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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老头挤眉弄眼:“这么定了。”
王堂高见我俩说悄悄话,低声自言自语:“这老头子脑袋有问题,这年轻人也完了。”
事情敲定了,王堂高带我去古玩市场走了一圈,低价买了十六副字画,就连我这个古董小白都看得出,那些字画是假的,齐白石的传世之作,一副《戏虾图》,竟被古董商二十块钱的价格卖出。
古董商哭鼻子上脸:“我家祖传的宝贝给你了,我看你是一位明白人,你一定好好珍惜它。”
我腹诽:“《戏虾图》墨汁泼得满图都是,画幅边缘为了显旧,用磨砂皮打磨一遍,做出毛毛糙糙的质感。傻子看得出,画是假的。”
王老头双眼眯成一条缝,千恩万谢,说一定珍惜齐白石大家的传世之作。
王堂高平时做事不靠谱,但从他与老狐狸蒲老头的交谈来说,他从不吃亏,我怀疑他买的真是齐白石的真迹。在没人的地方,我轻声问他:“糟老头,你买的真是真迹?”
他高深莫测地说:“你猜。”
我白了他一眼。
上午十一点的时候,蒲老头硬要请王老头吃羊肉锅,王老头询问地看着我,示意该不该去。
他怕耽误我的行程我会生气。
我摊摊手:“都让你耽搁一上午了,再耽搁两个小时没什么问题,我还可以顺便混吃混喝一顿。”
“那一会儿你点菜往最贵的点,蒲老头富得很,别看他朴朴素素的,他这些年做古董生意,骗了不少外国人,那金子哗啦啦地进了他口袋。”
我呲牙笑:“赚外国人的钱那好啊,想当年八国联军进中国,不知抢了中国多少宝贝。”
“对啊,蒲老头有点古板,他从来不卖外国人真东西,他说古董是中国千万年的积累,宁可在中国腐朽,也不能流落到外国。”
这让我对蒲老头敬佩有加。
蒲老头中午在一家火热的羊肉馆订了个包厢,两个老头吹胡子瞪眼,看着竟很可爱。
他俩点了酒,怕自己喝醉要误事,骨头里又想把对方灌醉,于是出现了这样的一幕幕。
“老蒲,你看我俩三十年的交情了,那时中国还不太平呢,苏帝国对我们虎视眈眈,我们的感情不仅不减,反而更加亲密了,为了这个,你把这杯酒喝了。”
“王老头,你说的有点道理,何不你先干为敬?”
“不,不,不……这杯酒是我敬你的,你先喝,我自然会喝。”
蒲老头叹了口气,看向正低头吃菜的我:“小伙子,你说你这位岳父做事对不对?我做东请客吃饭,让他先喝一杯酒,都不喝,这让我的老心肝不好受啊。”
我继续低头吃菜,不理他们,我想得到王堂高手中的红玉,不能得罪他。又想让蒲老头给我打听送来红玉的土农民的消息,也不能得罪。
一顿饭在推杯换盏中结束,两老头自己不想喝酒,想把对方灌醉,结局成了两个人斗酒,两个人都喝的晕乎乎的。
送蒲老头回到古董店后,王老头说要回去了,让我送送他。我问他他住哪儿,结果他不说话了,趴在桌上打着呼噜。
出门拦了一辆三轮车,想着跟他顺路,可以一起走一程,背着行李箱,那些王老头选的字画,往来的方向回去。
看着手中那些字画,一副比一副假,不明白王老头为何愿意要花钱买这些东西,问他原因时,他回答你猜,真让我现在猜破了脑袋。
等王老头醒来,一定问一问原因,不然不知道,心里不舒服。
三轮车的车夫是个中年男子,奋力踩着脚踏板,流了不少汗,又被搭在肩膀上的毛巾擦掉。
中途王老头醒了一次,我问他要送他去哪儿,他回答把他丢在北京大学东门的保卫科就行了。我撇撇嘴,真是一位奇怪的老头。
三轮车停在了保卫科,我不放心王老头,就守在他身边。到了傍晚的时候他才醒来,迷迷糊糊地看着我,一拍大腿:“喝酒误事,喝酒误事啊,年轻人,对不住了,老头子妨碍你找未婚妻了。”
我笑了笑,说道:“没事。”
“你未婚妻住这一带,她住什么地方?”王老头挺愧疚,问了我,看能不能帮助到我。
“浩兴四合院。”我回答。
他狂喜:“我也住浩兴四合院,走,跟我一起。”
有时候缘分就是这么奇特,跟了一天的老头,竟是跟我女朋友一个四合院的人。
但最缘分的还在后面。
跟着王老头穿过一个狭窄的小巷,又穿过几个路口,到了传说中的浩兴四合院。
他招呼我先到他家吃个便饭,然后挨家挨户去找我要找的人。
我摇了摇头,已经接近徐萋萋了,我先找到她才会心安。王老头笑了笑:“你们年轻人啊,你先把行礼搬我屋里来,我带你出去问问。”
王老头进入房间,把门打开,我跟着进了门,微微偏头,不敢相信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徐萋萋。
我魂牵梦绕的人儿,徐萋萋,她站在房间的玻璃窗户旁,怔怔地看着我。眼中雾气萦绕,无名的液体升腾。
“死丫头,老爹回来了,不过来帮帮忙。”
没人回答他。
徐萋萋盯着我,目光一瞬不瞬。
王堂高发现了异样,看着我的眼睛,问:“你未婚妻叫什么名字?”
