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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铭回头,正好看到傅元往这边走来,跟在傅元身边,是一个陌生青年。
那陌生青年,穿着一身宝蓝色的衣衫,头戴银质发冠。等走了近了,衡清才看出,这青年的衣衫用的料子,正是临江工坊出产的新料子。
“这是鸿光。”傅元朝衡清两人介绍道。之后转头,对着青年:“鸿光,衡清,今年的新科状元,兢业,新科榜眼,只有他俩考得比我好!”说到这个的时候,傅元眼中满是骄傲。自己果然比一般人强了不少呢!
衡清是记得这个青年的,当初墨染的事情,这个青年可是一个突然出现的神助攻。
“在下李嘉,字衡清。”衡清望着青年:“公子可唤在下衡清。”
“我姓赵,名铭,字兢业。”赵铭也跟着自我介绍。
“我姓游,名昂,字鸿光,家中行三。你们可以唤我鸿光亦或是游三。”游昂也是个简单的人,衡清对他没抱着恶意,他自然也对衡清不抱敌意。
除了傅元,几个人都不大爱凑热闹。傅元对衡清和赵铭印象极好,就算这三个人不爱凑热闹,也跟着站在这边边看风景,边谈天说地。这一说,便说出区别来。按道理,他们是一届的考生,就是年纪也相差不多,可是,衡清和赵铭两个人说的东西,傅元有些插不上话。
就像在朝堂上一样,赵铭分析一针见血,无论诗词歌赋还是天文地理,赵铭都能说出一二来。而衡清,是唯一一个跟得上,不,超越赵铭节奏的人。在两个京城本地人目瞪口呆下,衡清居然跟赵铭说起了自己正在做的事情。
编撰词典。
结果,编撰词典这种事情,衡清居然不是唯一一个做的,因为灵山书院,还有一位先生在做这种事情。甚至,已经编撰不少了!
“若是以后有机会,嘉定要往灵山书院一观。”衡清对别人编撰的词典非常感兴趣。
几人说话间,宴会开始的时间已经到了,四人刚入座,陛下便带着几位皇子出现了。如今,能在琼林宴冒头的皇子可不多。
二皇子已经在封地住了一个多月了,三皇子也没有了往日的傲气,四皇子倒是跟之前模样差不多,只是看到衡清的表情有些尴尬。
四皇子妃派人砸的铺子,明里可是这状元夫人的。
五皇子根本对琼林宴不感兴趣,从前天开始,五皇子连宫也没回,把容白的工坊当家了。
至于六皇子,一上来就钻进人堆里,跟人胡天海地的喝酒吟诗作对,玩得不亦乐乎。
“这琼林宴是天下士子的宴会,不必在意虚礼。”陛下坐在主位上,扬手示意那些拘谨的士子,不是所有士子都是京城人,也不是所有士子,都能跟六皇子打成一团。
这话一出,不少人都放开了。
几位皇子,也加入众人之中。衡清对六皇子存着戒心,所以,一直跟他保持着距离。六皇子往衡清这边的时候,衡清就往人群边缘躲。
一没注意身后,轮椅便撞上一个人。
回头,便见到一身紫色蟒袍的四皇子。
还没等衡清告罪,四皇子却先开了口:“之前千金阁一事,是内子做事鲁莽,还请公子宽恕一二,赔偿明日一早,便送到千金阁。”
四皇子并不是一个固执的人,但是,他是一个十分护短的人。尤其是那个自己喜欢的妻子,国子监祭酒两个女儿,一个确实上不了台面,但是作为四皇子妃的那个,却是自幼被教养极好的。
这也是,几位成婚的皇子中,皇子妃最不搞事情的一个。至于这突然搞事情,四皇子也下意识的忽视了。
“殿下言重了。”衡清微笑着回道:“当日千金阁损失也不算大,只是,温婉是小白的挚友,性子刚硬暴烈,若是当日有什么得罪之处,还请殿下与皇子妃殿下海涵。”
衡清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四皇子自然无话可说。
两人接连沉默,最后,四皇子熬不住了:“衡清,你先忙,本宫还有些事情。”
“殿下不必顾虑嘉。”衡清温和的回道。
四皇子抬脚便往中央走去,临走的时候,还回头看了一眼衡清。
“四殿下刚刚跟你聊了好一会,你们都在聊什么?”傅元之前一直跟六皇子后面,差点忘记衡清,目光在场中找到衡清的时候,他作为新科状元居然坐在最角落的位置。
原以为他一个人寂寞,结果目光一偏,便看到四皇子。这两个人到底是怎么扯上关系的?
“一些琐事罢了。”衡清接过傅元递过来的杯子,轻嗅一下:“嘉身体不便,不能饮酒。”接着,将那酒杯放回桌子上。
“你这人生,也忒无趣了些。”傅元也不生气。一屁股坐在衡清身边的栏杆上:“其实你在京城挺出名的,但是,又没几个人见过你,那时候看到墨染做出题目的时候,我一直以为,墨染便是你。”
衡清面色一僵,好在在月色中不太明显:“此话怎讲?”
“你一个外地人,居然能在京城参加乡试,墨染也是乡试那段时间出现的。”傅元耸耸肩:“而且,你乡试魁首,你别看我两年前就过了乡试,京城中谁有多大的能耐,我都一清二楚。”
唯一不一样的,就是一个人坐着,一个是站着的。
“墨染嘉也听说过,他那段缠绵悱恻的爱情,嘉甚羡慕。”衡清温和的回道。
他是的确羡慕墨染和娉婷之间的故事,虽然,这个故事开始的时候,只是一个骗局。他和容白之间,却差了这一筹。
衡清之于容白,太过相敬如宾,纵使同床共枕两年,两个人也生不出一丁点的暧昧。比起夫妻,他们更像兄妹或是姐弟。
衡清觉得,自己对容白,早就动了心,可是,容白却依旧没感觉到。
想到这里,衡清脸上满是苦笑。
“衡清对姻缘不满?”这话听到傅元耳中便是另一个意思了。不过,这另一个意思,傅元也能明白,毕竟一个看着这样文质彬彬的男子,怎么会跟武侯府一家子大老粗有共同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