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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是艘小船,陨恩的瞳孔微眯,舟上站着一人,穿着蓑衣,草帽将整个人遮住,根本看不到样貌。
陨恩停在原地,轻舟没有发出任何声响,转眼已经到了他们的面前。
“这位前辈,前方是什么地方,可否告知?”在这种地方,居然会有人类的出现,陨恩自然不会认为他是来此地旅行的。更加令得陨恩忌惮的是,他用冥意念试探,对方好像一团白雾,完全感知不到对方的存在。
蓑衣人没有理会陨恩的提问,只是静静的站立着。陨恩看着对方,虽然隔着草帽,但是陨恩似乎看到帽檐下侧露而出的瞳孔,里边清澈的好像一滩河水。看的久了,好像有吸力一样,眼眸缓缓的流动起来。
“这条轻舟可以载我们渡过这条大河吗?”虽然陨恩没有听到波涛拍打岸边的声音,但是此处的水汽越来越重,再加上轻舟的出现,他觉得十有八九在他们的面前横亘着一条宽阔的大河。
那名蓑衣人点了点头,陨恩回头,他依旧看不到古訫,但是来到这里,声音似乎已经可以传递了。他听到古訫对他说道:“上船吧,心魔血试只能前进,后退就是死。”
或许是在雾中的关系,古訫的语气显得有些低沉可怖。
陨恩往后看去,白雾在眼前旋转着,在另一端,似乎有怪物张开大嘴,在等待着猎物自投罗网。
他的眼中出现片刻的迷茫,后面古訫似乎推了他一下,他情不自禁踏前一步,在睁大眼睛的时候,他的眼皮上面有水珠挂下,耳边传来木浆划动水面的拨拉声。
手掌一攥,湿漉漉的手掌提醒他,这一切并不是梦境。
手掌?陨恩猛地往后看去,在他另一只手臂摊开的地方,已经失去微弱的温度。
“古訫?”陨恩叫着,没有人回应,身边只剩下水面哗啦的声响。
在水声出现的时候,天地间的白雾似乎更加的浓稠起来,只是有一片空间,却是将白雾吞噬,逐渐现出船夫的身影。
陨恩的眼睛稍稍眯缝,抬脚往前走去,船夫手中握着船撸,正专心致志的划船。
小船的长度不过丈许,但是陨恩觉得自己再怎么走也走不到小船的尽头。
他的瞳孔深处被一团白雾占据,看着外面的世界,他总觉得少了点东西。
“你想去哪?”船夫开口。他的声音很沧桑,很雄厚,好像被一团又一团的白雾包裹着,传达出来却如此有力。
“去哪,我也不知道,不是你过来接我的吗?”陨恩眼中现出迷茫,情不自禁的喃喃道。
“我只负责接引,但是我不知道你要去哪?”
“既然你不知道我要去哪,为什么让我上船?”
“我不是自己来的,而是因为你要我来我才来的。”船夫手中的船撸摇得起劲。
“我与我的朋友走失了,我想去找我的朋友。”陨恩的眼中现出挣扎之色。
“你连自己都找不到,怎么去找你的朋友?”船夫轻笑起来。
“我?我不就在这里吗?”
“你看得到自己吗?”
陨恩低下头,周遭的白雾弥漫着,好像无数条白蛇将自己纠缠起来,越来越紧,他甚至听到自己喉咙发出咕隆的怪响。
“难道你看得到自己?”陨恩不服气的反问。
船夫大笑起来,他的声音好像实质的冲击波一样,竟然令得周围的白雾疯狂的倒卷回去。
陨恩护住双眼,前方那个身影若影若现。
笑声还在继续,陨恩心中没来由的浮现一丝戾气,朝那船夫大吼道:“你笑什么?”
船夫突然停了下来,冷冷的说道:“你拿着匕首准备做什么?”
陨恩的脚步一滞,手中匕首犹如小蛇般缩进袖子之中。方才船夫的笑声竟然令他起了杀心。同时令得他更加忌惮的是,他的小动作竟然被船夫窥探的一清二楚!
这般眼力,以及刚才船夫展现出来若有若无的冰冷气息,竟然令得他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你不用想太多,我只是一介船夫。”船夫又恢复方才不温不火的声音。
陨恩听着下方传来轻微的流水声,感受风声的动静,暗自揣测小舟的行走速度。从他上船到现在,至少已经行走了百丈的距离。
难道这是一条大河?还是说船夫一直在带他兜圈子?
从刚才上船之后,他就一直在悄悄释放他的冥意念,因为白雾的关系,他的冥意念只能放出两丈之远,不过冥意念回馈的信息,他们在离开岸边之后,始终笔直的往前走去。
陨恩看了看前方,索性一屁股坐下来,正好他有些困了,在前行的道路上,在寻找不到答案的时候,放空自己,好好的睡一觉就好了。
船夫看着靠在船边沉沉睡去的陨恩,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
睡吧,或许一直睡下去,才是最好的结果……
白茫茫的一片,举目望去,好像置身一片空荡荡的天地,什么都没有,只剩下他一个人,一种孤独的凄凉感在他的心头环绕。
他看了看天地的尽头,仿佛看到灰尘在空中飘扬,几个时辰前,他看到的也是这幅画面,他饶有兴趣的想要去抓住,只是始终一场空。
他张大嘴巴,呆呆的看着这片天地。
不知道何处起风,惊起一片白雾,白雾疯狂的翻滚,好像海浪拍击两岸,发出惊天的怒吼。
白雾蔓延的速度很快,一下子就来到陨恩的面前,而陨恩依旧张大着嘴巴。几张狰狞的白色脸孔从雾中探出,冷冷的看着陨恩,在片刻的沉寂之后,它们的脖子猛地伸长,露出獠牙,朝陨恩咬去。
陨恩看着这些白色生物逐渐靠近,在危急关头,他终于是瞳孔一凝,身形如电的躲闪开来。白色生物一击未能得逞,眼中闪过一丝狞光,继续朝陨恩袭来。
陨恩脸色一冷,挥手一切,将白色生物切成两半。
白色生物身体一扭,竟然很快就化作白色烟雾,聚合到一起,一瞬间又是恢复了原状。
陨恩眼中露出讶色,不过他的反应也很快,在白色生物恢复的时候,他又是将其切断,并且将其切成了数十段。
白色生物扭动了几下,似乎又要化作白雾,但是这次却是再也法聚合起来,在挣扎了几次之后,白雾破碎开来,化作一场冰晶粉末,很快消失不见。
“果然,只要将你切碎,你的再生能力就没有用了。”陨恩轻笑道。他没有注意到的是,当白色生物化作粉末的时候,有一条晶莹的丝线悄然钻进陨恩体内。
还没笑完,陨恩的眉头一皱,抬头望向天空,在他的头顶,白雾遮天蔽日,化作无数只狰狞的白色生物,铺天盖地的朝他袭来。
“想以数量取胜么?”陨恩冷笑一声,手臂平托而起,暗暗将丹田的火元气聚集起来,但是很快他的脸上就露出死灰般的表情,因为他发现再怎么调动,那些火元气也无法聚集到一起,好像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阻止火元气的汇合,不只是火元气,所有的元气元素都处于这样一个状态。
这下子陨恩头皮发麻,任凭他再怎么托大,也不觉得自己可以打得过这么多的白色生物,他拔腿往后逃去。
他的速度不慢,但是始终处于白雾的笼罩之下,陨恩甚至觉得这片天地本来就是在白雾的里边,逃无可逃,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