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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南轩下完指示之后,这才背着手,悠哉悠哉的往园外走去。这几个侍卫是他亲自培养的心腹,是绝对信得过的。
才走到园子门口,有个人急匆匆的朝这边跑来,脸上一片焦虑的神色。慕容南轩眯了眯眼,发现那个人是管家蜀黍,他心中奇怪,于是负手站在原地等他过来。
“呼呼呼……”管家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好不容易跑到慕容南轩跟前,很恭敬的行了一礼,然后才说道:“家主,小人听说肖陨恩那小子出现了。”
慕容南轩点了点头,眼中有傲色闪现:“没错,这小子不自量自,单枪匹马而来,本家主略施小计,就将他抓住了。现在他跟他爷爷在一起,想来还要感谢本家主呢。”
管家听到这件事,两眼放空,好半响没有反应。
“你怎么了?”慕容南轩奇怪。
“啊?哦~没事,小人刚才只是走神了而已,可能是最近太累了。”管家擦了擦眼角,同时不失时宜的打了一个呵欠。
慕容南轩点了点头:“你最近帮我处理了很多事,会感觉累也是正常,这阵子辛苦你了。”
管家急忙低下头,连声道:“不敢,这是小人的分内事。”
慕容南轩对管家的态度十分满意,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凝心园这边的事就不用你管了,我已经派了我的贴身侍卫把守在那里,正好也可以让你休息一下。”
管家闻言脸色微变,不过他头微微低着,倒是没有被看到。
“家主,恕小人愚笨,家主功夫这么好,为何要做把陨恩关起来这种费力气的事情呢?”管家试探着说道,“直接用武力令那小子屈服不就行了么?”
慕容南轩的脸色很快的变了一下,快的管家都没有察觉到。
“那小子虽然很嚣张,但对我还有点用处,把他关起来饿几天,消磨消磨他的锐气。”慕容南轩干笑几声。
管家在那里站着,脸上变幻不定,似乎有什么话想要说,可是却不敢说出来。
“有什么话尽管说。”慕容南轩手一挥,大大咧咧的说道。将陨恩关起来之后,也算是出了自己心中一口恶气,所以慕容南轩此时的心情看起来很好。
“家主说过,您宗门那边会派使者过来,我想如果他们到了,那么家主想要得到那小子身上秘密的想法,可能就会一场空了,所以小的觉得此事不可以拖太久。”
慕容南轩摸了摸鼻子,想了想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是我们还有时间,宗门的人过来这边应该还要一个月左右,我大可以将他们爷孙俩好好折磨一番,盘问出想要的秘密,再交给宗门使者处置。”
管家眉头微不可查的一皱,但很快就露出笑颜说道:“家主说的是,是小的多虑了。”
“你怎么变得这么关心那小子的情况了?”慕容南轩眼中有狐疑之色,“难不成……”
管家回过神来,心说糟了,一激动竟然露出了本性,再看那慕容南轩,看向他的眼神越来越阴沉,他自己一颗心也是慢慢沉到谷底,放在袖袍里的手悄悄攥紧。
“难不成…你也觊觎那小子身上的秘密?”慕容南轩脸色森寒,眼光如利箭般刺向管家。
“啊?额…”管家紧张过后,就变成了骇然,在知道慕容南轩想错了之后,他连忙解释道:“家主实在误会小人了,您纵是借我十个胆,小人也是不敢这么做的。小人只是一心想着为家主分忧而已。”
慕容南轩又是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将目光撤回去说道:“量你也不敢动歪脑筋,回去吧,我也累了。”
管家低头称是,心里暗暗的松了口气,缓缓后退几步,这才转身离去。
慕容南轩还负手站在那里,静静的站着,直到管家的身影只剩一个点,他脸上的平静瞬间破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狞然,双手早已攥的青筋暴起。
方才陨恩冲上来挟持住他的速度,他自问自己就算是早有准备了,还是难以抵挡住陨恩的攻势。
那小子到底是怎么搞的,才半年多没见,竟然变的如此之强大了。这难道就是白无师兄之前一直在垂涎的那小子身上的秘密?
“既是如此,那也不枉我冒着被宗门处罚的风险啃下这块骨头了。”
慕容南轩的嘴角突然勾起一抹贪婪的笑容,手上赤光一闪,一团火焰在他的手上蓦地闪现,随即哧的一声轻响,被他的手掌握住,永远不见天日……
这边厢,管家告别慕容南轩之后,脸色逐渐阴沉,开始还走的很稳健,到后来他脚步越来越急,途中几次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下人看到他的样子,还以为他失了魂,管家摆摆手,兀自往自己的屋子走去。
这次屋门似乎变得很重,他要用两只手才可以将其合上,气喘吁吁的靠在门上,管家终于忍不住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只有在这里,他才可以做回自己,他是再风云。但是,在扮演管家蜀黍的这几个月里,他迷失了自己,甚至忘了自己就是再风云。
那个曾经叱咤风云的大将军,在千军万马面前谈笑风生的再风云。
当血性不再,空剩下一副躯体,又有何用?
