶尔去庙里看一下，不用给钱不用买馒头，直接拎两袋米过去。

    叶静宁他们上次修补庙，发现院子里有口井，里面水还是干净的，便顺便给清理出来了。为了御寒庙里的乞丐一直生着火，不知道谁从哪里捡了个破锅，时常烧水喝暖和身子。叶静客带米过去，他们就会自己煮粥喝，两袋米三百斤能够里面的人吃好几天。

    有时候她没时间，许林就会代她去，庙里的人都知道是那位好心的漂亮姑娘送来的，感激之情无以言表，每次又跪又拜的，弄的许林十分不好意思，也就明白为什么每次叶静客都让他去了。

    收到叶静客送的茶和酒，施长东别提多高兴，觉得俩人肯定有意思，要不给他送东西，那叶姑娘怎么送去马倌而不是送到家里来呢……所以每天秦梓轩一回去，他准保都要关心几句，今天见没见到叶姑娘啊，没时间也去铺子里转转啊什么的。秦梓轩不胜其烦，后悔那天就不应该跟他一起去。

    徒弟不上心，施长东做为师傅就得多费心，自己买了一堆药材回来，又磨又碾了好几天，最后弄了一瓶药给秦梓轩，让他给叶姑娘送去。

    秦梓轩不明所以，施长东恨铁不成钢的提醒他，没见到叶姑娘手有冻伤吗，这个时候不献殷勤还等待何时？生的一副好相貌，脑袋像个榆木疙瘩，难怪老大不小了还成不了家。

    秦梓轩想说他根本就没注意人家的手，当然发现不了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