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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鸽尴尬极了,她求救般地看着庄洁。
庄洁也很尴尬,毕竟,宋鸽是她叫来的,薛家良明显表现出了不高兴。
庄洁知道,薛家良不是讨厌宋鸽,是不忍再拉近跟宋鸽的距离,毕竟,他们不是路人,而且过去的感情也很好,甚至进入到谈婚论嫁阶段,他们之所以没能在一起,不是因为他们感情有问题,完全是因为外界原因造成的。薛家良不想跟宋鸽见面,是不想徒增烦恼,尤其是在她家。
庄洁看着薛家良愤然离去的背影,回头看着宋鸽,勉强笑了一下,说道:“你别介意,他就是这个脾气,你该了解的。”
宋鸽长出了一口气,眼里就有了一抹忧愁,她说:“庄姐,我直到现在都不知自己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总是被人指挥来指挥去的,有时心里也烦,但是没有办法……”
庄洁亲昵地将手搭在她的肩上,说道:“你现在哺乳期,少想不开心的事情,影响下奶,多想高兴的事。以后,他们谁有事你都不要管了,让他们自己去想办法,要学会说不。”
宋鸽委屈地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事到临头我又心软,一次次地为了别人,到头来却苦了自己,唉……不说了、不说了……”
宋鸽的眼里有了泪花。
这时,又传来敲门声,庄洁急忙走了出去,薛家良已经去开门了。
娄朝晖拎着大袋小袋的东西进来了。他看着庄洁说道:“嫂子,这是我买的熟食,你切吧切吧就行了,省事。”
庄洁接了过来,说道:“我已经预备了酒菜,你还买这么多,三顿都吃不完。”
娄朝晖说:“放冰箱里慢慢吃。”
庄洁拎着东西回到厨房,宋鸽问道:“庄姐,还有客人?”
“是朝晖,你应该认识,原来政府办主任,现在是县纪委书记。”
“我认识,我在这里不合适吧?”宋鸽有些别扭。
庄洁说:“都不是外人,有什么不合适的,一会出去打声招呼就是了。”
宋鸽显得有些心事,她想到了哥哥……
这时,就听娄朝晖大声喊道:“祺祺,祺祺呢?”
薛家良说:“回房间玩玩具去了。”
娄朝晖来到祺祺的房间,就见小家伙正跪在地上组装玩具,他说:“祺祺,用帮忙吗?”
祺祺头也顾不上抬,说道:“不用。”
薛家良在客厅喊道:“来,朝晖,出来喝水。”
娄朝晖走出来,坐在薛家良旁边的沙发上。娄朝晖说:“昨天晚上喝酒没事吧?”
薛家良说:“怎么没事?一觉就睡到了大天亮,弄得今天中午跟谁都不敢联系了,我想晚上跟段成他们几个聚聚。书记和县长肯定回家了,所以就不要打扰他们了。”
娄朝晖说:“建强县长倒是跟我说过,说一旦你回来,甭管什么时候,就给他打电话,他就是回家了也会赶回来。我也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要不要给他打电话通知他?”
薛家良连忙所:“别,大家都很忙,好不容易回趟家,为了我再赶回来,不合适,上次他和书记去省里办事,我们聚过了,这次就不要打扰他们了。”
娄朝晖说:“那好,下午我给老段打电话,让他组织人。”
“行吧,我也该跟大家聚聚了,好长时间了。”
娄朝晖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又放下。
薛家良感到他有事,就说道:“你想跟我说什么事?”
娄朝晖说:“有件事我比较为难,就想来请教请教你,昨天晚上当着别人不方便说。”
“嗯,你说吧,看我能不能帮上忙。”
娄朝晖说:“是这样,现在上级纪委反腐倡廉叫得很响,其它兄弟县市也都有不同程度的动作,咱们县纪委也出台了相关的文件,大形势我就不用说了,最近,我手里有个案子,很为难。”
“哦,是什么样的案子让你为难了?”薛家良问道。
娄朝晖说:“你还记得龙熙集团那个龙熙吗?”
薛家良笑了,说道:“那怎么不记得?打过交道。”
娄朝晖说:“龙熙那天来告状,说,通往他们工地的马路被堵了。”
“堵了?谁堵的?”
“是被枫树湾的村民堵了。”
“为什么?乡政府不管吗?”
娄朝晖说:“我要说的就是这事。堵马路就是乡政府授意的。乡长许文印头天带人去龙熙集团搞摊派,被龙熙驳了回来,第二天就发生了堵马路事件。气得龙熙来找章书记,正好被我看见我,我见他气色不对,就把他拉我办公室,问了大致情况,就把这事揽下了,我说你放心,我们会好好处理这件事的。”
薛家良听后问道:“文印以什么名义搞摊派?”
“乡里要修建戏楼,没钱,想让龙熙集团出钱。”
“这能有几个钱?”
娄朝晖说:“我也是这么说的,可是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尽管县里对招商来的企业实行了最大限度的优惠政策,也没有为难过他们,但是,用龙熙的话说,小鬼不好搪,一年下来,各种名目繁多的摊派多了去了,今天帮扶贫困户,龙熙出钱,明天枫树湾河道清淤,龙熙摊钱,就连纪念七一,都是龙熙出的钱,许文印现在坐的那辆车帕萨特轿车,就是龙熙出资买的,长期被乡政府借用,这次龙熙也是烦了,所以没答应,许文印觉得没面子,就下令堵了马路。”
“你怎么知道是文印下令堵的?”薛家良皱着眉问道。
娄朝晖说:“马路被堵后,龙熙不干,去找了枫树湾村,村主任说,是上级的指示,他的上级,显然就是乡,而不是县。”
薛家良笑了,想起当初跟龙熙谈判的情景,说道:“当初他还怕我带人堵他的大门口,还用话点我,结果这种事还真发生了。”
娄朝晖说:“你别笑,我跟你说这事,就是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看早老主任的份上,怎么也不能将事情闹大。”
许文印是政府办老主任的外甥,薛家良知道这层关系,他离开平水的时候,许文印还只是一个乡的副书记。
此时听娄朝晖这样说,薛家良就是一愣,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娄朝晖说:“许文印是老主任的外甥,当年是老主任一手拉巴上来的,龙熙手里捏着一大堆许文印的把柄,光他到龙熙集团报销的饭费,就这么一大沓子,你说,事情能闹不大吗?”
薛家良点点头,说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也没意思,这不先来征求一下你的意见吗?”
薛家良想了想,说:“朝晖,如果许文印真的有问题,你想保也保不了,老主任恐怕也保不了。”
娄朝晖一听,使劲拍了一下大腿,说道:“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薛家良又是一怔,他不解地看着他,问道:“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好像我会包庇他似的。”
薛家良从包里掏出一封信,说道:“您看看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