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九图的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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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安驻军并不多，而能向九图部落出发的军队更加少，但也有七千人左右，凌衍心里压抑不住惊讶，这可是河安驻军十分之七的兵力了，全部进军九图如果其余部落进犯的话留守河安的驻军怎么可能守住？

    “哪怕镇北军离着河安不远，但若到时候真出了事镇北王如何负得了责？”凌衍心想，他远远跟在这分作三股的七千人马的其中一股，以他的身形要想不被发现很简单，一路上忘记这两千人马全速前进。

    遇见小股敌人立刻消灭，这是要斩尽杀绝的样子，随后继续急行军，两千人马一路行来很快进入九图部落，但根本没有遇见过九图的大军拦截。

    因为九图的大量军队都投入了与季蚩部落的战斗之中，身侧与大正边境的军队不过寥寥上万人，并且还十分分散。

    况且大正朝进军九图的军队不仅仅只有河安驻军这么一部分，镇北军有着三万人同样进入了九图。

    当大正朝来犯的消息在九图部落彻底传开的时候大正已经打下了九图将近十分之一的领地，九图堡垒中守军被打得一路溃败，根本抵挡不了大正铁蹄。

    而且九图已经没有多余的兵力来阻挡大正军队，九图部落无愧于一个大部落的名称，部落的子民在面对家园遭受侵犯的手义无反顾投身于了反抗的战争之中。

    十三四岁的孩子拿着斧头或者捡来的钝刀冲去阻拦敌军，年迈的老叟就连眼睛也不好了，但只要还能走动路的都自愿上战场。

    凌衍不再跟随大正军队的后面，反而是冲在了他们的前面，路过一些堡垒外围的村庄时候，发现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臂膀上都带有白布，这是提前祭奠，他们抱着必死的心准备上战场。

    凌衍亲眼走在一条小路的时候望见一老一小，手里拿着粗糙的棒子，老人还一瘸一拐的，凌衍走上前去问去干嘛。

    老人回答，保家卫国去。老人看凌衍不是九图部落的人，好心劝了一句，趁大正军队还没到这里赶紧逃出九图去，九图如今要死战，哪怕只剩一兵一卒，一人也不能倒下。

    凌衍望着相互搀扶着走往战场的老与小，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来，路边生长的树木因为冬天的缘故变得萧条，干枯，像死了一样。

    大正朝是自己的国度，征战天下一统天下基本上是所有大正子民的梦想，凌衍的心里同样是这么想的，只是如今看着这九图部落无畏死战，心里在疑惑，一统天下究竟是对是错呢？

    诸侯时代百姓不得安宁，大正想要统一是愿国泰民安，使天下所有百姓得以安稳，使小儿有父母，使老人有子女，只是现在天下好像没有动乱？是欲望的作祟，还是这便是真理？

    凌衍行走了九图部落许多地方，到处是战火，没人知道他的身份，他也未曾与大正的军队取得联系。如同一个过客，就在这里走来走去，望着许多人死去，死得其所，或者一文不值。

    战争常常是检验一个人内心的地方，在这里能够看到人性最真实的一面，或丑陋，或美好。

    你能看见富人抱着一堆金银死去，也能望见穷人挥舞着锄头驱赶那些来抢自己地的人。但凌衍所见的更多是九图部落百姓的风骨。

    以往一直听说北地蛮子，真正到了这里知道北地的人都是有血有肉，和大正朝的人没什么两样心里还有些不平衡，毕竟这个想法有着了那么多年。

    突然又想着北地多寡民，肯定个个贪生怕死得很，没有一点骨气，而大正人人皆是栋梁，行走于路上哪怕是面对拿刀劫匪纵然丢进钱财也不肯低下脑袋，不过等到如今看见九图部落子民的风骨时候心中那仅剩的一点骄傲都没了。

    九图整座部落战火弥漫，到处都是厮杀，与季蚩边境的一座村庄有着一百多好庄稼汉子手里拿着最初始的农具，割草镰刀，砍柴的府子，甚至就连担东西的扁担被拿来起来。

    一百多号人气势汹汹的冲进了季蚩部落的军队当中，如石子扔进大海，没激起什么大水花，但终究是产生了巨大的响声，喊杀声战场上如同惊雷，就连上天都害怕好像。

    身体还能动的九图男子个个拿兵器上阵，保家卫国，为家园奉献出一份力。大正朝的军队在推进过程中就像当初平南王进攻剑坟时候遇见的阻拦一样。

    无数百姓不要命的冲向军队，大正有着一条军法，军队不得无辜杀害百姓，这份军令一直以来很少有人不遵守，大正铁蹄也未曾将那些平民放在心上，但现在他们不得不对百姓动手，因为这群人就已经成疯子样，不管不顾的冲杀大正帝的军队。

    双方不曾有死战，但死伤都有，负责进攻九图部落全部大军的将领刘广望着前线传来的情报，眉头微微皱起，竟然阻力这么大。

    “诸侯时代，大正铁蹄所至之处，无人能挡，如今却被一群百姓阻拦了。”刘广自嘲说着，大正的崛起便是因为无数因为战乱而无家所归的百姓，如今强大为天下第一的大正却这么长时间攻不下一座小小的部落。

    就在这个时候，九图部落酋长生前发出的最后一道命令开始传达哥大堡垒驻军以及边境军队将领耳中，离着大本营最近的地方有着上万百姓知道酋长身死以换九图子民能够一丝香火保存的消息之后全都自发汇聚到了大本营。

    九图酋长的尸体堆放在高高架起的柴火堆上，今日火葬，大本营百姓士兵加起来至少超过三万人，个个眼中含有泪光以及愤怒。

    不过没有人在这里吵闹，安静有些不合乎常理，未有天空乌鸦嘶鸣以及寒风呼啸而过的声音。

    大火在冬日燃起，映照得在场所以人脸庞通红，这上面燃烧的不仅仅是九图最伟大的一任酋长，更是九图部落子民心中的一棵心。

    “愿神保佑我九图！愿神让酋长在天上安好！”数万人跪地齐呼，火光烧了一天一夜，直到熄灭数万人才散去，离去时这数万人眼中已没有生意，只有死志，九图人，至死也不会放弃，神的子民永远不会被打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