“徐萋萋。”我轻柔地回答。
他手中的字画落了一地,只听他喃喃自语:“我女儿也叫徐萋萋……”
我诧异地盯着他,徐萋萋走了过来,不敢相信地望着我:“是你吗?阿伟,你来找我了。”
“是的,我来找你了。”
“我知道你会来的。”她轻声抽泣,我一把抱住了她。
王老头把字画捡了起来,默默走进房间,低声自语:“唉,没想到这个青年真是我的准女婿,造孽啊,我怎么舍得把闺女给这种人渣。”
房间中另外一个老妇人盯着王堂高,喝道:“怎么回事?那小伙子看着不错,你说是我们家的准女婿?”
王堂高不说话。
一只手抚上王堂高耳朵,老妇人河东狮吼:“老娘问你话,为何你不说?”
王堂高求饶。
晚上,王堂高家里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饭,我笑呵呵地说道:“王叔,你会画画,又住在浩兴四合院,我俩还这么有缘分,早该猜到你是萋萋父亲的。”
我是将来要带他女儿离开的,所以现在低眉下气,好好做一个晚辈去讨好他。
王堂高扑了一口气,把嘴角的胡子吹了起来。
我看了眼旁边徐萋萋的妈妈,道:“阿姨,你好漂亮,早就听萋萋说过你。”
她审视地看着我,态度非常满意。
我心中放下一块石头,这时就怕徐萋萋家人不肯承认我,现在王老头不用说了,他虽然吹胡子瞪眼,对我是很满意的,他脾气怪,很少能有年轻人走进他。徐萋萋母亲的眼睛要看得出,她对我并没有反感。
一顿饭,吃得很愉快,至于为什么徐萋萋姓徐,而不姓王,其实很简单,王堂高疼老婆,徐夫人想要女儿跟着她姓,徐萋萋就姓徐了。
徐阿姨给我安排了住处,我很累了,奔波了好几天,徐萋萋晚上来我房间看我,说了许多两个人的情话,徐萋萋一直在等我,她知道我会回来。
她问了我这些年去了哪儿,我把新加坡的经历给她说了,听得她惊心动魄。
当然,我不可能给她说幽灵船,白骨鬼塔的事情。
有些东西,知道得多了,只是徒添烦恼。
夜很寂静,我与徐萋萋聊到了很晚,她才回到自己房间,一夜无梦,第二天太阳高高升起时,我醒了过来。
王堂高是北大一位知名的美术教授,他一大早去给学生上公开课了,昨天他给我说了为何买那些伪造的古画,如我所想,古画全是假的,他买古画的原因是想学学上面的画风。
“伪造的古画,虽然没有神韵,但有形。”王老头偏执地说道。
我理解他,偏执的态度,才能成就一位大师。
我与徐萋萋过了一段简单平凡的生活,我谈笑风生,为人处事不古板,深得徐萋萋的父亲与母亲喜爱,没多久,就得到了承认,他们并不反对我与徐萋萋交往。
只是徐阿姨有意无意提了几次让我去找一个工作。
可怜天下父母心,我明白徐阿姨的用意,要娶徐萋萋,先要养的起这个女人,必须要有工作。
我回答道:“徐阿姨,我有自己的工作。”
再过两个月,我要与小胖汇合,前往青海省的贺家井村,去金盆山查一查它的秘密,现在我找了工作也是白搭。
徐阿姨半信半疑,没有多问。
大概一个月后,蒲老头通过王老头联系到我,他开门见山地说:“卖浮雕那个土农民来了,你打算用什么宝贝来换消息?”
我换了个外套,说道:“你等我,稳住他,别让他跑了,至于宝贝,我不会让你失望,就看你付的起钱了没有。”
徐萋萋问我去哪儿,她这一阵子跟我形影不离,要跟着一起去。我说道:“萋萋,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你在家里等我,我很快回来。”
我回到房间拿出了蝌蚪符号的红玉玉佩,与王堂高喝了几次酒,他把这东西送给了我。出门拦了一辆三轮车,匆匆赶去了古玩市场的古董店。