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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家良说:“我在待一晚上,明天起早直接赶赴下乡地。”
他们四人被龚法成赶走吃饭去了。
出了医院门口,侯明说道:“家良,德子,我就不跟你们去了,我还有点别的事,办完就回单位了。”
薛家良和白瑞德知道,作为一个市委书记,这么远来趟北京,肯定顺带着还会办别的事。
德子说:“谢谢侯哥,也好,那就安心去办事吧,记着一定要吃中午饭。”
侯明点点头,他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大信封,说道:“德子,这是我个人的一点心意,给老爷子买点营养品……”
不等他说完,白瑞德就说:“侯哥,谢谢您,心意领了,但是老爷子头上手术床前有交代,我不能收,他自己有工资,而且医药费国家也是给报销的,您放心,在营养品方面,我不会亏了他。”
侯明说:“你是你,我是我,快点拿着,别跟我见外。”
白瑞德后退一步,故伎重演,冲侯明深深弯下腰,鞠躬说道:“侯哥,我这辈子没少让老爷子生气,但在这一点上,我是不能让他生气的,他的脾气您懂,还请您收回。”
侯明一看白瑞德态度很坚决,他就往薛家良怀里塞,薛家良接过来,又塞回他的手里,说道:“您就听他的,他不但没收您的,连我的老安的都没收。”
“老安来了?”
“是的,早上头手术的时候来的。”
侯明脸色有些不高兴,将信封塞回手包里,就跟白瑞德说:“好吧,回头我咨询一下大夫,我给他买点营养品你该不会拒绝吧?”
白瑞德直起身,说:“他的习惯您还不知道吗?龚叔叔还有个喝咖啡的嗜好,他什么嗜好都没有,营养品您也别买。”
侯明白了他一眼,说道:“那是我的事,你就别管了!”说着,就转身向停车场走去。
薛家良他们跟在他身后,侯明回头冲他们摆手,说道:“别送了,你们赶紧去吃饭。”
薛家良没再往前迈步,他担心他不是一个人来的。
这次,薛家良冤枉了侯明,侯明坐着车,在出大门口的时候看见他们,他降下车窗,跟薛家良他们再次招手再见。
车里,只有司机和侯明,他连秘书都没带,更没有看到不该看见的人。
他们来到一个凉面馆,由于没有座位,只好等在门口。
这时,就听里面有人喊他们:“薛哥、白哥、肖哥。”
几个人往里一看,就看见冯春在向他们招手。
冯春说:“真是巧,好像我占的这张桌子就是给你们占的。”
坐下后,薛家良说:“你在哪儿待着呢?”
冯春指指右前方的宾馆,说道:“龚书记不让我去医院,说那么多人都去医院干嘛,又不是打狼,他就让我在医院附近找了宾馆,我一上午都在房间睡觉,宾馆的饭菜太贵,正好出来看见这个莜面馆,就进来了,我刚坐下要了面,就看见你们在门口等座位。”
冯春说到这,问道:“手术顺利吗?”
白瑞德说:“很顺利,就是不知道下一步他能不能扛过去……”说到这里,就难过地低下头。
冯春从包里掏出一个印有菩萨头像的小红纸袋,他递给白瑞德,说道:“白哥,这是昨天芳芳特意去宝山寺给曾叔叔求来的符,龚书记下车的时候,我想让他带过去,又怕他说是迷信,看到你太好了,放到他枕头底下或者褥子底下就行。”
白瑞德接过这个红绳缠绕的小纸袋,说道:“这个礼物我收下,谢谢芳芳,谢谢你。”
冯春笑了,说道:“芳芳不信这些,可是知道后,就开始信了,昨天还从宝山寺请回香炉,到家就开始烧香,求佛祖保佑叔叔……”
听冯春这样说,白瑞德的眼圈又红了,薛家良的鼻尖也红了,他们都知道,佛祖也玩忽职守,但千百年来,佛祖仍然有那么多忠实的信徒,其中原因就是,佛祖能给祈祷者带来希望和安慰。
白瑞德小心翼翼地将这个红纸袋装进兜里,他忽然感到父亲在许多人心目中都是高大和美好的,尽管他从小抵触他,暗地里没少跟他作对,但他还是非常敬佩父亲的人格的。
就拿这次他提前嘱咐全家人不让收受礼金的事来说吧,他有一段非常让儿子佩服的话语,他说:“目前知道我得病的人,都是近人,近人就更不需要用金钱来衡量感情和友谊了,比如安康、比如薛家良,他们一个月的工资就那么点,他们来看我,最起码要带一万块钱来,一个月的工资都给了你甚至还不够,他们家里还要生活,咱这不是逼着他们去贪吗!手术过后能来医院看我的人,就比较杂了,有的是真心希望我好起来的,有的是来看看我还能活几天的,这些人的礼金礼品就更不能收了,兴许就有其中一笔把我送进监狱,我这个人不怕死,就怕带着污点死,那样也会给你们脸上抹黑的。所以,你们给我记住,任何人给钱都不要,高档营养品也不要,只收果篮和鲜花……”
白瑞德知道父亲是坚定的共产主义信仰者,但他无法拒绝芳芳的礼物,这个礼物不但有芳芳的美好心愿,也有白瑞德的心愿。
他们吃完饭,给龚法成打包了一份莜面条。
回到病房后,薛家良说:“爸,您去宾馆休息一下吧,我们仨在这里。”
龚法成说:“你们听我的,都回去,我留在这里,这里人多碍护士的事。”
病房里,一名护士正在全神贯注地监测仪器上的各种数据。
白瑞德说:“叔,你半夜没睡觉了,回去休息一会。”
龚法成说:“我这个时候离开你爸,到哪儿都睡不着,况且人老觉就少,你们年轻人不睡够觉是不行的。”
薛家良说:“爸,您一会都不休息怎么成?把您熬坏了!”
龚法成看着床上曾耕田,说:“我熬坏了也就是头疼脑热的毛病,歇一歇就好了,可是他不行啊……我们俩半辈子了……这,跟你们说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