当得知陨恩被抓了之后,他脑子轰了一下,立马就想要杀去救出陨恩,但是真的遇到慕容南轩之后,他突然就退缩了。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是他的满腔怒火在到了凝心园的那一刻,就逐渐的消退而去。
再风云身子颤抖,抓着头在屋子内疯狂的来回走动,但无论怎么做,他的脑子始终一片空白。
就在他眼睛通红,抓着把刀准备冲去凝心园救人的时候,后窗那里突然传来一阵响动。
再风云被这突如其来的响动吓了一跳,就好像一只老鼠在黑暗之中偷吃,突然四周灯光一亮,自己无处藏身一样。
他蹑手蹑脚的走上前去,手中那把大刀已经被狠狠的攥紧。
在后窗的窗沿上,一只白色信鸽正张着脑袋在那里左顾右盼。那样子就好像即将进屋作案的窃贼,先獐头鼠目的四处望风。
再风云见到这只鬼鬼祟祟的信鸽,却是不惊反喜,口中一声呼哨,那只信鸽立马抬起头,直直的看向再风云,再风云再一拍手,那只信鸽立马飞了过来,停在再风云的肩膀上,轻轻的啄着再风云的脸颊。
“乖乖。”再风云轻轻抚摸着信鸽的毛发,那只信鸽立马舒服的眯起眼睛,任由再风云抚摸。
再风云脸色凝重,将信鸽腿上的信件解了开来,就着窗口的光线阅读信上的内容。
信上的内容并不长,但是再风云却看了好久,当其皱着的眉头逐渐舒展开来之时,他一下子抚掌大笑起来。
信鸽本来昏昏欲睡,被再风云这么一吓,仓惶的飞了起来,落到窗台上,警觉的看向四周,好像在找扰它清梦的人。
再风云拿着那封信,匆匆走到桌前坐下,沉吟了一会之后,提笔在另一张白纸上一气呵成。屋内的光线不好,难以看清信上的内容,再风云匆忙将新的信件塞好绑在信鸽的腿上,拍拍它的尾巴催促它上路。
目送信鸽离去的背影,再风云喃喃说道:“尽快吧,这不只是我们的生路,也是你复仇的唯一时机。”
凝心园,以前陨恩的房间,地下隧道,最里头的一扇石门内,陨恩站在那里,一筹莫展的样子。
他们已经在这石室内呆了有半个小时,开始陨恩还一直在哭泣,后来是叶上阡看不过眼上来抓着他的衣领,硬把他的头抓起来,让他睁大眼睛看着墙上的男人。
“你看清楚点,你爷爷被锁在墙壁上了。”
陨恩抹去泪水,睁大眼睛,发现爷爷的四肢确实被四条粗大的锁链给锁住了,锁链直接镶嵌到后面的墙壁上,好像已经融为一体。
就在刚才,叶上阡已经确认过了,从后面是很难将锁链扯下来的。
陨恩一下子由悲伤变为愤怒,他冲上去,狂怒的扯着爷爷身上的铁链,扯得锵锵响,可是始终扯不断,反倒是锁在铁链上的人连带着被扯的够呛。
陨恩被怒气冲昏头脑,甚至想用牙齿把铁链咬断。
“你还不快冷静下来,你爷爷的情况有些不对劲啊。”
陨恩浑身一震, 突然抬起头,叫了声爷爷,可却得不到回应,他颤抖的更厉害了,挣扎着直起腰,伸出手去摸爷爷的脸,入手处一片冰凉,竟让他有一种被冻伤的感觉。
石室内的灯光有些昏暗,他看不清爷爷的脸。墙壁上的男人一直都没出声,陨恩不敢去想那最坏的结局。
“叶上阡,快拿根蜡烛来。”陨恩几乎是用吼出来的。
叶上阡比他反应更快,已经从墙上拿出一只蜡烛,靠近爷爷的脸庞。因为离得很近,陨恩发现叶上阡的眉毛已经凝重的拧成一团。
借着强光的照射,陨恩终于看清墙壁上男人的脸容,确实是爷爷没错。他双眼紧闭,脸上污秽不已,嘴角抿着,露出痛苦的神色。他之前一定被人严刑拷打过,身上的衣服被皮鞭抽的破成一条条布条,里面的肌肤部分早已血肉模糊,有些是好了又结疤,结疤了又被打绽了皮。他的身上发出一阵阵的腐臭味,要不是叶上阡确认过他还有微弱的呼吸,真的会以为是一具尸体吊在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