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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委书记找薛家良,估计是为了药厂的事。
这件事刚一发生,就惊动了周边乃至全市,已经有多个渠道反馈过来了消息。他的那部工作电话,据罗锐说从周六到现在就没闲着,尤其是今天上午,他的手机快打爆了。
一般情况下,秘书罗锐会甄别出哪些电话该让薛家良回,哪些干脆就以薛书记在开会为由,直接挂断。尽管如此,他还是为薛家良甄别出了要回复的两个电话,一个是市政府常务副市长康平,一个是市政法委书记许昌盛。
薛家良分别给这两位市领导回了电话,果然,他们都是想单独了解一下药厂被查封的情况的,没有表现出刻意为药厂说情。
但薛家良听得出,他们两个跟药厂都有些拐弯抹角的关系,康平比许昌盛直爽,他跟薛家良说,是朋友托他打听一下,既然朋友相托,如果他连打听都不给打听一下,显得不够意思,但是他不会要求博阳做任何违背原则的事的。
薛家良连声道谢。
薛家良给刘三打了电话,问阳阳输完液了吗?刘三说再有二十分钟就输完了。
中午,薛家良没能赶回去跟阳阳吃午饭,但是他决定去市里带上他,可能的话,让他去见见他妈妈。
他让刘三跟大夫给阳阳请假,保证明天赶回医院输液,让他为阳阳带足水和食物,罗锐马上就去接他们。
安排好后,他打电话叫来了了闫广,告诉他一会去市里,全书记找他有事。
下午三点半,他准时赶到市委全书记的办公室。
全书记笑着给他倒了一杯水,他慌忙站了起来,说道:“您折煞我了!”
全书记说:“你现在是英雄,犒劳一下你应该的。”
薛家良接过水杯,看着他,不好意思地笑了,说:“我听不出是批评还是夸我?”
全书记拿起电话,比划了一下说道:“从周六到现在,我这手机就没闲着,都是说情的电话,全是因为你们那个药厂的事。”
薛家良说:“给您惹事了。”
全书记说:“谈不上惹事,解决老大难问题,都是这样,正好这两天国家环保总局的人在这里,他们是普查全国河流水质问题的课题小组,凤强市长将市政府主动关停化工厂和你们整顿药厂的事跟他们介绍了一下情况,得到了他们的好评,可能他们会到博阳去,只是,是不是处罚得狠了点?”
薛家良说:“我跟您说实话,就是要罚疼他们,不疼不足以为戒。”
全书记点点头,问道:“邢伟岩是什么态度?”
“我看他比我还坚决,恨不得罚跑他们。”
“哦?为什么?”全书记问道。
“这个……大概是想摘得污染县长的帽子吧。”
全书记说:“只要你们执法有依据就成。”
薛家良赶紧说道:“您放心,这段时间我没研究别的,光研究这个了,县级处罚最高权限被我用足了。我到博阳的第二天,就听说老百姓要去国道堵国道,我去了现场,采集了水样,悄悄拿到省局检测,结果跟他们上次检测的大相径庭,但我没亮出我这个检测报告,而是通过公开途径,让邢伟岩去安排布置将水样土样送到市局来检测。”
“结果呢?”全书记关心地问道。
“结果跟省里的一样。”
“如果不一样你打算怎么办?”
薛家良眼睛一凌,说道:“那我就要办人了!涉及到谁就办谁!我之所以将我采集的水样送到省里去检测,不瞒您说,就是准备要办人的。”
“哦?说说看?”全书记对他的话发生了兴趣。
“明摆着的,老百姓自己都感觉出受到了污染,而他们拿出的检测报告居然是对生物无害?谁信?恐怕您都不信。只是令我没有想到的是,这次上上下下没敢作假,给我拿出的是真实的检测报告。”
全书记说:“我记得你当时连省局都不相信,还想将水样送到国家总局去检测?”
薛家良说:“是啊,如果您不拦着,我真就送总局了。我这样做,一不是为了立威,二不是上任要烧三把火,这个问题不解决,永远是博阳不安定的隐患。”
全书记点点头,又问道:“这次现场执法你去了吗?”
薛家良说:“我没去,是伟岩全权指挥的。”
“解决冲突是你去的,怎么该露脸了你却没去?”
薛家良笑了,说道:“您上次怎么嘱咐我着,我是安平市副市长,不跟他们争名利,给他们机会,增加他们的责任感和自豪感,更利于今后的工作,也利于我们俩的合作。”
全书记赞同地点点头,说道:“你这样想不错,可惜,比你执政经验多的老干部也未必能有这样的认识高度。”
薛家良知道他指的是李书海:“您别光对年轻干部进行赏识教育,我经验不足,还需您多批评指正。”
“放心,我发现问题是不会给你留着的。我听说你领养了张钊的孩子?有这回事吗?”
薛家良一怔,这才意识到全书记叫自己来的真正用意,他不好意思地笑笑,说道:“您这么快就听说了?本来我还想跟您汇报这事。”
全书记说:“别说是博阳,就是任何一个角落发生了什么,我都能在第一时间听说,前提必须是我想知道。”
薛家良笑了,说道:“我信。”
全书记说:“为什么要领养这个孩子?就因为你把张钊留给孩子的十万元上交了吗?”
薛家良不好意思地说:“的确有这个心理,但也不完全是这样。当时柳心怡疯了,大冬天的光着身子在马路上疯跑,得到这个消息后我就赶到了交警的岗亭,就看到这个孩子很可怜,柳心怡被送医院去了,我就暂时将他带在身边,后来联系到了张钊的弟弟,才知道弟弟在他出事后就把足疗店转了出去。”
“他,他弟弟反应这么敏感?”全书记说道。
薛家良说“是啊,可能怕收到张钊的连累,就把足疗店转出去,拿着转让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